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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布袋]恨不相逢 (王老吉)


楼至见状,本能地一掌袭向王迹,喝道:“滚开!”王迹毫无防备,生受了他一掌,闷哼一声,放开了楼至。楼至见他对自己并无防备,口吐朱红,再看他混身浴血,想必刚才突围之时已吃了不少亏,倒不好再与他动手,只是满脸愠色道:“你既读孔孟之书,必晓周公之礼,青天白日,如何这般唐突于我?”王迹默默低头,不动声色拭去了嘴角的血迹道:“我适才已经运功助你调息半日,怎奈你连日遭逢变故,气息紊乱,已无法融汇我之功体,我蓦然想起之前你我藏身花丛之际,我不得以封缄你唇齿之时,津液交汇间似是彼此功体竟有阴阳相生之相,故而破斧沉舟,勉力一试。你与我相与多时,我岂是那轻浮浪子?说句不怕你恼的话,纵然你姿容绝世,我的真性情却早随内子共赴泉下了。”说罢摇头叹息,语带哽咽,手抚着前日从火海中夺回的包裹,内中露出一截卷轴,楼至看罢方知那悬于王迹内堂的两行小字果然就是他与亡妻的定情之物。只见王迹见了包裹,好似想起了什么,将卷轴取出放在一旁,另拿出一只陶罐递与楼至道:“我回转客房之时,令师姐的尸身已被大火焚烧殆尽,我自火海之中抢出两把骨灰,放入这个陶罐之内,你们师姐弟手足情深,此物留在你身边,也好有个念想。”
楼至见他为了自己,竟不顾安危去寻回师姐的骨灰,再看他手上血迹斑驳,想是夺取骨灰之时被烈焰灼伤,想那度师姐与自己不过是前来求医之人,若不是度师姐频频教导剡冥习武,那些异族士兵未必就能探得王迹他们的踪迹,如此说来,倒是自己两人带累的他几乎家破人亡,他却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楼至想到此处,触动了自己的尘凡,转念一想此人心心念念都是他的亡妻,虽几次三番与自己纠缠,细想之下亦颇有缘故,并非有意唐突,便放低了声音说到:“既然如此,你何不与我一起回去,到时外子感念你对我救治之情,护送之恩,必然出兵助你营救众人,也算是我报答你妙手仁心之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迹见他如此说,微微颔首道:“承蒙不弃,然则在下家事不劳贤伉俪费心,这个倒还在其次,只是如今,你我哪儿都去不成了。”

