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久不动作,于是自己拿出戒指在左手无名指处戴上,“我答应你。如果你只是想要快乐,那我陪你朝生梦死。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那就把另一枚戒指也带上。”
他的眼里带着一种我不熟悉的忧伤,“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盯着那枚银色的素戒,眼眶逐渐发热……收了乱糟糟的心绪,扭头看向窗外,“你该回去了。”
47.
吴遥常常会来,他越来越自如地在我家里充当起另一个主人的角色。
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开门,每次我一开门他就要抱着我亲一通,然后换下/身上沉闷的西装去楼下买菜。家里的洗碗机早就到了,他再也不会对着油腻的碗筷叹气。
他做的菜越来越合我的口味,在身体之外,我的胃也慢慢被他俘虏。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去湖边散步,更多的时候他就陪我宅在家里,看我赶稿,或者一起看无聊的电视剧。
有一天快递来敲门,我签了名字,拆开后发现是个投影仪。晚上他回来开开心心地装好,然后关了灯抱着我看了一部老电影。
他不是很在意我的冷淡和拒绝,只要能把我抱在怀里,他似乎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分配给这些温存的时间都是短暂的,漫长的夜里多是热/辣的情事。他带着我在欲/望的沼泽里无限下沉,好像一辈子也不知倦。
他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但又和以往不一样了,多了抵死缠绵的放纵和快意。我愈发沉溺在跟他的性/爱中,每一次的高/潮都像是濒死的呼吸。
他总是在我耳边念着热烈的情话,每一次把我送上云端都不由自主地叫出那声“我爱你”……我在床上变得越来越爱哭,欲/望得不到满足要哭,被操得很了要哭,高/潮太猛烈了要哭,他就黏黏腻腻地抱着我,一点点吻去我脸上的泪水。下一秒,又把坚硬的性/器插入我的身体,像个恶魔一样对我下咒,“小慈,哭给我看……”
有时候白天我一个人,看着满身的吻痕就开始发呆。这些痕迹从来不曾下去,吴遥热衷于在我身上留下各种痕迹,旧的还未褪去,新的就又盖上来。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养成的这些习惯,但很明显他甘之如饴。
有时候他甚至哄着我在他身上“种下”草莓,他说这样他脱了衣服健身的时候就会特别满足。
我不能理解他那种满足感从何而来,但是“草莓”我终究是没种下,倒是背后被我抓出的印子一日也没下去过。
他背对着我穿衣服的时候我就对着那些印子出神,有一天我问他,“吴遥,别人也会这样抓你吗?”
他扣纽扣的手猛地顿住,然后气冲冲地抓了外套离开。直到外面传来沉重的关门声我才意识过来他好像是生气了。
这天晚上他比往常多了一丝暴虐,压着我一遍一遍地磨,他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碰下面,抽/插的时候又时不时避开那一点。痒意从骨缝里钻出来,我一遍一遍地求他,但他就是不为所动。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绞着他崩溃大哭,“我错了……我错了……”
他压抑着怒气,问:“哪里错了?”
我又说不上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停下来,抹掉我脸上的泪水,“你就这么在意吗?”
我听不清他的话,只能无意识地催促他。
他捧着我的脸,强迫我看他,“这么想知道?”
我使劲摇头,“我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不想了?”
我又语塞,两条腿紧紧绞着他,“我错了……你给我吧……”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馋猫……”
说罢挺动腰部,终于不再冷落那甜美的一点,将我晃晃悠悠地送上了欲/望的顶端。
我趴在他身上喘气,两个人出了一身汗。
他突然说道:“小慈,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我傻愣愣地问,“去哪里?”
“美国。”他说,“可能要一个月。”
我的心迅速下沉,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他轻笑,“怎么,舍不得我啊?”
我用膝盖蹭他那里,“我舍不得它。”
他猛一翻身把我压在下面,“就说你是个没良心的……”
然后紧紧抱住我,声音闷闷的,“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我想问他,像上次一样么?但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我就不想问了。
48.
