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亮不知何故,贼圆。
一轮圆月在漆黑天幕中显得孤而不傲,此等美景若能来上几坛酒,几粒花生米,定是极好的。
可惜今夜注定不安分!
南边的卫队踩在剧烈的脚步声而来,骆缎洲眼见下头一堆黑压压的人,个个不说身怀绝技起码也是武林盟的人,能差到哪儿去?况且自己旧伤为完全恢复,怎可以一敌众?
他摇头轻叹,想自己这引开注意的活计已经是完成了,但“拖”字计划还未完成,怎可束手就擒!
这时,一对飞旋的弯刀朝高尧和前来支援的卫队而来,在空中几个漂亮的回旋后就朝后头而去。
一个粗犷的塞外汉子用不大标准的中原话大声道:“兄弟,我来帮你!”
骆缎洲见此,干脆翻身跳到这汉子的身边,笑道:“好久不见啊小刀兄!”
“叫我歌舒兄!”歌舒小刀扯嗓大笑,和那骆缎洲并肩而立的姿势换了个,变成了背对背作战的阵势。
骆缎洲疾速射出手中的银叶,挑眉道:“得了,等救下咱兄弟再来讨论这个也不迟!”
两个绝顶的高手背对背面战,这还得了,高尧一吹暗哨,忙催动各守坛高手来战。
一阵鹰唳自头顶响起,仿佛天空都被破开了一大块,接着一黑色劲装的女子突降,身手之快已在数人未察觉之际就蓄力猛冲上前,如一只张开极致的箭般飞速来到了歌舒那一面。
用暗器如骆缎洲者,眼睛自是不差,几片银叶携风而而来,那劲装女子腹部被刮过,忙急退开。
“小夜叉!”歌舒惊呼,这武林盟竟然连这样的人物都收入了内部!
大小夜叉是一对兄妹的戏称,此二人出身难考究,但均是一身绝学,行刺杀明杀之事无数,兄长名唤古貌,妹子则叫古心,本是亡命江湖之徒,想不到竟然被这沈病痨给招到手下来了。
高尧大笑,和众多卫队逼近,同时那古心也直逼上前,一时间缠斗了得难分。
有古心之处,必有古貌。
一身形高挑的男人自暗跳出,兄妹双人一人攻向歌舒,一人攻向骆缎洲。
塞外汉子踹开几个卫队兵,骂咧咧道“废物”,接着又将自己那双弯刀横在胸前,发力格挡下了古貌的化影重击,两人双眼对视,暗自较劲起来。
一卫队兵捡了个空子,忙扑上前要往歌舒小刀那来个背后一击,却被两片叶子挡下。
骆缎洲甩出了飞叶,匆忙飞身上屋,回头几发暗器袭向了那美丽的女子。
古心眼角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但仍弯身疾冲,誓要逮住那骆缎洲!
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精彩热闹。
“盟主!”外头一声大喝,房门随之被一汉子撞开,却见那巫辞儿按住了沈又莲。
少年大笑,道:“沈盟主,我说你……”银镯子轻动,他将那醒来的病痨子的脖子掐得更紧了。
“放你娘的屁!”汉子后头的蒋捷大骂,道:“大胆南蛮子!”
巫辞儿露出幼童般的甜笑,道:“我男人的手脚都不一定快得过我,你们想试一试看?”
这话也不尽然是实话,骆缎洲每次和巫辞儿过手时都让他几分,故自然比不上巫辞儿利索。
但沈又莲不是骆缎洲。
受到钳制的男人大笑,猛地吐出一口血,然后电光火石间,巫辞儿已被沈又莲按在了身下。
“竖子可笑!”沈又莲按住他,向屋外要冲进来的手下摆摆手,怒道:“今天叫你见识见识我为什么可以当上这盟主!”