  ☆、第十二回

“你说什么?”楼至见他如此说,心下焦急,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便拉住了王迹的衣袖,却是王迹撤步抽身,避开了楼至的拉扯,缓缓说到:“你气息未稳,不要高声。”说着上前搀扶起楼至,将自己身上黑色披风给他披在身上,楼至欲要伸手推拒,王迹出言阻止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外面夜色已浓,你一袭白衣甚为惹眼。”楼至听他如此说,只得接过衣裳披在身上。
楼至隐在披风之内定睛观瞧,却见原来自己两人藏身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之内。只见外面夜色阑珊,山脚下灯火斑驳,秣马厉兵之声不绝于耳,想是那些异族士兵的追军。楼至不由惊叹一声,原来适才昏迷之时王迹竟然身负自己攀岩至如此陡峭之处,其根基必然深不可测。但如今两人却也被困此处,纵然敌军人多势众难以攻入,但两人亦坐困愁城无法突围。
楼至转向王迹,只见他无奈一笑道:“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死一生,现下他们又调集大军压境,恐怕你我二人如今已经插翅难飞了。”楼至想到当年自己身居高位,君临已久,却因身负魔胎而遭逢武林逼杀,几乎殒命之际为蕴果谛魂所救,平安诞下一子,幸得蕴果对自己百般呵护,质辛也乖巧孝顺,好容易过了这几年舒心的日子,如今竟要亡命天涯,而身边又有个高深莫测的男子,对自己颇有觊觎,就算突出重围,自己也未必能保住清白,况且大军压境,单凭自己两人之力如何才能力挽狂澜?思前想后,岂不是自己与丈夫孩子再无重逢之日?想到此处,心都凉了半截,本已真气紊乱,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王迹见状,意欲上前口渡真气给他,却见楼至伸手一推,将他推坐在地上道:“你再碰我,我宁愿死!”王迹见他如此,便知他已心灰意冷,自怨自艾才迁怒自己,当下并不生气,反而柔声说道:“一死又有何难?若不是我还有族人,也定然追随亡妻于地下,只是你当真放得下自己的家人?”楼至听他分明话中有话,便抬头问道:“此话怎讲?”王迹席地而坐,将背靠在山洞墙壁上缓缓言道:“虽然你们求医到此,未曾言明,然则恐怕对我族身份亦有察觉?”说罢玩味地看着楼至,楼至不想与他对视,遂低头言道:“你们可是厉族旧部?当日我师姐不过偶然途经芙蓉山下,机缘巧合偶遇剡冥在此习武,方察觉他功体之中的厉气与我当日所受者乃出同源,所以才动了请我来此求医的念头,只是圣魔大战止战甚久,各方势力也都风流云散,我不过是借助你的医术配合功体相生相克之道,欲导出体内厉气,料想你也不是那拘泥门第之人,方肯救助于我,今日你我既然把话说开,想必你也深知我身份了?”
王迹听罢微微一笑道:“盟主夫人,名重江湖,只是名分不过身外浮云,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敢问先生又对自己的身份知之几何呢?”楼至见他语带双关,分明暗指自己失落记忆,然则当日之事如今早成武林秘辛,知之者甚少,原先围剿楼至之人多半被蕴果处置,即使侥幸得了活命,也断然不敢四处张扬,如何此人名不见经传,却好似深知这桩旧事?楼至百思不解,语带迟疑道:“你……”王迹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方才笑道:“先生不必多疑,我不过觉得世人皆有多重身份,哪一种最为重视,只有自己心里最为清楚罢了,更有不能尽美,便只求尽善者,端的教人好生感叹。”楼至见他年纪轻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几岁,倒生出这许多感叹来,竟似已近不惑之年,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扑哧笑了出来。王迹乍见楼至的笑靥,一时之间难以为情,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喉头滑动之际,脸上一红,说声“失礼”,离了两人围坐的篝火之处,独坐在山洞边缘,似是眺望敌情。楼至与蕴果成亲日久,燕好数次,见他喉头滑动,早知那是男子动情之相,待要发作,转念一想刚才到底是自己失于端庄,既知他将悼亡之情寄托在自己身上,便该谨言慎行,如何今日又与他言笑?想到此处,深觉懊悔,当下只当作没看见,闷闷朝篝火坐了,用一根枯枝将那火苗朝王迹处推了推。半晌方听得王迹说到:“你若真想出去,倒也不难……”
楼至听见他如此说,也不言语,径自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却不看向他,也眺望着山下的灯火,缓缓说到:“你有什么法子只管说了便是,此生如能再见外子与孩儿一面,楼至韦驮九死未悔。”却见王迹竟伸手将楼至揽在怀内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那语气依然平日温文之态,说的却是如此不堪之事。楼至被他搂住,身子一疆,硬是咬紧银牙并不挣脱,只是别过脸去隐忍说到:“你我虽未深交,我却知你为人断不至此,可是与我体内佛门元功锁有关?”王迹低头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早有觉悟,只等我提出来?”楼至并不答话,却也不曾挣扎,只等王迹有所动作,谁知王迹并不着急,缓缓解释道:“事已至此,有些关节我要先说与你知道方为妥当,你我所属佛厉两族,势不两立,是以长久以来,并无身体接触,却不想前日我行了那权宜之计时,方知原来你我功体竟有相生之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曾在一场战役之中元神离体,虽然借重异术延命,但自身武学与功体已无法相得益彰,若能阴阳调和解了你体内的缠身厉气与我被克制的功体,山下乌合之众又何足一哂。”
楼至听闻,虽觉此言是闻所未闻的天下奇事,然则两人命在旦夕,王迹绝不至于为了一亲芳泽便愚弄自己,纵然两人苦等下去,此处山高水长,蕴果谛魂又如何能找到自己,思前想后,若要脱险,竟只有苟合一途,当下并不言语,伸手便解了自己的外衣,将那七重纱衣扑在地上,纱衣一旦沾尘,楼至到底心中一痛,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王迹见他如此,微微一笑道:“相与多时,如今方信昔日盟主杀伐决断。”楼至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说笑,他虽然心意已决,只是除了蕴果之外到底没有与其他男子燕好的经验,陌生又屈辱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只是他性子要强,不肯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恐惧,倒教他看自己不起。王迹看出他不自在,便伸手将自己的披风团了,给他枕上,扶着他的身子缓缓躺下,楼至蹙眉侧过脸去,不想与王迹对视,王迹见他满脸不情愿,却也不恼,缓缓解了他的小衣,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楼至的颊边磨蹭着,似是意欲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楼至的瞳孔骤然放大,惊觉自己的身子竟然起了反应,花心之处缓缓渗出水迹,尘柄也逐渐濡湿了起来,楼至明知这是两人功体相生所附带的催情之效,然而还是有了背叛蕴果的负罪感,彼时王迹却变本加厉,他虽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不急躁,好似并不急于占有楼至的身子,倒像是引逗着他动情一般,用干燥的嘴唇摩擦着楼至肩膀和颈上的娇嫩之处,却并没有亲吻的动作,只是这样的行为反而更加撩人,楼至的身子忍不住紧绷了起来,却见王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意欲与他接吻,楼至别过脸去躲开他的吻,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道:“我不过欲取你元阳,你只要自己快活便可,休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怎知王迹复又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着问到:“为什么不看我?”楼至不听此话便罢,听了此话顿觉心如刀绞,当日自己与蕴果燕好,夜半无人私语之时便听了此语,今日再闻恍如隔世,只是如今身上逞欲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的丈夫,楼至本已被快感湮没的屈辱又在脑中喧嚣了起来,恨恨别过脸去道:“我不想看!”王迹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阴鸷之意大盛,与平日温文之态判若两人,他粗暴地将楼至的身子翻转过去背对着自己,一手钳制住楼至的柳腰,一手扣住楼至的手腕向后一扯说道:“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你这张脸吗?”伴随着冷酷的声音,一个挺身将自己的耀武扬威的肉刃埋进楼至尚未湿透的花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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