【N:新年快乐,要准备比赛了吗?】
【盛星河:对,快了。】
【N:比完就能回国了吗?】
【盛星河:对啊。】
【N:我们放假了,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吧。】
盛星河没有拒绝,这让贺琦年对这个新年又有了期待。
他之所以那么爽快地决定去A市不光是因为盛星河在那儿,还因为他对这座城市有着一段很特殊的情感。
他初中就是那里念的,一直到高中才考到别的地方。
贺琦年上小学时贺子馨还年轻,又有好几年的演艺经历,是圈里炙手可热的女艺人,手头宽裕,没学会投资,又想要保值,就在好几座城市购置了房产,有些空着有些转手卖了。
贺琦年成年之后,贺子馨就将A市东区的一套商品房转到了他的名下,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有时候放假没地方住,贺琦年就会被接过去,但假期一般都会被安排学习各种排满,再加上年龄小,还真没怎么在附近玩过。
贺琦年搜了一下田径训练中心到家里的位置,坐地铁大约半小时,加上排队安检什么的,撑死了五十分钟,也不算太远。
如果盛星河住基地的宿舍,那他就住家里,如果住酒店,他就陪着一起住酒店。
嘿嘿。
计划完美。
他抽空在网上查了许多游玩攻略,把重点的吃喝游玩项目安排得明明白白,整理到备忘录里,生成图片后再发给盛星河询问意见。
盛星河很佛系地回了一个:o
【N:哦!?就一个哦啊!?你看没看我发给你的图?】
【盛星河:看了。】
【N:那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安排好不好?】
【盛星河:嗯,挺好。】
【N:你好敷衍,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
【盛星河:那你希望我怎么说啊?】
【N:就起码好的、好哒、好呀、好的呢之类的,让人听起来比较舒心愉悦,o是什么鬼。】
【盛星河:好哒~~乖巧.jpg】
贺琦年捧着手机傻乐了好半天。
大年初五那天,张大器在微信上问他去不去烧香。
当地人一到新年就有去寺庙烧香拜佛的习惯,去年贺琦年就跟着张大器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山上拜佛来着。
去年是年初一去的,外地游客非常多,寺庙人满为患,各个路口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全城调派了大批警力维持现场的安保工作,他们从早上七点钟开始在门口排队,一直到中午才挤进去,下午挤出来,至于什么佛不佛的也没认清,就是跟着人流往里涌。
今年学乖了,大年初五才过去,来旅游的差不多该回去了,当地人该拜的也拜完了。
张大器上学期已经拿到驾照,开着他爸的那辆大切诺基来公寓接人。
“年哥!——贺崽!——贺琦年!——该起床啦!——”张大器双掌弯成喇叭状,站在楼底下喊人。
贺琦年嘴里还含着牙刷,拉开窗户扔了只拖鞋下去,正巧砸在他脑门上。
大红灯笼高高挂,树上的彩灯和祈福带都透着浓烈的节日氛围,山下的店铺热闹非凡。
寺庙周边的停车场已经满了,有很长一段山路得要用走的,张大器把车子靠边停在一家饭馆的门口,两人徒步上山。
寺庙生意依旧红红火火,不过相比去年那个情况好很多,起码能停下来看一眼大佛究竟长什么样,贺琦年最后花了三十块钱买了条祈福丝带。
张大器感到震惊——去年他花三十块买了条带子,被贺琦年嘲笑了整整一个新年。
“欸,”张大器撞了撞他胳膊,“你不说买这玩意儿的都是傻子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张大器眼瞪如铜铃,对他的不要脸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你要许什么愿啊?”
“说了就不灵了。”
贺琦年为了防止他偷看,还用左手遮着,偷偷摸摸地写下心愿,最后爬上大树,把带子系在最顶端的一根树枝上。
一阵风吹过,满树的丝带随风飘扬。
——赐我一点勇气,让我可以站在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
庙堂内青烟缭绕,庙外钟声悠扬。
贺琦年在路边的小推车上买了几个比拳头还胖的红薯,张大器捧着一个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但还是赞不绝口。
“超甜。”
贺琦年掰开红薯,挑了个最诱人的角度拍了段小视频发给盛星河。
【N:想不想吃?】
【盛星河:想!我有一年没吃了。】
【N:那你张个嘴。】
【盛星河:啊——】
贺琦年把咬过一口的红薯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N:甜不甜?】
【盛星河:很甜就是有点烫。】
【N:哈哈哈,那我给你吹吹。】
贺琦年边吃边盯着屏幕傻乐。
张大器满脸复杂地看着他,大胆地猜测:“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贺琦年的神经一跳,没有回答。
张大器立刻嚷嚷:“你就是谈恋爱了!你肯定谈恋爱了!是和谁啊?上次那个吗?”