第22章 水牢初次
地下水牢。重重护卫听到外头骚动但不敢擅自离席,只见火光中,一蒙面红衣人走近了。
“谁?”守卫的一个汉子开口道。
东方不败低头缄默,同时亮出了手中的檀木令牌。上头烫着几个遒劲大字,是为沈又莲的标志。
见令如见人,几个守卫汉子忙让道,给东方不败进了牢里去,东方不败忙走了进去。
除了几个镶在潮湿墙壁上的拳头大的珠子发着暗淡光芒,地牢里没有任何光源,因为根本没有缝隙让任何光线射入,不仅如此,连一丝风都没有。但无风自寒,一点一滴的潮湿裹着寒气爬上了脊椎,霉烂酸腐的气味也在鼻尖挥之不去。
东方不败伸手掩住了口鼻,向深处走得更近了些。
隐隐绰绰的水光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片沉闷的水漪在脚下荡开,像水中绽开来的莲花,却是叫人心底凉透、身体发寒的不祥之花。
他打开那生刺的铁栏,锈铁插销声显得干涩。湿漉的感觉自脚底爬上了小腿肚,但东方不败觉得最难以忍受的是眼前这个人。
赵暖舟阖眼似在昏睡,他那样精壮俊实的上身被剥光,上头还有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口,正渗着血,以迟缓的速度在结痂。
他的半个身子都浸在水池子里,不死不活地被绑住了双手,直直缚在头顶。一条笨重的铁链将就他困在了,不,困住他的只是他那自以为是的侠义之心,东方不败不相信他连这点程度的桎梏都挣脱不开。
东方不败突然想就这么转头走了算了,他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窝囊样的男人。
但他却对自己说,我要将他当日羞辱我的债还来,至少在他死前。
于是他走上前了,他弯腰拍了拍男人冷冰冰的脸颊,几下都没什么反应,他冷笑一声,狠狠掴了男人一耳光。
“起来。”他掐住了赵暖舟的脖子,一遍遍重复着,“给我起来,渣滓。”
赵暖舟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看见那个被自己赶走的男人,有了一丝莫名的慌乱,忙嫌恶道:“走开,我们结束了。”
东方不败挑眉笑得妖娇,道:“结束?本座都跟你没有开始过一星半点儿,何来结束之说?”
“是我简略了,东方不败,我是说,我们的交易结束了。”赵暖舟转过头,淡漠道。
“不算。”东方不败跟着他泡在冰冷的池子里,他搂住男人的腰部,说:“你把我们都拖下水才说不玩了,算什么?”
我们?
赵暖舟张嘴,道:“缎洲和阿辞来了?”
东方不败被冰冷的水一泡,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手下仍未松开,道:“是了,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我们都被你拖下水了。”
赵暖舟心中一阵慌乱,有些麻木的身体却被东方不败给顺水拖到了岸边,他趴在那石岸上,死活不肯爬上去,对身后的东方不败吼道:“你这是要害死他们啊!”
东方不败冷笑,尖利的指甲抠住他的皮肉,感到温热的液体溢出,他泄愤一样搅拌着血肉,道:“那是你的朋友,而我是我,我乐意怎样是我的事。”
然后赵暖舟的头就被按进了水里头,大口冰冷且腥臭的液体灌进来,感到肺部都开始疼痛,但是他并没有挣扎,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消一发动内力,就可以将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震开。但他没有。
“赵暖舟。”东方不败按住他的脑袋,俯身温柔低语道:“我想过了,既然你有种羞辱我,你就要抵债。”
水下的头颅发出一大串的气泡后便无声无息了,东方不败忙将他拎了上来,接着他就将男人推上了岸,沉重的铁链发出闷响,他不禁有些烦躁。
愤怒的自己那时怎么想的来着,对了,抓住赵暖舟、痛打赵暖舟,如果自己还有三尸脑神丹就要喂给赵暖舟,总之,要他生不得死无法……后悔将自己生生扔下。
“不败。”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略哑但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或许,这就是孽障?他咳出了些许苦腥的水,道:“听我话,和他们离开。”
东方不败拢了拢发丝,仰头冷笑道:“听你话?你怎么都不听我话!你当初说的锦鲤呢?你不是说还要弄一条给我?”
“东方不败!”赵暖舟从喉咙中爆发出了兽类的低吼,他是如此不安,却妄图用竖刺来伪装,但被贴在身上的男人给淡然无视了。
“你不是一向说到做到?”东方不败的声音突然粘腻起来,高傲凌然之势却有增无减,他像是吐着血红信子的碧蛇,一点一点舔舐起男人有些汗湿的修长颈子,黏连生香间却给人予无限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种致命的迷人。
“那么就拿你这个锦鲤大侠来给我塞牙缝,如何?”喷出的热气在突起的锁骨处徘徊,接着那条红信就舔上了上下滑动的粗实喉结。
东方不败眯着眼,凤眼中光华婉转,他戏谑地笑笑,调皮般一口咬住了那喉结,细白皓齿轻轻扯着皮肉,有湿嗒的银丝溢出,过分的暧昧了。
极具有暗示性的话语和动作叫赵暖舟身体一震,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对待,只觉得身下那处痛得要命,像害了病。
而东方不败就是自己的郎中。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沿着男人的腹肌开始下滑,所到之处,火烧火燎。
“你身上这伤……”东方不败撩开了男人下处的那点布,笑道:“是慕容成双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