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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难为 完结+番外 (烂俗桥段)


  他还特地掉了眼泪,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萧敛风哪能分辨。泽兰死死咬着他的肩膀,像在咬着自己的理智,心说绝不能再来了,多一次都不行。要坏了,他真的会被弄坏的。可知他实在是怕了,以往多浪,变着法地勾引人,被狠操着嘴上也能喋喋不休,用力、快一点、弄坏我弄坏我,现在他只是哭。
  萧敛风能睡上很久,泽兰忍着痛走着平常步态。聋哑姑娘喂着马,她武功虽高,却听不到足音,泽兰轻而易举地近了她身。她只见眼下多出一纸魏楷,接过阅毕,直接喂马吃了。泽兰笑说这马腹中也算有点墨水,是匹文化马,而后静静看它把笔墨嚼烂咽下。
  深冬的金真,雪下个不停,积累迭聚满目惨白,像是这天在为什么做丧事。天色是令人压抑的灰蒙,寒气于呼吸间潜入鼻息。不见天光许久,出门亦是寸步难行,京畿之地全无热闹人气。
  半年前那异域盛夏,葡萄美酒,曲颈琵琶。时光落定下来,转眼隔世。殿上皇子捎着风雪,走来时大氅上的雪花飘飘落地,落在红泥夯的地,化开,湿出一小片暗渍,像血,而他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大汗将他关进了宫中。
  许愿回到琼楼时,已是正月末。周仲仪给她留着年糕,拨着炭火问此行如何,又一拍脑袋,“瞧瞧,两个多月没见,都忘了你耳朵不行了。”给她取来纸笔,她的字迹方正规矩,全无当初那一纸魏楷的凌厉。周仲仪看了许久,徐缓展出一个笑容,只是眼中并无笑意,“这便难倒周某了。”
  那日他问泽兰是否要窝藏凶犯,泽兰如今问他可知,何谓人间极刑?
  完哈约跪在泽兰床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他好温柔,他心想,都没把自己一脚踹开,“阿兰……”
  “我就该知道,那破牢是关不住你的。”
  之前关得住,是因为他愿意被关。泽兰为他挡下一剑,那么顺着他的意,在牢中吃点苦,又能算什么?只是泽兰既已回宫,还是只身一人,那薄弱的重重看守,就都关不住他了。
  “大汗生气了,”完哈约说,“我带你走。”
  泽兰定定地看着他。他是殿前侍卫,救过大汗,又是伽泽祈兰的旧部,虽以行刺罪名落狱,却不能当即处死,一拖再拖,狱中日子想来过得也不算差。一对墨瞳点漆,依然神采飞扬。泽兰叹了口气,“为什么非得是我?”
  “不知道。”完哈约说,“我就是、就是只想爱你一个人,也想你只爱我——”
  “不可能的,我说了这么多次,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你为我挡他的剑了。”
  “我不想他杀人而已。”
  完哈约却执拗道:“我能等,等你爱我。”
  “可你不懂爱。”
  “我懂!我会对你很好的,甜的都给你吃,会让你天天开心。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跑着去。我不会伤你的……”他瞄着泽兰藏在褐发之中若隐若现的吻痕,“一点伤都不会。”
  泽兰只是摇首,“你不懂。”
  “阿兰!”
  “你以为我会爱你,以为我会变心,这就是你的不懂。”
  天越来越黑,衬得琉璃灯越来越亮。泽兰站起身,不再与他说情情爱爱,语气冰冷:“你杀人无数,是个该死的人,我不想行刑,你回牢里去吧。我要去做我的事了。”
  完哈约跪在他脚下,纹丝不动。
  泽兰蹲身下去,看他眼神侧向别处,双唇紧抿,一副小孩子耍脾气的模样,凶话狠话一时竟都说不出口。“我不想这样道德绑架你,但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该尊我敬我不是吗?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完成不了我会郁郁而终,会很不开心,你不是想我开心吗?”
