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让人害怕,怕你撑不住啊,我可不想丧偶,”乔舒然抬手捏了捏宁涵的脸,“你看你,现在捏起来就层皮,都没肉了!”
不过他男人还真是块肥瘦相宜的好肉,都瘦成这样了还是无敌好看,看得人口水直淌。
谁帮我把民政局搬过来?我要跟这个男人原地结婚!我要跟他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现实不能生就梦里生!
乔舒然扭着头左看右看,宁涵见他这副鬼鬼祟祟做贼的样子,笑着疑惑道:“怎么了?有人追杀?”
戏精乔舒然轻声道:“不是。”
宁涵垂眼看他,觉得乔舒然这副样子简直可爱得像只精头精眼的小老鼠,唇角便怎么也压不下了。
观察到四下无人注意这边,小老鼠便迅速踮起脚尖,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宁涵脸上轻轻地啵叽一口。
吃饱餍足的小老鼠心满意足地缩了缩脖子,“嗷呜,宁涵小哥哥真香。”
被偷袭占便宜的大猫誓要扳回一城,捧起老鼠的小脸低下头去深吻,舌头在乔舒然嘴里好好地扫了一圈,才算把丢掉的便宜又讨了回来,“嗷呜,乔舒然小哥哥真甜。我最近戒糖,这阵子瘦身不能碰甜的,为你我都破戒了。”
“我明明不是糖,是营养剂,”乔舒然使坏一笑,抓住宁涵的衣领,发硬的下*身紧紧地贴了上去,“来来来,多亲几下,把你缺了的营养通通补上!”
两个人便钻进了旁边的道具室。
(………撸一发)
*
拜神仪式过后,《泥沼》第一场戏正式开拍。第一场戏便是宁涵与女主一场极为虐心又悲情的对手戏。
这女主是导演邀请来的一位旧相识,年纪轻轻,演起戏来却十足老戏骨的范儿,业务能力绝对不逊色于宁涵。这俩人对起戏来,可谓势均力敌又相互衬托。
“《泥沼》第一场第一境——Action!”
宁涵垂首坐在床头,修剪不齐的头发里夹着几条白丝,他双手手掌拄着膝盖,沉默不语。
女主抱手站在一边,背对着宁涵默默擦眼泪,脚尖有些躁动,时不时地颤两下。
镜头中,屋里气氛压抑灰暗,有窗,窗却被废报纸糊着,透不进半点的光,让人平白生出一种致命的窒息感来。
“尚富,不如这病......”女人哽着嗓子,半天才能鼓足勇气把话说完,“咱不治了。”
男人发白的嘴唇张了又翕,忽然觉得自己虚弱得连气都叹不出了。
“这病我们治不了啊,”女人抑制不住绝望了,蹲在地上抱着宁涵的腿痛哭,“贝贝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家里还有三个老人,年纪都大,身体都不好,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男人没出声儿,觉得眼睛很酸很涩,觉得牙槽在不住地抖。
女人跪下了,手里紧紧拽着他磨得破了边儿的裤脚,哭得断断续续,“医生都说、说你也就三个月的事儿了,治了这钱也是白烧……”
“我知道。”
男人朝着天花板仰了仰头,让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流了回去。半晌,他低头捞住女人双臂,把人架住扶起,“淑芬,你先起来。”
女人无力地坐在床边,仍哭得痛彻心扉,仿佛心里的一腔悲切只能通过哭泣来宣泄。
“好,这病咱不治了,”男人的泪终是流了出来,却掉得很隐忍,“钱都给孩子和老人留着。”
“对不起,富啊,对不起!”女人声泪俱下地哭喊,心里既是对丈夫的愧疚,又是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无奈,“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人要照顾,我真想跟你走......”
