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都不能多等了,这么好的白老师,随时会被别人盯上。任策也等不起了,太过难受。给萧子鸿发了消息,扔开手机翻身就在沙发上睡了。
他不知道首先看见消息的是江祈晚。
小姑娘夸萧哥打游戏有天才,让他不要浪费,开了手机帮他下载,想借机骗取游戏钱财。这时收到任策微信,它横幅弹出,想不看到都难。
她睁大眼睛,心道不会吧。
萧子鸿又帮她过了一关,把手机丢过来骂她蠢,“同样的招数,我都玩腻了,你怎么还看不透。你到底是不是XX医学院毕业的?”
却见她呆呆傻傻,眼睛瞪大。他笑骂道:“傻到不会狡辩了?”
“老!萧!”
“什么?”
“策哥要跑路了!他为了复婚已经开始变卖家产了!”她把手机还给他,“你自己看!”
——我决定走了,股份转让的文件已经备好,什么时候签个字?
第十六章
白庆忆挺喜欢这新家的,只有一点不太满意,就是楼高。
四楼实则也不高,但他脚差点被打废,这辈子好不全了,爬楼梯就异常辛苦。尤其当他提着重物,几乎是一步一停。一个人过得不错,都是说来骗任策的。
冷清的屋子,令他想起并不美好的童年。初时做饭总是有余,他已忘了自己的食量。也不能再静心品尝自己手艺,总要开着电视,让屋子有些人气。
说要过回往昔生活,已然不可能。他抱着一叠厚重的插画图册,停在楼梯间休息,忽然不知道离开的意义为何。任策没有犯错,动手打人的又不是他。他一心想和自己好,用这种理由分手,对他不公平。但话已说尽,没有回还可能。他认命地叹气,抱着书继续上楼梯。
八月台风季到,白庆忆没在南方住过,不知道台风登陆,原是这等壮观。道旁树木多七歪八倒,还有的竟被拦腰截断。风一天到晚吹个不停,他都不能开窗通气。他住得偏远,地势高,听说市区堪比水漫金山,灾情更严重的地方连人都吹没了。
先前买了许多画册,他打算做成PPT,开学后用来讲故事教生字,便整日在家对着电脑整理打字,有时眼睛累了便望向窗外。狂风呼啸,他看得胆颤心惊。这么凶蛮的风灾,他第一次见。
四楼不能轻易看见楼下。他也不明白那天为何鬼使神差,站起身往楼下看。
或许天生注定一对的人,冥冥中能够感应对方。总之他确实是看见了,有个男人撑着黑伞朝楼上看。雨中他面目模糊,风肆虐而过几乎吹反伞骨,他脚生根似地定在原地。
两人目光隔着好几帘雨幕对上,白庆忆转身冲下家门。
左脚脚踝疼得像有千百根针扎,他咬牙往下狂奔,还差几阶就到了,看见楼外他浑身湿透,黑发贴着俊朗的脸往下直流水,伞也终于不知去向。他狼狈地像只流浪狗,眼睛却明亮无比。白庆忆的脚踝一抽,忽然失了力气,踩落了梯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
这次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进一个湿冷却温暖的怀里。
“我保证过,你不会再出事了。”
他一下噎声,伸手死死抱着任策,手指都蜷曲起来勾住他。是在那一刻任策才明晓,白庆忆并不冷情。他先前的不在乎,全是装出来的。他也爱自己,每个细节都不会骗人,千真万确。或许连白庆忆自己都没发现,他只是哭着不肯松手,“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没看新闻吗?伤亡数字升到两位数了!还敢站在外面!”
“那你呢?脚坏了还跑楼梯?”
“我是担心你!”
“我是想你,想得——”任策低声道,“能够见你,死在台风天也心甘情愿。”
这一句话狠中白庆忆死穴,他生平最怕死人,一想死的还是小策,气急攻心,竟然讲了粗话:“你他妈闭嘴!!”
骂得任策骨头酥透。
“白老师,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字面意思上的,赌场我不要了,什么脏生意我都不做了,我就想和你过日子。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只能做乞丐了。”
白庆忆怔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你。”
“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什么黑帮大哥了。”
白庆忆全身发抖。
任策登时慌乱,松开怀抱把他扶好,“是我错了,淋了雨还抱着你,是不是害你冷了?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在几楼?我背你上去。”
白庆忆怕自己听错,反复确认道:“你离开黑帮了?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了?”