  “那你……”完哈约低声说,“笑一下给我看。”
  琉璃灯灯面薄似蝉翼,灯光穿透出来,一色玉壶般的清清白白。完哈约想,在这样的光里,他会笑得很干净。阿兰是很心软的人,他会应允的。
  可他没有。完哈约看着他走进雪霰里,天边一线霞光淡下,他比远山还要寂寥。
  泽兰与这人间隔得很远,远得完哈约忘记追上。


第一百零七章
  泽兰携萧敛风离开殷宣一带,横穿陵寒二州,绕过雪湖,千里迢迢入了金真,只为和大汗珠后留一句话:你们儿子有心上人了。
  大汗不接受,于是他跑了。
  并非儿戏。他实是要将两族矛盾转移到他一人之上。他的失踪是因他任性,一意孤行,要和心上人在一起,与北殷朝廷并无丝毫关系。他如今确真在亡命天涯,这是他能想到处理残局的最好办法。
  事情还没做完,他还得前去潜渊。许愿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在寒州三人分别。泽兰驾着马车,由寒冬走到了初春,沿途积雪逐渐消融,想来到了中原腹部,便是春深时节了。原来又已一年,绣湖的桃花今年开得是早是迟?终归无缘相见,即便近了殷宣。
  不对,不是殷宣,该改口了。新朝国号为盛,殷京已更名盛京。而金真使者已尽数回金,没必要再留了,他们的撒恰原已回过一次金都,在大汗面前闹着要和个汉人在一起。大汗自是不准,撒恰秉承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直接与人私奔。
  消息一流出,江湖立刻炸了。谁不爱八卦,何况萧敛风与伽泽祈兰这一对,过于惊世骇俗。一个恶迹斑斑异族小皇子,一个光风霁月正派未来掌门。便是撇开出身为人不谈,两人这经历,也足够波折传奇了。细的还未有定案便暂且不表,单就一点,要知萧敛风如今可是个嗜血如狂的魔头,那小皇子竟还执意与他一起刀尖舔血,其中真情,令人喟叹。
  那么市面上话本泛滥也就很正常了。
  ……
  正常个屁啊!
  泽兰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
  萧敛风唔了一声,神色迷茫。泽兰只恨他断片得太不是时候,他可是唯一能和他一起尴尬的人。不管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泽兰指着《六川春》第二卷 ,愤愤道:“你看看这什么傻逼玩意?你为了除去情敌特地去练六川剑法?我满头问号?人设呢?说好的家国之仇呢?”
  萧敛风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病越来越重,心志渐渐退化,有时竟不能开口言语。若话本说的没错,天下各式武功的走火入魔,最终都只有一个归宿——彻底陷入癫狂,那么他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的确不多了,夕阳西落,他得赶紧再看一卷。
  其实心里喜欢。
  他算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秀恩爱了。抢着最后一缕光,盯着“风兰两人”四个字,满心受着甜蜜小浪花的拍打。单是看着两人名字并列,他就欢喜非常,何况这并列是在天下人眼中,往后提起一人就必提起另一人,多好。
  官配属性他自己清楚就行,与阿风的过往也不必给旁人说道。而且一旦接受这种恋爱脑设定,这位萧大侠也蛮萌的。
  他们本身就是爱得炽烈的一对,一见就着了火,摧枯拉朽,烧得黑夜变白天。由始至终没过过平凡日子,背负得越多就越要用力爱,从责任的夹缝里汲取彼此的热烫。
  “阿风。”
  一声呼唤脱口而出,萧敛风嗯了一声,空气凝滞许久。高山之上苍岑四合,暮色瑰丽,自远而至。泽兰枕着手臂,看满天星子逐粒亮起。两年前,也是这样的星夜与草坡,他和萧敛风说他只会死在一个人手上。
  唇角勾起一笑,他翻身压住萧敛风,“抱我。”
  他一手按住他的脑勺,手臂横过肩胛骨。心意果真能够相通,这个怀抱干净得毫无欲念,腰、臀,萧敛风避开了所有带着性暗示的部位,只是纯粹地抱着他,而泽兰也只想如此与他相亲。
  他还想说很多情话,想给他念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漂泊之人安了家,爱你、爱你、爱你。可是没有时间了,唇瓣开开合合,千言万语,披沙拣金,只剩下一句:
  “谢谢你成全了我。”
  萧敛风感觉身上一轻,泽兰爬起身来,逆着月光朝他伸出手,“走吧。”
  “去哪?”
  他的笑还是坏,处处不怀好意,“去哪你都得跟着我,不是吗?”
  指节搭扣,用力一拽,指骨都相抵。
  从飞鹤山进入潜龙渊,这条路泽兰走过一次。去年冬天,萧敛风便是从此路领他回到潜渊,避开四寻金真皇子的潜渊弟子。虽则走过一次,机关密道仍是不熟悉。泽兰捡起洞穴外的火把,叫萧敛风点亮了,探进了黑黝之中。
  一道直走,很快便至分叉口。萧敛风脸上不止是迷茫,迷茫好歹也是种表情,他如今是空白一片了,只是紧攥着泽兰的手。他又想起今日从小贩处购得的话本,“六川老人创剑,修至第六十五招便入了剑魔,剑心反噬,终至神智尽失,丧心病狂……”
  六川老人无人能敌,便是江湖各大派联手讨伐,谁又能动他一根毫毛,而后来者萧敛风更领悟了终招人剑合一。潜渊三十长老,每个名号拎出来都足够响亮,顾朝宣更是名列武榜前三的大高手。萧敛风却只以一招剑意,便轻而易举地要众人陷入混战。只怕是天王老子下凡,也制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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