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慢慢地……慢慢地好不好?”
说着又往里顶了几分,这回不知是顶到了哪里,只见身下人猛然睁大了双眼,嘴也张着,胸腹高高挺起来,肋骨分明。
李书华低头一看,小傻子那根东西已经软了下去,两人小腹间俱是星星点点的白浊,混沌一片。
竟然又泄了一回。
他像是得了门道,又往刚刚那处顶了顶,小傻子像是想要惊叫似的,可嘴是张着,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再磨几下,徐六那根小肉棒竟是又颤颤地立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不停从那张脸都上滚下来,弄得枕巾湿了一大片。
这回不是疼的,是舒服的。
要是这傻子能说话该多好,被紧致的肉穴包裹着,李书华有些遗憾,他想起那天在推拿店里从窄窄的回廊里传出的女声,这傻子要是也会叫……
他眼神暗了暗,又往里深入了几分,两人交合处响起一片黏腻的水声,伴着小傻子的惊喘,激的他浑身血液沸腾。
“六儿?”他细细地亲着那张发不出声音小嘴,下身又顶了一下,如愿以偿地感受到小傻子跟着哆嗦了一下,“六儿,乖……叫我一声,嗯?”
徐六茫然地看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地,手腕处已经被腰绳磨出一道显眼的红印子,李书华却舍不得解开,他又亲了亲那双细手腕,还是不死心:“叫我一声……好不好?”
徐六张了张嘴,李书华把耳朵贴到他嘴边,盼着什么似的,可除了时不时的惊喘,就再没半点声音了。
他假装有些恼:“不叫我可要罚你了。”
随后就密不透风地抽插起来。
这就是在无理取闹欺负人了。
可徐六有什么办法?小可怜一个,不会说话也听不大懂,只能由着他欺负得泪眼汪汪。
到后头,眼泪都快流干了,也不知被顶的泄了几回,再吐不出半点东西来,李书华还抱着他磨着。
忍了好几个月,这一回可是折腾得够本儿。
第三十六章
龙凤茶楼不高,就两层,老式的建筑,有幸被保存下来,东面是个戏台子,三面设坐,底下也有捧场的地儿。
这两年唱戏,京昆越赣之类唱的少了,多的是文艺演出。
城里头有个文工团,里面一群文艺兵,一出演,清一色地歌颂党歌颂祖国歌颂军队。
陈小厨也去看过,头一回他还跟着叫好,那些人看起来有些功夫,在台上蹦蹦跳跳的,精神气儿不得了,还有些身段极好长得秀气的女人,可再来几回就烦了,这演的啥?要他说,那就是假大空,远不如他最爱听的昆曲能经得住细细琢磨。
陈小厨性子是泼,他也常自诩是个俗人,可哪怕是俗人,骨子里到底都还念着那么一两分阳春白雪。
下午场子还没开,他就让郝行江早早带他来,在楼里摸摸瞧瞧,红布铺的台子,他眼瞅着四下没人就爬了上去,坐在边上吊着腿,不敢往中间去——那是角儿登的地儿!
及至戏快开场,他叫郝行江在外头等着,为嘛?头几回两人一起来,每次才唱几句,这人就东倒西歪地打瞌睡,陈小厨是爱戏的人,在台下睡觉,那是极大的不尊重,两回一过,他就不让郝行江进门了。
郝行江只好依依不舍地拖着条瘸腿在茶楼门口贴着墙根坐着等他。
人不多,稀稀拉拉的一些个,位子都坐不满。
不是人不爱凑这热闹,实在是能听懂的人不多,江南人咿咿呀呀的声儿,听懂的叫流丽清远柔媚细腻,听不懂活脱脱一个催眠小曲。
这回唱的是《玉簪记》,演了四出:《琴挑》《问病》《偷诗》《秋江》,讲一书生和一道姑的爱情故事,并不复杂,也没什么枝节,循序渐进,最终花好月圆。
看似俗套,可古往今来,爱情故事,不也就是这么几出戏么?
先是一见倾心,再是互相试探,继而寤寐思之,反复斟酌终于互表情思,若是心意相通,得之自然狂喜,而后却有离别之痛,可到底失而复得......