吴遥走的那天早晨格外粘我,抱着我不撒手,我伸手把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往外推,“你快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不动如山,却收紧了双臂,“小慈,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会等我吗?”
我想问他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但好像,他也没有跟我坦白的义务。
所以我就没有问他了,我说:“你不要乱想,一路顺风。”
吴遥走后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只是偶尔有个短信报一下平安。我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了吴遥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走后,家里的洗碗机就没有开过了,我一个人吃饭,最后就顺手洗了。
晚上变得难以入睡,长久以来的性/事让我性/欲变得旺盛,漫漫长夜再难忍受。但我不是很想自/慰,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总要习惯的。
这样过了半个月,我接到了吴遥的电话。
“最近还好么?”他问。
“挺好的。”我说。
“有没有想我?”他又问。
我老实回答,“睡觉的时候会想。”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慈,如果我让你来美国一趟,你愿意来吗?”他忽然问。
“怎么可能?”我说,“我都没办签证。”
“走之前我给你办了旅游签,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我大惊,“你偷我护照!”
他在那头笑出声来,“你东西都随便乱放,我哪里用偷。”然后我就听着他鬼使神差地说,“我还知道那枚戒指就放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
“过来找我好吗?”他低着嗓音,轻声地哄。
“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我知道你有时间。”他近乎哀求,“戴着戒指来找我好吗?小慈……”
我抓着画笔,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时候让我去美国找他,我偶尔在新闻里看过他的身影,知道他这趟去美国是去解决商务上的纠纷。还知道,他可能要跟别人订婚了。
我好像置身在空无一人的荒野,我捏着手机,仰着头,问他,“吴遥,你给我一个理由。”
“戒指还戴在我手上。”他说,“你只要来,我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那如果我不来呢?”我问他。
空气中一阵沉默。
“如果我不来,你就要跟别人结婚了是吗?”
他没什么惊讶,自哂一笑,“你果然都知道。”
“吴遥,你凭什么觉得,我还要你?”
手机听筒里充满了刺耳的电流声,而我如今,早就不会再被这些事情惊扰。
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叮咚”一声响,传来一条消息,“一月为期,洛杉矶,我等你。”
我看着那条消息,心里抽痛。我以为我不会在意了,在新闻上看到他要订婚的时候我眼都没眨就把电视关掉了。
其实他走的那天早晨听到他问我那句话,我就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很伤心,当心里对一个人一件事再没有了期盼的时候,便不会再有失落了。
我们纠缠至今,不过是因为他迟迟不愿意放手。那么一旦他离开,我们便不会再有联系了。我还要感谢他给我的这几个月醉生梦死的生活,至少那些痴缠的夜里灭顶的快乐不是假的。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努力不去想吴遥,不去想那个将要跟他结婚的男人。
……
“啪”一声,画笔在手上断成了两截,粗糙的断面深入掌心,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滴在睡衣上。
吴遥手上的那枚戒指戴了很久,连洗澡都不曾摘下。每一个燥热的夜里,他就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抚摸我的身体,戒指突兀地,凉凉地,落在我滚烫的皮肤上,让心脏都战栗。他在我耳边轻唤我的名字,告诉我他爱我……
为什么不能就这样结束呢?我都已经平静地接受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惊扰我……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我关掉了手机,刻意逃避越来越近的日子,不愿意去想已经过去了多久。
我又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男人,一身笔挺西装,气宇非凡,五官深邃。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他们上过床吗?他,爱吴遥吗?
我不得不承认,当他们并肩站立,真的是赏心悦目,无比般配的一双璧人。更何况,只要他们在一起,吴遥面临的所有纠纷都会迎刃而解。
而我,只是一个画着无聊漫画的人,我能给吴遥带来什么呢?
我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我的护照,签证页贴着我从未见过的新签证。那天的后来我迷迷糊糊发起了高热,我吞了退烧药,忽然很想给吴遥打电话。
然后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我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办的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