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标准的大学男生生活了。
谢栗心里打着别的腹稿,酝酿着开口:“那个,你明天有事吗?”
“怎么了?” 谈恪还在想谢栗晚上不睡觉,早上不吃饭的问题,语气有点生硬。
谢栗没察觉,光顾着自己不好意思,凑过去抿着嘴说:“可不可以请你明天去跟我约会?”
谈恪的眉头舒缓下来:“你想去哪吗?我白天有个应酬,不一定能推得掉。”
谢栗赶紧摇头:“不要白天,晚上就可以。” 他期待地看着谈恪,“最好是从下午四点开始。”
谈恪把车停在餐厅门口,立刻就有泊车的服务生过来替客人开门。
谢栗赶紧自己先跳下车,尴尬地朝服务生笑笑。谈恪把钥匙给了服务生,这才牵着谢栗进去。
点完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谈恪才朝谢栗伸手:“栗栗,你过来坐。”
谢栗被“栗栗”两个字叫得神魂颠倒。
他没有小名。
福利院里的孩子没小名,只有叫大名。
谢栗以前还有过两个“姐妹”,分别叫谢苹和谢橙,都是和谢栗同一年进福利院的。
谢栗本来叫谢梨。
起名的时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叫小朋友去抓水果,谢栗抱着一个大鸭梨不撒手。后来老师说“梨”和“离”同音,寓意不好,就给他改成了栗。
老师摸摸谢栗的头说,栗子香甜有营养,栗木坚实常用作房梁,栗木叶能染色还能喂蚕,浑身都是宝,就叫谢栗吧。以后长大了也是个宝,有人疼。
一岁多的小谢栗在旁边啃着手指头,咿咿呀呀地光想叫人抱他。
谢栗偎在谈恪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小声地请求:“你再喊一声好不好?”
“喊什么?” 谈恪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栗栗?”
谢栗点点头,又开心又害羞。
谈恪摸摸他的脑袋,随口问:“你家里人叫你什么,也叫栗栗吗?”
谢栗的手指僵硬了一瞬,突然没声了。过了几秒,他才生硬地转开话题:“明天你有时间吗?”
谈恪似乎没怎么注意他的异样:“四点应该可以。你想去哪?”
谢栗朝他笑:“保密,到时候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去长鲸找你!”
谈恪侧头去看谢栗:“不需要我接你吗?”
谢栗摇头,非常坚定地拒绝:“不要!你带我约会都是你来接我,那我带你约会,也要我去接你。”
他想了想,又郑重地嘱咐谈恪:“我们要去的地方,穿西装会很不方便。”
“好,我知道了。” 谈恪抓着他的手,开始说从刚才气一直想说的事,“栗栗,你觉不觉得你的生活作息太不健康?”
话题换得也太快了,谢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仰着头“啊”了一声。
谈恪捏着谢栗的手,把细白的手指和自己的叠在一起:“你睡得太晚了,早上又经常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学习的效率也不高。这不是个好习惯。”
谢栗没忍住替自己辩解:“因为太忙了嘛。好多事情要做,我们做的那个东西被打回去好几次,现在时间都很紧张了…”
谈恪严肃地打断他:“那你就更不应该睡前躺在床上玩手机了。你早睡半个小时,就能早起半个小时去吃早饭了。”
谢栗鼓着嘴没说话,只觉得谈恪这个画风哪里奇怪得很。
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谈恪见他不说话,又说:“以后每天早上你都要吃早饭,鸡蛋牛奶都要吃,吃的时候发照片给我。”
“啊?” 谢栗一听鸡蛋,表情顿时垮了,“可是我不太想吃鸡蛋。”
谈恪耐着性子哄他:“都这么大了不能挑食。你听话。”
谢栗很不情愿,可是想想谈恪是关心他,也是好意。
只是他真的不想吃鸡蛋呀。
谢栗试图和谈恪讲条件:“不吃鸡蛋行不行?我可以吃点别的呀,学校里还有豆浆,还有包子。”
谈恪略让一步:“两天吃一个,不能再少了。”
谢栗垂着眼睛偷偷在心里叹气,他不想和谈恪再像上次那样生气了。
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时间还早。
谈恪舍不得这么早就把人送回学校,谢栗却一个劲儿催他。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谢栗抱歉地看着他,“我们明天见好不好?明天我来接你!”
还能有什么不好?谈恪只好把小男生压在副座上先占足了今天便宜再说。
谢栗被亲得泪汪汪,气息不稳地控诉他:“你刚才扯得我舌头有点痛!”