来来回回,不过就是这么几出戏而已。
那潘生是一女子反串,可开口竟不觉得违和。
打一开腔,陈小厨就盯着台子不眨眼,旁边桌上有些茶壶盖碗水烟袋,供人手里不闲,他愣是碰都没碰。
戏唱到哪儿他的心就跟到哪儿。
潘必正相思成疾,妙常随师父去探,两人当着旁人语带双关含情脉脉对唱的时候,陈小厨心里也跟着被泼了蜜一样,只盼着两人快点捅破窗户纸。
待演到潘生偷诗,得意洋洋,一副小儿无赖样,陈小厨在台下也忍俊不禁。
等到潘生进京赶考,妙常追去,杨柳岸晓风残月,两人交换信物,依依惜别之时,他在台下,竟是流下两行泪来。
魂儿全随着台上人走了。
一曲终了,如醉初醒,如梦初觉,只剩本能跟着旁人飘出门外,脑子里还回响着尾声处几句“夕阳古道催行晚,千愁万恨别离间,暮雨朝云两下单”。
门口郝行江坐了一个下午,听得里面那催人昏睡的声儿没了,便站起来张望,瞧着陈小厨一缕游魂似的跌跌撞撞出来,便知他又是入了戏,也不去扰,只闷声跟在他身后,只等人自己回味过来。
这年头谁还爱花时间在这上?哪怕农闲,也没人愿意来听,台下人少,角儿也鲜少愿意来唱,唱得少人听得就愈少,便陷入一种死循环。
等许久能来这么一回,陈小厨是绝不愿错过的,他有时想起来,便恨从小没有人教他唱戏的本事,如今只能眼巴巴地做个看客,匆匆掠过一出出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再回头跟做了一场场梦似的。
这世上凡人荣枯寿夭,到底有些东西怎么也抓不住摸不着。
***
这几年风调雨顺,整个清水村,鸡零狗碎从没少过,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上到谁家扒灰偷汉的丢人事,下到泼妇争那三瓜两枣,中间夹着些只在夜里发生的腌臜事儿,翻不了天,入不了眼。
说不上好,也绝不坏,倘若这么一直下去也是一大幸事,可老天说翻脸便不让人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人都把革旧迎新挂在嘴边,好似旧的东西全是什么毒瘤一般。
先倒霉的是村东头的那座娘娘庙,说是什么封建迷信祸害人心,队长要带人给拆了。
那个老太婆,原先奉她为神的人如今口风一倒,说她用邪术害人,原先带孩子来看过病的人现在说她不但治不好,孩子病得更重了,带去城里看医生使科学法子才好起来,总之,全翻脸了。
甭管这些话有没有漏洞,这会儿大家都崇尚科学,封杀迷信,你说你不?口水都能把你给淹死。
拆庙那天,人们掀开老太婆住的那个小隔间的帘子,里头竟是空荡荡的,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像是从没有人来过。
有人说前一天晚上看见她在土坡顶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再看就没了,有人觉得是给神仙带走了,只是这种神神叨叨的话现在不能说出来。
队长说她是做贼心虚,坏事做多了怕遭报应,逃了。
大家都说队长说得对。
烛台倒地,贡品散落了一地,娘娘像太重了,村长指挥着十几个壮劳力用粗大的麻绳给硬生生拽倒了,倒地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脚底的土地都像是跟着震了震。
砖瓦俱碎,也不过是短短两天。
拆了还不算完事,不知是谁顺手点着一束麦秸秆,扔在那片废墟里,大火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一片焦黑,只闻得一些残香烧着的味儿,再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第三十七章
方卿没想到一回家,那一整面书墙,从他开始念书到这教书好几年来存下的书,竟全成了院子里的一地青灰,只剩些厚厚的书脊没完全烧断,冒着点火星。
连床头枕边放的一两本睡前翻的书,也没能幸免。
他呆站在院子里,鼻尖全是刺鼻的纸灰味儿,那些拿来打发闲暇日子的乐趣,出门前还好好的,没几个小时,全都灰飞烟灭。
心疼归心疼,可这是没处说的理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他把那一地灰扫了聚一起,又找了个袋子给装起来,埋到了院子一角,再走进屋里,只觉得空荡荡。
没几天,县城里常去的小书店也倒闭了。
方卿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天后他正在上课,教室窗户却突然“嘭”的一声裂成碎片,一块红砖头掉进屋里来,砸破了一个学生的头,鲜血横流。
方卿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一群学生全涌了出去,嘴里喊着什么“革|命”“破四旧”“立四新”之类,他连忙到外头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杜德明被一群学生给揪着打。
只见杜主任想要挣脱开来,可他这几年又胖了不少,哪挣得过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
学校没了学校的样子,乱成一锅粥。
方卿想去校长办公室看看,打老远却见着校长头上顶了一个白纸糊的高帽,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匾,离得远方卿看不见上头写了什么,被一群学生推推搡搡往外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