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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 (窑子阿姨)


  李书华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他松了点劲,低头在徐六眼上亲了亲,尝到点咸咸的味道。
  “别哭,六儿,”他这辈子哄人的功夫全用在这会儿了,“乖,搂着我。”
  徐六听懂了似的,拿两条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他伸手往人身下碰去,这人浑身上下的肉好像都长在了屁股上,李书华揉了揉,那两块肉瓣像是吸着他的手,再难拿下来,透着一股子黏黏腻腻的肉欲。
  他无师自通地扩张着两片臀瓣之间的窄缝,只是太紧了,一根手指都难伸进去。
  他拍了拍手底的软肉,徐六无意识地夹紧了屁股。
  “放松,六儿,”他有些着急。
  他在做着这些淫秽事儿,可身下人全然不懂,还傻傻地看着他,搂着他的脖子回弓起上身回亲他。
  他突然有些不忍,一把把徐六给翻了个身,把人摆成跪趴的姿势。
  那小傻子竟然还回过头来冲他笑。
  那张脸太单纯了,叫他心里头徒增出几许罪恶感来,他伸出一只手掐着人后脖颈不容人回头,另一只手继续扩张着紧闭的穴口,好一会儿终于容下他两根手指。
  李书华掰着两片肉臀就握着自己早已充血的肉柱往里顶。
  到底是头一回儿,不知道分寸,一记深顶下去,身下人立马软了腰,地上洒了几滴豆大的泪珠,只是屁股还连着后头的性器,被迫撅起来,显出两个深深的腰窝。
  抵开层层褶皱,里头是紧致柔软的甬道,他舒服地叹口气来。
  李书华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从前竟不知这天上人间,会有这样一处宝地,滑嫩的软肉包裹着他,身下那双腿早已跪不住,无力地趴在地上。
  他捞起徐六的细腰,右手按上一个腰窝,又往里进了几分。
  眼前是雪白的脊背,脊梁骨一块一块地凸起来,视线顺着往下,是相连的两具身体,穴口粉红的嫩肉翻着,勾得他眸色又深了几分。
  李书华渐渐沉沦在这无边无际的欲海中,什么同性恋,什么恶不恶心的事儿,什么回上海,通通丢到一边。
  有一瞬间他恨不得这辈子都能和小傻子藏在这片无人的玉米地。
  徐六脸贴着地趴在地上,露出一边苍白的小脸,大约是太疼了,额上满是冷汗,杏眼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贴着下眼睑,随着身后人的动作偶尔翕动着。
  他先前吃糖的时候哪晓得自己竟要受这种罪,两只手死抠着地上的草,抓出满手青绿的草汁来。
  西边一轮红日渐渐落下去,有几只蛐蛐偶尔路过前头,却被粗重的喘息声吓得跳走。
  

第二十九章
  再抬头天已经黑了,一阵凉风吹过来,身上的热汗蒸发,毛孔里是蚀骨的凉意,李书华这才有片刻清醒。
  身下人早已经不动了,他抽身出来,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玉米地里植物的气味,一点点飘进他的鼻尖。
  可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忽远忽近的蝉鸣和晚间地里出来活动的蛐蛐声。
  他终于活过来。
  他在做什么?竟是跟人在外头……
  羞耻、罪恶、自责……各种感觉通通涌上来,李书华急急忙忙起身,胡乱套上裤子,就往外跑。
  玉米杆子被他撞得歪歪扭扭,叶子打在一块,在静寂的晚上沙沙作响,可他往哪走都好像找不到出口,白日里是七拐八弯的窄巷,夜里是横在跟前的玉米地,前一个是没有出口的迷宫,后一个是遍布的荆棘,他急出一头汗。
  终于跌跌撞撞走到家里,路上不知摔了几跤,到家里手心火辣辣地疼。
  他推开门,屋里比外头更黑,凭着感觉摸索着坐到桌前,他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
  白衬衫丢在地里了。
  衬衣都是来的时候从家里带的,母亲疼他,件件在领口绣了个“华”字,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肯定第一个来找他。
  他翻出一个带着挡风玻璃罩子的煤油灯点上又急里慌忙往外走。
  再到那片玉米地,已经忘了刚才是在哪里了,他提着灯走进去,一点点地寻着。
  “六儿?”他轻轻叫着,可没人应。
  有片地上的草东倒西歪,被蹂躏出的草汁干了,混杂在一起,不成样子,透着几分淫|靡气息。
  就是这儿了。
  可却什么也没有,人也不在了,要不是这片地上实在乱得不能看,还以为傍晚天时全是一场梦。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夏夜里蚊虫多,叮着他的灯打圈儿,又顺道在他胳膊腿上吸了几口血。
  再到家门口,才发现刚才出门太急,门也忘了关。
  屋里有个人影,他还以为招了贼。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谁?!”
