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兴致上,眼镜突然起身,手里的酒杯朝着蒙宁举起。“谢谢蒙总相助,我们和XXX电商合作的提案终于通过了。”
“不用,这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蒙宁冷淡着脸直接否认了眼镜所说的功劳。
也不顾眼镜举着酒杯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的尴尬,她继续澄清道:“和胖子在一起了,就是不想被人说假公济私我才离职的。我怎么可能再回过头帮你们穿针引线?”
原来蒙宁辞职并不是为了试探胖子,她是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蒙宁会这么直接坦诚,从本人嘴里听到了她离职的缘由,胖子惊讶地盯着她,眼睛睁得老大。
我赶紧拉眼镜坐下,然后眼神坚毅地看着胖子,“我们不需要这种帮忙,咱们是靠实力。”
眼镜很快心领神会,也接着朝胖子说到,“对对对,咱们可是实力派!”
胖子愣了一下,然后拍着胸脯附和道:“对,咱们可不就是靠实力!”说完转头一脸傲娇地看着蒙宁,“谁需要你帮忙了,咱们是实力派!”
蒙宁笑笑,“没如果点实力出门可别说是我男人。”
两人又亲亲我我起来。
我刚刚生怕胖子又钻牛角尖计较蒙宁看自己的名声高过他然后闹起来。不知道他是喝多了好糊弄还是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总之,平安无事就好。
突然想起我们需要感谢的人还有一个。
当我转过身看向旁边的陶樱时,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他去哪了?
作者有话说:
28
此时大家正纷纷举杯,我也只好带着疑惑跟着众人一起,为我们团队的“实力”再次碰杯。
酒过三巡,感觉脸上已经燥热无比,我想去洗把脸降降温让自己舒服一下,顺便看看陶樱去哪了。
可能有些心急我走得太快没注意,推开洗手间的外门时和里面出来的人迎面撞到了一起。对方被我撞得一个踉跄退了两步,我拉住他的手臂他才借力站稳。
被我撞倒的不是别人,正是陶樱。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撞疼了,他捂着胸口,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你没事吧?”
陶樱摇摇头,眼睛扫了一下我抓着他的手腕,然后声若蚊音地答了一声“没事”。
这哪是没事的样子啊?说话都中气不足,我感觉陶樱像是有些身体不太舒服。
我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腕,反而加了些力道扶着他,“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用了,我没事。” 陶樱挣扎着想推开我的手。
他是怕被人搀着丢了风度,还是介意搀着他的人是我?我总感觉他这会有点虚弱,不管他在担心介意什么,我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走开。
我执意扶着陶樱,他在反复挣扎了几次无果后,突然抱住了我。
或者说是无力地倒在了我身上。
他这是怎么回事?一向酒量很好,这两三杯不至于就让他喝得站不稳了啊?
我伸出了另一只手抱住他,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我想这样他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我们俩再一次这么亲密地接触,胸口紧贴胸口地抱着。他的头靠在我肩上轻轻地喘息,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节奏很快。
我们就这样抱着站了一两分钟,透过洗手台前的镜子,我看见陶樱已经闭上了眼,表情略微舒缓。
“我们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吗?”