任策撩起衣袖。他原先纹的花臂,只剩下白白的线条痕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连纹身都洗了。你这么干净,我要配得上你,当然得从良。给我个机会,白老师,教我做个好人。”
白庆忆哭了又笑,眼角还带着泪珠,不知说什么好,其实是想说的太多,到了嘴边只变成一声声“小策”“小策”,喊得世界春暖花开。任策的手是湿的,犹豫片刻,俯头轻轻吻去他的眼泪。泪珠化在唇舌之间,比蜜还甜。
却还能更甜。白庆忆忽而亲了上来,任策只愣了片刻,立刻按住他的后脑,用力地吻了下去。唇舌交缠间,浓情蜜意才刚开始。
*
台风过后天蓝云稀空气清新,颓败光景很快得到清理。绿树复挺立,道路又整洁宽敞起来。太阳明艳地重返人间,照在身上暖和舒适。公园里湖面波光如鱼鳞烁烁生辉,泥土溢出雨后清香,还有小孩跑着闹着放风筝,鸢尾随风飘曳。一切都是好时候。
“那这个呢?”
“这个不好。”
“抹茶味的还能不好?”
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身侧放着一大袋零食。白庆忆正撕开一小包抹茶巧克力,咬下一半后如获至宝,“好吃!!”
“又苦又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白老师又开了一包抹茶巧克力,口齿含糊道:“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人生啊。”
任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指望三岁小孩懂得人生味道?”
这些零食都是开学礼物,第一天送糖是白老师的习惯,他坚持道:“但是这个真的好吃,我一定得带去学校。”
“白老师,你都快吃完了。”
“再买!”
任策温和地笑,“嗯,那就再去买。”
他虽然不再是黑帮老大,但积蓄丰厚,而且有经商头脑,随便做些小本生意,养十个白庆忆都没问题。
要是真有十个白老师就好了。
这样,他满心的宠爱才能全部用掉啊。
*
两人复婚成功,江祈晚拍手称好,顺便八卦白美人说“我爱你”时是什么表情,她发了个星星眼,说:一定迷人到天理不容。
任策这才想起,白庆忆并没有和他表白过。
少女策当然不会直言心意,晚饭时他旁敲侧击:“白老师,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差了点什么。”
日子过得平安遂意,大写的岁月静好。白庆忆一脸懵逼,“难道还能差什么?”
小策超委屈,“差了一个很重要的仪式!”
“仪式?”
“证明感情必须要有的仪式!”
“必须?”
“没有它,爱情就不完整。”
白庆忆脸一红,“你是不是说……那个……”
“对对对!”
“我们在一起才半个多月,你真的这么快就想要吗?”
“你还说,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你第一天就该给我了!”
“第、第一天?!”小策原来这么饥渴?!
任策见他又羞又怕,心道白老师真奇怪,都睡在一起了,说句我爱你就这么难吗?难道……
“你是不是还有顾忌?”他语调故作轻松平常,“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知道我爱你就好了。”
“没有没有!”白庆忆最舍不得任策难受,咬咬牙道,“你再等我几天。”
第十七章
几天跟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任策一睁眼就在等白庆忆表白,结果他不仅没有任何表示,还经常躲着他。下班回家,就抱着手机在沙发一角偷偷摸摸,不知在做些什么,问也不肯答。洗澡时间都比平常长上许多,任策差点怀疑他出事晕倒在浴室了。暴力敲门後他露出半张脸,红得有如晚霞,略带无奈地问:“真的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
“算了,可不可以都是要可以的。”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关门。”
“真的没事?”
白庆忆心想,就快要有事了。
听说很痛啊。
某个周六晚上,白庆忆关掉电视新闻,让任策早些睡觉。
才八点。
任策虽然一头雾水,但身为妻奴自然照做,梳洗完毕乖乖躺上床。
旧式冷气运转时有嗡嗡声,是不会让人厌烦的白色噪音。一切似曾相识,同样的目不能视,月光被挡在窗帘之外,透过缝隙溢进来的银光,只够勉强借来分出轮廓。什么都看不到,令白庆忆多了几分勇气,翻身跨坐在任策身上,摸索着解他的衣扣。
白老师的手指能催情,在皮肤上摩挲令任策全身肌肉僵硬。他赶忙把他推开,“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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