  灯挑起来,才发现是秦朗。
  “你去哪里了?”
  李书华心虚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秦朗瞟了一眼他身上,像是了然,也不再逼他,起身就往外走去。
  屋里又空荡荡的了,只剩他一人。
  打上一盆凉水潦草地擦一擦身,下头那根东西早已经疲软了,静静地伏在乌黑的毛发中,上头沾了些血迹。
  他不禁有些担心,那傻子怎么样了?天黑能摸回去么?可别还在外头!
  草草给自己擦了身,套上衣服,提着灯再次出了门。
  夏日晚上村里人热得睡不着,吃完就扎堆聚在常去的老地方摸黑唠嗑。
  李书华提灯在村里转了一圈,招呼打了好几回,没见着人,他又往徐家方向去。
  徐家人多,屋里也闹腾,他贴着人家屋山墙根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一点关于徐六的声音。
  进去问一问?
  那可不成,招人怀疑。
  罢了,他想,外头都没有,肯定早回去了。
  他又提着灯往家里走,灯油快没了,烧到底下煤烟越来越重,有些呛人。
  他把灯提到眼前,扑地给吹灭了。
  这夜里睡得也是煎熬。
  李书华惊醒了几次,又很快沉睡过去,反复几次,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身在梦中。
  耳边一会儿是轰鸣连连,似梦中战鼓,乍响乍歇,一会儿又归于平静,仿佛身处虚无,周身再无凡尘事扰。
  一闭上眼,无数光怪陆离的场景自梦中来,光线朦胧的按摩店,带着浓烈妆容的风尘女,逃不出的宽街窄巷和玉米地,交错缠绵的炽热呼吸,折成弓一样的雪白脊背,间或闪着一张不谙世事的笑脸......
  身下床板太硬|了,硌得他脊梁骨发疼。
  天渐明时他半阖着眼,瞧到屋顶三角房梁上头有些发霉的痕迹。
  迷糊间他又想起那副身子,干瘪发柴,绝称不上温香软玉,但若能搂在怀里,这炕头恐怕也感受不到硬|了。
  真正被吵醒是外头不知谁家妇女的谩骂声。
  平日里清水村里嘴皮子打仗的事儿隔三岔五都得有上一回,为了不入流的鸡毛蒜皮,大嗓门能传遍全村,不算稀奇。他早就习惯了,也懒得去看热闹。
  可今天好像有些不同,他隐隐约约能听见些什么“地里玉米七倒八歪”,还有人附和着什么“俺家的黄豆地……”之类。
  他猛地坐起来,往外头走去,在队长家门口看见围着一群人。
  王富贵自打家门口那棵大槐树被砍了之后就萎靡不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觉得家里财气少了,逢人就神神唠唠的,变得愈发讨人嫌。
  少了那棵树遮挡,他家屋顶终于亮堂起来,门前也敞亮了许多,有个妇女坐在那剩下来的树桩上撒泼,树桩上抽了几枝新芽,热夏里浓绿肥厚,几下就蹭得她一屁股绿汁,她自己却不知道。
  李书华看着青布裤子上的杂乱深色,又想起昨晚酣畅淋漓的情事来,旖旎思绪还未细品,却兀地被粗嗓门打断:
  “叔您可得评评理,俺一早去地里薅草,地里玉米就不知被哪个畜生弄成那样!”
  旁边有好几家人接连道:
  “咱家黄豆地里也是被个眼瞎的踩了一路咧!”
  “诶俺看啊,指不定是哪对野鸳鸯在里头折腾的呢!”
  “要不要脸啊跑人家地里......”
  “这得谁啊能干出这缺德事儿,家里炕不热乎么?”
  有人跟着调笑:“诶可别说,指不定人家就在外头才......啧啧......”
  “......”
  李书华听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心虚地拿眼边了一圈人,正好看到徐家几个兄弟也在,却不见徐六。
  六儿呢?昨晚回去他怎么样了?那个傻子......他知不知道清洗一下?那伤......
  周围人越说越难听,已经有人把话头往陈小厨身上引了:
  “没羞没躁的,不就他俩?”
  “就是,旁人谁脸皮有那么厚......”
  “......”
  这么说着,那几家人就嚷嚷着要去陈家找陈小厨,有人道:“找他哪用去陈家?”
  众人了然,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郝行江家里去。
  李书华趁着人都去看热闹,拔腿就往徐家跑。
  到了徐家,门也没关,清水村人家大白天的都习惯敞着门,这年头,有啥让人偷的?
  李书华进去,院子里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他进了主屋,屋里有一张大炕,横着能睡十来个人的样子,炕上被子衣服乱七八糟的一堆,他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那件白衬衣,忍着嫌弃上前翻了一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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