“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男人哭得五官抽搐,声泪俱下,“你跟着我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你还年轻,以后我走了,别念着我,找个好男人再嫁一回。”
“不嫁了,这辈子和下辈子都只嫁你一个。”
镜头渐渐暗下,两夫妻绝望地相拥而哭,小小的一间房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渐渐变小的啜泣声……
两个实力派对戏,惹得全场工作人员都紧紧捂着嘴巴,哭成一片泛滥的泪海。
而乔舒然,也早已泪流满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写的剧本有了温度。
他是何其幸运,笔下的人物,都被这些好演员赋予了鲜活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53
时间就像骑在一匹癫马上,踏着马蹄飞掠匆匆,剧组每天都在紧张而有序地拍摄中。
今天傍晚的时候,乔舒然嘴馋作死喝了杯鸳鸯,里面掺着的咖啡*因让他的神经中枢一直维持在兴奋状态,直到深夜——
他失眠了。
在床上干躺了几个小时,绵羊也数到了八千九百二十四只,乔舒然的脑子里依然像有几百只魔鬼在蹦迪,精神亢奋得不行。
“这咖啡的劲儿也忒足了,”顶着一脑子的群魔乱舞,他痛苦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看了看手机时间:凌晨三点半。
“啊——”乔舒然挠挠鸡窝头,揉揉惺忪眼,叹出一口空洞的灵魂来。
既然打了兴奋剂睡不着,他干脆开了电脑好打发时间。码些字吧,可写点什么好呢?
他现在的脑子就像有一间空荡荡的小屋,里面满世界的同人文和小脑洞乱飞,一篇篇在供他筛选。
忽然,小空屋里的乔舒然一蹦三尺高,抓住了其中一张写着文字的白纸,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眼前一亮。
啊!就你吧!
于是,这个严重缺乏睡眠的男人开始神智不清地乱码东西……
半小时后。
酒店房间中,电脑屏幕上映出一张留着口水、露出猥琐又痴汉笑容的脸——
乔舒然在写他和宁涵的同人小剧场。
他将脑海中的想法付诸笔墨,仿佛真有两个恩爱缠绵的小纸片人从脑海里蹦出,跃然在字里行间,噼里啪啦地****,最后染成漫天灰烬,化作轰轰烈烈的绝美爱情。
呵,礼义廉耻什么的,在我乔舒然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
第二天,他正葛优瘫在剧组的长椅上补觉,宁涵趁着拍摄的间隙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
见乔舒然两只黑眼圈都快拖到地上了,宁涵揉揉他的耳垂,“昨晚没睡好?”
“嗯,”乔舒然半梦半醒着点点头,耗尽全身力气把眼睛睁开条缝,弱弱地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宁涵不自然地挠挠鼻尖,“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来我房间一趟?”
两人的恋情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只有宁涵自己工作室的人,还有一些比较亲近的朋友知道。在剧组里,他们一直是以同事身份相处,酒店房间也自然是分开的。
“啊?”乔舒然一怔,双眼倏地睁大,顿时发出亮晶晶的光,“你、你房间?”
男朋友,您要嗑这个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啊。
“不方便吗?那我到你房间去?”宁涵踌躇道。
刚才还昏昏沉沉的乔舒然此刻像打了鸡血般精神,心跳直冲云霄,“不是不是,那就你房间吧,”
“嗯,”宁涵点头,心疼地看着他这副好像几百年没合过眼的倦容,又觉得不如还是算了,“不过我现在看你脸色这么累,还是改天吧,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不不不,不用,我都躺这么久了,”乔舒然现在精神得能冲上景阳冈打虎,丝毫忘却“矜持”二字的写法。
挖槽,爱情怎么来得像西伯利亚的龙卷风?!难道是昨天晚上写的那篇羞耻同人小剧场显灵了?
宁涵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忧道:“可能会弄得挺晚的,你确定你身体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乔舒然轻咳了两声,烫着个大红脸问,“今晚吗?你白天拍戏不累吗?”
男朋友这么体贴,宁涵的心里简直软成甜蜜汁儿,他认真地权衡了一下,说:“累是挺累的,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这种事,哪怕再累,也不能不做!
“那也是,该做还得做,”乔舒然极为赞同地点点头,脑子里的有辆极速漂移的云霄飞车一个猛拐就飚上了高速。
是今晚了!来吧!我时刻准备着!
*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乔舒然准时敲开了宁涵的房间。宁涵一关门,他就热情地张开双臂要讨一个爱的拥抱。
宁涵灵活一闪,笑着躲过乔舒然的熊抱攻击,“刚刚拍工地的戏份,我满身灰,会弄脏你的。你先在床上坐坐,我先洗个澡。”
来啊!你弄脏我啊!灵魂从鸡笼内被释放的乔舒然忍了忍,还是假装略平静地应道,“好。”
他见宁涵走进了浴室,低头解开自己的风衣腰带,瞄了瞄里面穿好的衣服,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随之露出小妖精一般狡黠的媚笑。
乔舒然是穿着件过膝长风衣过来的,这看似保守的外套却内有乾坤,嗯,是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