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冻的时候,文瑶还特意打了个哆嗦,强调自己被冻得多厉害,谢时冶忍不住笑了。
傅煦听见了,问他:“笑什么?”
谢时冶含笑摇头,不打算将这个事说出来,傅煦却上了心,又问了几遍,谢时冶只好道:“今晚好像只能看见月亮。”
傅煦看了眼天空:“嗯,这有什么好笑的?”
谢时冶:“文瑶说你像月亮,美丽动人。”
他是不打算将此冻非动这个事说出来,傅煦听了轻轻挑眉,没有接话。
两人沉默地抽完一支烟,傅煦直起身子,冲谢时冶看了眼:“走吧,该回去了。”
谢时冶心里有点可惜,但也知道他们出来得足够久了,没有聚会的时候,两个人单独消失太久的道理。
指尖还残余着些许疼痛,不按压也感觉不到。
等谢时冶回到房间后,阳阳已经到了,跟陈风待在一块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开怀。
见谢时冶回来了,阳阳立刻站起来迎接他,问他去哪了?
谢时冶敷衍了几句,回头找傅煦,却发现傅煦已经不在他身后,早已回到钟昌明那里,跟人一起看球赛,只能在沙发处看到一个后脑勺。
他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心里依然被玉树花旁边的那盏生长灯照得软软的,连阳阳在跟他说话也没听见,捏着一瓶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阳阳的手在他面前挥舞了几下,他才回神,说什么事?阳阳用一次性手套拿了只小龙虾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吃吗?”
谢时冶故意将自己手指的创可贴在阳阳面前晃了晃:“剥不动。”
娇气换来的就是阳阳自己吃一个,再亲自剥好喂他一个。
聚会闹闹哄哄到了凌晨两点才散,果然如傅煦所说,喝出了一群醉鬼。
剩下几个没那么醉的,就帮忙把人扛到隔壁房间。谢时冶只喝了一瓶啤酒,自然要帮忙。
光是把蒋胜搬去隔壁都废了他好大的劲,他实在佩服傅煦的先见之明。
好不容易搬完了醉汉们,谢时冶回到那一片狼籍的套间 ,正好看见傅煦在拿着一个垃圾袋 ,慢吞吞地清理桌上的东西,陈风跟他一起。
谢时冶也没说什么别弄了,让客房人员收拾的话,而是把阳阳叫过来一起帮忙。
四个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收拾得差不多。
傅煦温和地对他们说:“辛苦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陈风和阳阳都往电梯去了,他们不在这层楼。
谢时冶走到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回头看了傅煦一眼,正好傅煦站在自己的门前掏出房卡,恰好也望了他一眼,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傅煦先给了回应,他向谢时冶点点头:“晚安。”
谢时冶握紧了门把手,冷硬的金属印进了他的掌心里,好像给予他无尽的勇气,他问:“你喜欢那盆玉树吗?”
他好像有点明知故问了,如果讨厌的话,傅煦不会特意去买一个生长灯给玉树照着,但他还是想确认一遍。
傅煦推开了房间门,对他笑了笑:“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明明只是说喜欢玉树,谢时冶心跳得却像傅煦跟他告白似的,直接开门就进房间,逃难一般,甚至都不敢回傅煦一句话。
等洗了个澡,谢时冶总算冷静下来,告诉自己,那些大概只是客气话而已。
那盆植物又笨重又不好看,有什么好喜欢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躺在床上了却还是很开心,连做的梦都是大片大片的阳光,里面开满了玉树花。
第二日,傅煦比他早到化妆间,正拿着手机在看东西,耳边塞着无线耳机。
傅煦不是一个喜欢玩手机的人,比起用手机去刷时下各种流行的软件,他更喜欢看报纸杂志,或者书籍。
闲余时间,热衷学习各种技能,从大学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所以谢时冶总觉得傅煦身上有种宁静的气质,傅煦总说自己这是老气横秋,跟周围活泼的年轻人格格不入。
因此这样傅煦,竟然一大早的在用手机,实在令人惊讶。
谢时冶走了过去,他没有偷窥别人手机屏幕的习惯,他刚在位置上坐下,傅煦的化妆师就朝他诡异一笑。
他有点莫名其妙,傅煦的化妆师叫涂颜,涂颜笑眯眯地跟他说:“你好帅啊!!”