谈恪一副无辜的样子,凑过去看:“是吗,我看看哪里痛。”
谢栗毫无防备,张开嘴伸出一截粉嫩嫩的小舌头,口吃不清:“奏系辣里 -- ”
没有防备的下场就是又被按住亲了一顿。
亲到最后,谢栗说不出话,只能睁着湿润的眼睛祈求地看着谈恪。
谈恪被看得受不了了,伸手捂住小男生的眼睛,任由睫毛在他的掌心里扑闪。
他在谢栗的耳边深深地吸气,小男生甜得让他想一口吞下去。
谈恪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憋出什么毛病来。
谈恪粗重的呼吸终于让谢栗生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他勾着谈恪脖子的手轻轻地推拒男人:“我,我该走了,我该回去了。”
“好。” 谈恪嘴上答应着,抱着谢栗的腰却没有撒手的意思。
一辆宾利停在大学附近还是很扎眼。
谈恪自己出门很少开这辆车。早上司机直接去接他开会,下班他才顺手把这辆车开出来。
他和热爱收集跑车的方显完全是两种个性。
长鲸资本本质上是私募基金,谈恪作为长鲸的发起者,既是有限合伙人,又是普通合伙人*,控制着整个公司的投资方向和策略。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个人形象也是长鲸资本对外价值的一部分。
大部分私募是六百万进场,锁定周期一年*。
而长鲸资本的入场门票远远高于同业,一千五百万进场,锁定周期至少三年,长鲸内部还会对投资者做风险尽调*,确认钱的来路干净正规。
低于这个门槛,连肖助理的名片都拿不到。
条件苛刻,投资者却依然对长鲸趋之若鹜。因为他们不仅看重长鲸带来的丰厚利润,同时还对谈恪这个人持有巨大的信任。
这是对一个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私生活清白干净,性格严谨低调,自控力极强的合伙人的信任。
很难有人面对巨大的财富和浮华的生活还能保持着低调自制的生活。
谈恪几乎把他的名字做到了极限。
谈恪拢着谢栗的腰,却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逼近崩盘的边缘。再不想想办法,他怕自己就要不干人事了。
作者有要说: 鹿:谈总,我想采访一下你,你总在爹态和零态之间来回切换,会不会精分?
谈恪:会,还会分裂出一个一态。
---以及---
方显:自从上次以后沈之川总觉得我不行。他还想反攻。
鹿:那不行。反攻什么玩意儿的在我的文里不存在。你等着,我这就让他嘤嘤嘤地哭…啊审核来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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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们辛苦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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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合伙人,普通合伙人:一般说有限合伙人就是金主,普通合伙人就是给金主打工管钱的。但私募基金要去发起人要同时作为了有限合伙人和普通合伙人。也就是说谈恪既是长鲸的实际控制人经营人,同时长鲸的资金里也有他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长鲸倒闭了(呸呸呸),就要先把谈恪的钱拿出来去赔偿其它投资者。
风险尽调*:就是对投资人金主爸爸进行财物方面的背景调查,有时候也不限于财物。主要是为了确保来路干净。
入场*:私募对投资人有一定财力要求,国内一般要求是六百万起头。锁定周期就是像定期存款,钱投进去以后约定一年或更久,投资人不可以要求赎回。
第29章 猎户臂 二
谢栗回宿舍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 地上堆满东西, 都是明天要带出门的。
谢栗读博以来一直都没舍友。他住的四人宿舍, 大部分人都要住双人的, 结果他就因祸得福落单了。
他打好包,折腾了一头汗,又美滋滋地坐下来再次确认明天的行程。
谈恪把谢栗送走, 时间还很早。往常这种时候他就回家加班了。看看新的投资评估, 看看尽调部门对新投资者的资质审查, 再看看新闻看看盘,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 时间经常不够用。
但今天谈恪没心思。
他在客厅坐着。
这套房子是前几年长鲸从金融街搬出来自己盖了办公楼以后, 他才在附近的楼盘中选了个环境最好的小区买下的。
小区为了取静,周围没有地铁站, 公交车站也得走一会才能到。离市中心远,离兰大就更远了。
如果让谢栗住在这里,显然上学太不方便了。
装修应该也不是谢栗喜欢的风格。
这个房子的装修当初是肖助理一手操办。肖助理摸着自己老板的脾气, 找了个从德国回来的设计师, 包豪斯学派, 热衷金属、钢管、水泥和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