陶樱抬起靠在我肩膀上的头,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嗯?”这句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只能怀疑是他的声音太小,我听错了。
在陶樱见了我的反应把话又复述了一遍后,我才真的懵了。
不是我听错了,这真的不是我的幻觉。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我和他最后的结局。
最开始出现在脑海和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有一天我终于事业有成了,然后陶樱悔不当初,哭着求我原谅,再被我狠心拒绝。
我承认是这样的意淫让我享受到报复的快感,也支撑着我在事业上奋斗努力继续生活。
可现实中,我知道我还是放不下他。
只是没想到此刻,这道选择题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他真的后悔了。
我该怎么抉择,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不知道。
在我犹豫的间隙里,陶樱似乎已经做出了判断。
他微微一笑,然后推开了神游中的我。陶樱拉开门一个人走了出去,留下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我的犹疑被他解读成了沉默的拒绝。
在我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离开门已经重新合上。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悔、自责,又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说:
29
十月,和我们预期的一样忙碌。
除了一些小客户的合作,我们需要帮XXX电商策划大量的内容,同时我和胖子眼镜三个人还要去录影棚里给雷氏集团的推广拍平面和视频材料。
在拍摄的几天时间里,陶樱完全没有露过面,负责跟进的是他们市场部的一个负责媒体对接的小姑娘。
不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太忙了,还是怕看见我尴尬。
其实那天,陶樱离开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果断地告诉他。
可惜等我明确坚定自己的心意,他已经离开。
而我,也没有勇气再主动去问。
因为我觉得很可能,只是某些因素导致他一时间冒出这样的念头,说不定他冷静下来马上就反悔了。
胆小也好,不自信也罢,我不想再受第二次被抛弃的伤。
在我们拍摄完物料,进入制作后期时,我终于再次有了陶樱的消息。
这次是他主动联系我,他说有事情让我出来一趟。电话里听他的语气和音调都有些不太对劲,鼻音很重的样子,像是哭过?
“好的,你在老地方等我,我马上到。”
我放心不下他。现实中,我仍是宁可他负我,也比知道他过得不好让我舒心。
我飞速赶赴了我们时常偶遇的咖啡厅。我到时,陶樱正坐在角落里像只猫一样安静。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今天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把他漂亮的脸蛋遮了起来。
在他抬头和我打招呼时,我才明白这帽子的玄机。
眼前精致的脸上,帽檐的阴影也难以遮掩眼角周围的一块淤青。
“不小心摔了一跤。”陶樱有些尴尬地朝我解释着。
尽管都知道这个理由多么可笑,但是他这么编着,我也就这么听着。
陶樱问我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他住几天。我点点头,然后带他上车。
载着陶樱坐在新买的宝马X5上,我心里却一点也嘚瑟不起来,脑海里浮现的总是他眼角周围的那块淤青。
路上经过一家药店,我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你坐着别动,在车上等我会。”
没有等陶樱回答,我飞速地下车朝药店奔去。止痛的药膏药水喷雾还有纱布棉签什么的,我胡乱地买了一堆回来。
我继续开着车,努力控制着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我不要成为压垮陶樱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处宣泄的情绪被我双手用力施加在了紧握着的方向盘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被家暴了吗?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合作?是这次偏袒性明显的合作惹恼了他老公吗?
我回想着,在他们婚礼上,我是在他们夫夫二人的注目下转身离开的。也许早在那时候我就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思绪翻涌着,一条条分析完,我猜想这伤痕很可能是我给他带来的麻烦。除了愤怒,心疼,更多的自责和愧疚压上心头,压得我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陶樱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这种安静有点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他此前到底遭受了什么,他此刻又在想些什么?
我很想知道,却更害怕知道。我怕真相正如我所料,他真是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才是那个伤害他的罪人。
作者有话说:
30
我还是住在原来那个套间里,一直没搬过。
一线城市的房价令人望而生畏,目前依然买不起。虽然我已经有能力租住得更好些,只是一来嫌搬家麻烦,二来我一个人住这里大小也算够了,最后就没再挪动。我想着还是把钱存下,将来再一次性搬进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其实没有搬走的原因还有一个——曾经的一夜激情,让我觉得这里还有他的气息。
我舍不得真的断得一干二净。
屋子里有些乱,我招呼着陶樱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陶樱显得有些局促,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来来回回忙活着。
进门后,陶樱还是带着帽子没摘,很明显,他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时刻。
我靠在他身边坐下,像安抚小动物那样轻轻摸摸他的后背,然后揽上他的肩头,再捏起了他的帽檐。
最后摘帽子的动作引起了陶樱的反抗,他伸出手来把帽子往头上压了回去。
“乖,我们擦点药就好了。”我像在哄一个脆弱的小孩,用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气。
我们俩的手就这么僵持着。他头顶的帽子成了一个小小的战场,我既不进攻侵犯也不退让放弃,用耐心告诉他我是友军,请把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