谢时冶更莫名其妙了,一大早的怎么突然夸他。这时候他的化妆师阿星拿着一盒散粉走进来,也笑眯眯地跟他说:“谢帅哥,早啊。”
这些女人都在发什么疯,这时候傅煦将耳机摘了下来,转头跟他说:“早安。”
谢时冶只好问唯一的正常人:“他们干嘛,大清早的开我玩笑。”
傅煦将手机屏幕翻了过来,上面在放视频,那是电视剧,正是谢时冶的主演的那部《吾王》。
谢时冶差点疯了,猛地起身,强行忍住了过去抢手机的冲动:“你怎么看这个!不要看!很难看啊!”
涂颜说:“哪有,真的很帅。”
她一边给傅煦画眉毛,一边说起了里面谢时冶演的皇帝对女主说的经典台词:“孤的天下没了你,还叫什么天下。”
阿星不嫌事大,又补充了一句:“从今往后,孤在你面前,不是皇帝,只是我自己,齐月,我心悦你。”
谢时冶听到这些肉麻台词,整张脸红透了:“别说了别说了!放过我吧!”
他注意到傅煦眉眼带笑,立刻道:“不许再看了!”
傅煦关掉了手机屏幕,温声道:“好,不看了。”
说完还对涂颜和阿星说 :“你们不许笑他。”
阿星差点将腰笑弯:“明明是傅哥你先开始看的。”
谢时冶不舍得怪傅煦,只好一个人生闷气。他掏出手机刷微博,不想理会他们,没想到手机却被震了一下,点开一看,傅煦给他发的微信:其实拍的不错。
谢时冶直接回:撒谎。
傅煦:好吧,这部剧里的你,确实有进步空间。
演这种服化道精美,滤镜厚重的偶像剧,拿精湛演技去演,女团出身的女主也跟不上,还有压戏之嫌。
谢时冶有点不甘心道:那现在呢?
傅煦:现在进步很大。
得到傅影帝的夸奖,谢时冶大清早的尴尬都被缓解了不少,他求饶道:真的别看了,不好看,很丢人。
傅煦说:嗯,不看了。
谢时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傅煦,正好对上了镜子里傅煦冲他弯了弯眼睛。
他刚放松地靠向椅子,闭上眼让阿星给他压粉底,没多久,手机又被震了一下。
谢时冶拿起来,又是微信,还是傅煦,这次发来的是一张图,谢时冶的粉丝蟹粉给他p的图,他在《吾王》里为女主挡箭后,躺在床上,虚弱地靠在女主怀里的画面。
粉丝滤镜用得很重,里面的他唇红齿白,不像生病,更像躺在女人怀里潇洒。
傅煦点评:p的不错。
谢时冶攥紧了手机,瞪住傅煦:“哥!”
傅煦将手机放到了前方的桌上,举起双手求饶似地说:“这次是真的不看了。”
谢时冶:“不能搜索关键词!”
傅煦:“好。”
谢时冶:“也不能去看花絮。”
傅煦像是无奈了:“好好好,都听你的。”
第43章
白长安将金兰接回家中后,金兰在金老爷怀里哭了一场。
这几年金老爷身体不好,经常催他们赶紧生下孩子,他希望自己能亲眼目睹继承人的诞生。
却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不管怎么努力,金兰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不止金兰在喝中药,就连白长安也看过大夫。他一个上门女婿,当然是老丈人说让他看,他就只能看。
不止看医吃药,还试了许多荒唐的办法。白长安有时候都觉得困扰,心里也不是不期盼孩子的到来。
但有些事情,就是缘分未到,比如孩子。
自从因为金兰的事再次跟白起风碰上后,白长安心里惦记着这个师弟,却不愿去找。
到底是记着当初师弟是怎么离开师门,违背师命。
更何况他也没精力再去拜访一次少校府,他最近在跑商,跟着一个大单。
那阵子恰逢梅雨季,气候多变,白长安走山路的时候,遇到山体崩塌,一行人被困在了山洞里。
不知时日的流逝,日渐减少的食物,人性在绝境里的暴露,白长安经历了一段艰难可怖的时光。
钟昌明给谢时冶讲过这场戏,这戏对整部电影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谢时冶演不好的话,这部电影的精彩程度会大打折扣。
许是因为担忧,又或者这场戏确实不好演,不管是台词还是情绪表达上都极其消耗体力,不断地代入释出,几天过去,谢时冶依然没办法达到钟昌明的要求。
在所有工作人员包括群演都非常疲惫的情况下,谢时冶越演越糟糕,到了最后,钟昌明都快放弃了,要把这场戏推后演。
谢时冶听到钟昌明的话,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突然对钟昌明说:“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明天我一定能演好。”
正如谢时冶所说,第二天他再次来到片场时,状态就变得非常好。被砂石掩埋时,他眼神里的恐惧和求生欲几乎要穿透镜头,望进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