贺琦年不动声色地显摆:“我在和教练聊天呢。”
“呿。”张大器根本不信。
两人沿原路返回,途径一家手作店,张大器手捧红薯拐了进去。
“老板,我爸的手串修好了吗?”
贺琦年跟了进去。
这家店铺的面积不大,进门就是全貌,两侧墙面上钉着一层深色绒布,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手串和项链,按木头 的品类依次排序,台面上则摆着一些手工艺品。
最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办公桌,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和一些书籍。
“修好了,我还在想,你要再不来我就给你们寄过去了。”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麒麟眼菩提。
贺琦年对古玩和手串一类的东西没有研究,倒是被墙上的一对手绳给吸引了。
黑色的细绳上分别挂着两颗半透明的小珠子,细看之下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玻璃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着很硬,还是渐变的颜色,一些闪粉嵌在里头,星星点点,熠熠生辉。
手绳贴着标签,一颗名为深海,一颗名为星河。
“老板,这是什么珠子?”贺琦年问。
老板伸长了脖子,“那是用滴胶磨出来的。”
“滴胶?”
张大器实在不敢相信他年哥这样一个浑身肌肉,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会对这种小饰品感兴趣,并且买了下来。
“送女朋友的?”张大器问。
贺琦年把手绳揣进兜里,“暂时还没交往。”
“还没交往?”张大器笑着调侃,“那你也不行啊,都这么久了,还没谈上恋爱,我还以为像你这种长相的追人很容易呢。”
贺琦年轻哼一声,“我这叫稳扎稳打。”
张大器毫不留情地拆穿:“是人家还没看上你吧?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贺琦年想了想,摇摇头,“应该还不知道,我没表过白。”
“那你肯定没戏。”张大器说。
贺琦年皱眉,“为什么?”
张大器这种单身狗对爱情永远有字典厚的见解。
“对一个人的喜欢就跟打喷嚏似的,是藏不住的,就算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她就是不想跟你谈恋爱才一直拖着装不知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
贺琦年有些沮丧地垂下了眼眸。
是这样么?
盛星河是知道他喜欢男生的,他也暗示过很多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根本不想开始所以故意装傻?
可要是真的不喜欢,没必要这么配合着他。
“大器,我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有一个男生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想?就那种关系特别要好的。”
张大器惊恐地瞪着他,双手捂胸向后倒退一步,“你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操。”贺琦年一个没绷住,差点笑岔气。
“是什么经历让你产生了这种奇思妙想呢小老弟?”张大器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贺琦年说。
“看情况吧,我可能会说……”张大器依旧怀疑贺琦年对他有意思,偷偷地瞄他。
贺琦年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干嘛啊,我真不是要跟你表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喜欢你ok?”
“哎,那倒也没必要,我有那么差劲吗?”
“反正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张大器那有限的智商及情商全都汇聚在了这一刻,结合这阶段贺琦年种种奇怪表现,他的小脑瓜子挖掘到了一点独特的信息。
“那莫非你是对哪个男的感兴趣,准备告白啊?”
忽然被戳中心事,贺琦年心脏猛地一跳,心虚地拉高嗓门,“谁说我要告白了!不能是别人跟我告白吗!”
张大器眯缝着眼睛看他,少年的脸在阳光下越涨越红。
“我不知道,我又没被男生喜欢过,每个人的经历和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在我这儿得到的答案没有参考价值。”
他原本还想加一句,你应该去问你喜欢的那个人,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贺琦年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明白的。
走了一段路,贺琦年脸上的红晕逐渐退了下去。
他确实明白张大器所说那番话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性向暴露了。
他觉得有些尴尬,张大器却忽然勾过他的肩膀,“你晚上要去我家吃饭吗?今晚我家吃牛肉火锅,亲戚从外地寄过来的锅底,麻辣的,你肯定喜欢。”
贺琦年心尖一暖,嘴角翘了起来,“好啊。”
…
元宵节前夕,盛星河终于开启了第一个赛季的第一场室内比赛,比赛地点在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