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栗郑重其事地将戒指拿出来,翻过内圈给谈恪看:“我在里面刻上了我的名字。”
谈恪伸出手,像虔诚的骑士等待他的王子封授。
他看着指环被慢慢套入无名指上,然后转而握住谢栗的手,在手背叠上轻轻一吻。
谢栗被握着手,不知怎么地,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谈恪哭笑不得,赶紧把人搂进怀里,一边用定制西装的袖子给他擦眼泪:“怎么还哭上了?让我看看你哭什么,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谢栗在他怀里使劲摇头,抽着气,边哭边算账:“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打算求婚了?谁告诉你的?”
谈恪赶紧表示清白:“你往家里搬玫瑰花,物业去找肖助理了。我都是猜的。再说我本来就是打算今天求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说的。这都是因为咱们两个心有灵犀。”
谢栗仍旧不相信:“那谈忻给你的大盒子?”
他不说谈恪差点忘了这事:“那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栗扶着价值连城的头冠仰头看谈恪,一脸迷惑:“什么生日礼物?”
“来。” 谈恪牵着谢栗往屋里走。
谢栗扶着头冠不敢撒手,那头冠死沉。谢栗生怕一不下摔在地上再摔掉一颗钻,那他的肉都要被剜出来了。
“你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他忍不住拉着谈恪问,“太贵重了,我好怕把它搞坏。”
谈恪牵着他,小心地从玫瑰花园里绕出来:“因为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在幻想你戴上的样子。”
谢栗抿着嘴:“以后我有钱了也会给你买更贵更好看的戒指!”
谈恪回头看他一眼:“我更喜欢你花钱去报个健身课,着重练一练腰腹力量。”
谢栗气得想打人,偏偏腾不出手来。
两个人从阳台进来的时候,家里人就在客厅里等着。
谈忻蹦过来,要看谢栗的头冠:“我的天,太好看了吧!” 她拉着谢栗不撒手,“小栗你一定要办婚礼啊!这个头冠不在婚礼上秀一圈太可惜了!”
谈启生坐在沙发上,朝谢栗招招手:“孩子,过来。”
谢栗看看谈恪,走到谈启生跟前。
谈启生手里握着一个盒子,打开来,绒布上躺着两块玉,一块雕的是佛,另一块雕的是观音。
“这是谈恪小时候我请人打了。” 谈启生叫谢栗在自己旁边坐下,“那个时候那边的玉出名,很好的羊脂玉料子,叫人打了一对,是打算他成家的时候给他的,男戴观音女戴佛嘛。可没想到他领回来一个男孩子。”
谈启生话说到这里,谢栗脸上不由得黯了黯。
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上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性取向是天生的不能改变。但谈恪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谈启生失去了含饴弄孙的机会。
谈启生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将盒子整个都塞进他的手心里:“但不论男孩女孩,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爸爸现在把这个给你,希望能保佑你们日后幸福,健康,相互扶持,白头偕老。”
谢栗的眼泪又要含不住了。他接过盒子,使劲点点头:“伯伯我会好好照顾谈恪的。”
谈启生笑着看他:“还叫伯伯?”
谈忻趁机在旁边起哄:“哎哥,你说我是叫小栗嫂子呢,还是叫姐夫呢。”
谈恪摆着脸故意凶他:“没大没小的。”
直到谢栗被谈恪拉上楼,谈忻还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来。她拉着谈启生在楼下嘀咕:“叫嫂子总觉得怪怪的,可小栗比我小那么多,我也不能叫哥吧?我要叫他弟弟,我哥会不会打我啊?”
谢栗在楼梯口听得面红耳赤,逃一样钻进卧室里。
谈恪正站在窗边,帘子被拉开了,谈恪盯着窗户好像在研究什么。
谢栗心里头暗道一声糟糕,赶紧过去,果然谈恪黑着脸转过来:“我还奇怪那会看着你是上楼去了,怎么不声不响就钻到后院里 -- ”
谢栗顺着谈恪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横着一架梯子,那是他刚才从卧室爬进后院时用的 -- 用完忘了收起来了。
“我怕我从楼梯下来,再被你看到。” 谢栗不忘扶着自己的头冠,心虚地解释着。
谈恪气不打一处来:“我爸就没劝着你点,由着你这么胡闹?”
谢栗嘟囔着出卖了他刚认了不到五分钟的爸爸:“他明明答应了帮我把梯子收起来的。”
谈恪彻底没脾气了。
谢栗摘下花冠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去抱谈恪的胳膊,试图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送我生日礼物呀?我生日不是今天的。”
谈恪的眼神软下来:“以后就把今天当做你真正的生日,好不好?”
谢栗怔了怔,慢慢抿着嘴唇笑起来:“因为你爱我,所以你爱我的这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是吗?”
谈恪被他的自说自话逗笑了,捧着他的脸问他:“我是只爱你这一天吗?我哪一天不爱你?有没有良心?”
谢栗破天荒地吃了回没名堂的干醋:“你见到我的第一天,就不爱我。那天你不仅不爱我,你还讨厌我。”
谈恪眯起眼睛:“那天怎么了,那天我都忘了。对了,说起来,那天你还是别人的男朋友呢。”
谢栗自己都忘了这茬了,一下子闭上嘴,再没有无理取闹的立场了。
谈恪满意地在他脸上亲亲:“我带你去看礼物。”
其实谈恪不仅没忘,反而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那天谢栗追在他们身后,看着宋易的眼神让人无论如何都愉快不起来。
他后来想想,也许他的一见钟情发生得比他自己预想得还要早。不是因为观测站敞开穹顶下小男孩脸上的渴望,也不是酒店暖房阳光下惊慌失措的脸,而是更早的时候,在他们荒诞狗血的第一次相见,他已经被吸引了。
好像冥冥中有一条轨道,指引着他要朝着命定的这个人走过去。
谈恪的礼物是一架古董天文望远镜,装在谈忻提来的大袋子里。镜筒和脚架被分别安放在两个丝绒大盒子里。
19世纪末的手工制品,镜筒布满划痕,时间的印记清晰可见。
整个镜筒是黄铜镀金的,拿在手里沉甸甸。开普勒折射式,二点五厘米的目镜,用了卡尔蔡司最早的 T镀膜技术。
谢栗拿着翻来覆去地看。
谈恪站在一旁,名为解说,实则卖弄邀功:“这架望远镜其实不值什么钱,只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这个镜头。这是卡尔蔡司第一批试生产的望远镜镜头。当年总共只有二十副,剩下的都在战争中遗失了,这是唯一被保存完好的一套。”
他指点谢栗将镜筒反过来:“你看,这里,还能看到当时的型号。”
谢栗偏过头对着光,果然看到了镀膜下细小的字母 -- Tessar。
“据说这就是第一代天塞镜头了。” 谈恪说。
谢栗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将镜筒放回丝绒盒子里。
谈恪从后面抱住他,吻他的头发:“喜欢吗?”
谢栗侧着脸去谈恪下颌上的胡茬,扎扎的:“你送我这么好的东西,下回你生日的时候我要伤脑筋了。”
“不,我只是回礼罢了,回报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谈恪低头吻着谢栗,从唇齿间露出一词半语。
“我有一颗星星了。”
作者有要说: - -
感谢大家几个月来的陪伴和耐心!鞠躬!
正文就到此结束了。
后面会有两到三个番外,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点梗,我抽几个来写。 ps:车是不可以的_(:з」∠)_
我们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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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显:老婆,我想结婚。
沈之川:哦,那你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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