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问她:“最好养活的是哪种花?”
店员:“哈?”
谢时冶:“就是扔在那一个月没人理都能活得好好的那种。”
店员:“……”
等这个奇怪的客人走了,店员没好气地在微信上找自己的小伙伴,说今天店里来了个奇葩,说要送花给喜欢的姑娘。
朋友回她:所以你倾情搭配的玫瑰花盒卖出去了?
店员:卖个屁啊,他说不要打折的,要送最好的花。
朋友:结果呢?
店员:结果这货搬走了一盆玉树!
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会不会让他抱着玉树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见这种直男!
店员:快别提了,气死了,亏我还以为今天能做到一笔大单!
被误以为直男的谢时冶抱着一盆玉树回去了,然后第二天,叫阳阳搬到了傅煦房间。
陈风过来给傅煦送东西的时候,冷不丁的看见房间里多了一盆体积颇大的植株时,还愣了下:“哪来的?”
正坐在床上百度玉树怎么养的傅煦抬头说:“小冶送的。”
陈风摸了摸玉树肥嫩的叶子:“该不会从酒店大堂偷搬上来的吧?”
傅煦好笑道:“小冶不可能做这种事。”
陈风说:“谢时冶是不可能,他助理完全有可能。”
陈风跟阳阳接触久了,发现对方是个粗枝大叶的。
但他也就随口说说而已,真的很惊奇,陈风跟着傅煦这段时间不是没收过被人送的花,却真的没有收到过这么朴实的植株。
傅煦将手机放下,起身走到那花盆上,将陈风捏叶子的手轻轻推开:“不是阳阳买的。”
陈风:“你怎么确定?”
傅煦:“直觉。”
陈风:行吧。
酒店房间虽然大,但是放盆植物还是有点碍事,陈风说:“送到你家?”
傅煦:“就养在房间里吧,等我们换拍摄地点的时候再送回家。”
陈风还是难以理解:“到底为什么会送玉树?”
傅煦:“可能是因为好养活吧。”
陈风:“这能开花吗?”
傅煦回去拿起手机,将搜来的图片给陈风看了眼。
玉树确实能开花,虽然叶子长得很粗,又胖乎乎的,但开出来的花小巧白嫩,可爱得紧,同叶子是两个画风。
傅煦看着手机一会,却说:“但是开花很难。”
陈风:“为什么?”
傅煦:“上面说铁树千年花,玉树万年花。”
陈风咂舌:“那得养多久啊。”
傅煦:“大概很久吧,养成老桩了才能开花,好像也不一定,反正很难开花。”
陈风品了品,觉得这话不对:“老树开花?”
傅煦没搭理他,亲自把那盆花搬到了酒店的阳台上,让花多晒太阳。
陈风说:“我记得你家没养什么植物啊,你经常不在家。”
傅煦叹息道:“是啊。”
陈风:“那这花怎么办?”
傅煦:“既然都送到我手里,肯定要好好对待。”
玉树很矛盾,它既可以扔在角落里许多天不被理会,也不会死,但又很倔,你不好好照顾它,它还不开花给你看。
十几年,几十年,你日日敷衍地养着,它就是不开花。
可是稍微上点心,时常去打理照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待着,大概不会用上多长时间,它就送你一大把小骨朵,冬末初春,花苞就会开始绽放。
谢时冶听到店员给他介绍玉树的时候,觉得这玉树就很像他自己。
他会开花吗,他不知道。
如果他是玉树,大概不会让傅煦多难养。
傅煦只需要给他一点点阳光,他自己就可以努力结出花苞,将最好的看的花送给傅煦。
只可惜,傅煦只能给他倒一点水,将他放置在角落里。
他能怪傅煦不给他水吗,也不能。
因为傅煦已经有其他要照顾的花。
又过了几日,没戏拍的晚上,傅煦私聊他,叫他过去吃宵夜。
谢时冶本来还特意换了衣服,但看见房间号,这不是傅煦的房间,也在八层,好像是另外开的。
在去的时候,谢时冶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哪知道到了地,这才发现钟昌明、项进、蒋胜,陈风都在,一屋子大男人。
怪不得需要另外开一间房,这么多人,就是个聚会。
空气中弥漫着小龙虾和啤酒的味道,谢时冶只好在微信上叫上阳阳,反正小龙虾有很多盆,什么口味的都有,阳阳能一起吃。
电视响着,正在播放球赛,钟昌明几个老小子看得很起劲,啤酒大口大口的喝。
谢时冶洗过手后,带着一次性手套准备剥小龙虾,结果还没开始吃,就被虾刺扎了手,辣椒汁沁进去了,很疼。
房间里很闹,谢时冶自己把手套摘了,把食指含进嘴里,尝到了一点蒜香味。
他本来以为没人看到,肩膀却被拍了拍,一盒去头去尾的龙虾递到他面前,傅煦问他:“扎到手了?”
谢时冶:“我不是很会剥这些。”
傅煦说:“我看看?”
谢时冶把手指递了过去,指尖一点粉,被扎出了个小伤口,有血珠子滲出来。
傅煦皱眉道:“我房间有创可贴,要吗?”
谢时冶点头,傅煦就起身,将谢时冶带到他的房间里。
离开了那乱糟糟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就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安静来。
傅煦开门后,跟谢时冶说:“坐,等我一会。”
谢时冶就坐到沙发上,像是随便地看了傅煦房间一圈,没看到那盆玉树。
他有点失望,却也没有很失望。不放在房间也是正常,毕竟这么大盆的植物,在房间里很碍事,也不好看。
不像玫瑰娇柔,没有蔷薇清香,只是普通玉树。
除了名字好听了点,好像没有更多的优点。
傅煦拿着药盒走了过来,从里面拿出消毒酒精,给谢时冶抹了点,再贴上创可贴。
傅煦低着头,一边给他弄一边问:“在找什么?”
谢时冶:“什么?”
傅煦:“在找玉树吗?”
谢时冶这才反应过来,他进房间后,自以为不明显的目光寻找,落进傅煦的眼里,是真的很明显。
创可贴已经贴好了,谢时冶将手指抽了回来,拇指下意识去摸创可贴的表面,纹理有点粗糙,却是保护伤口的最好隔层。
谢时冶说:“嗯,你觉得玉树怎么样?”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叫阳阳过来搬走,再送你点别的。”
傅煦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边笑边摇头:“哪有送人东西还带收回的道理?”
谢时冶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又想着自己做什么要送傅煦一盆玉树。
明明有那么多合适的可以送,偏偏选了最笨拙的那盆。
傅煦起身,拉开了落地窗,谢时冶惊讶地发现,玉树就放在阳台那里,却不是简单地放着,还有一盏植物用的生长灯对着它照。
谢时冶看着那盏灯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还能这样?”
傅煦弯腰摆弄了一下灯:“听说很难开花,所以我很好奇,到底多难开。”
第42章
傅煦说完那话后,好像自己都觉得有趣,轻笑了声。
那笑却将谢时冶的心都笑颤了,热意从骨头里滲出,好似大醉了一场,迷迷瞪瞪,神魂颠倒。
总是这样,每当他以为他对傅煦的感情收敛到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时,这个人总有办法让他更喜欢他,令他想要失控。
隔壁突然一阵喧哗,大声笑闹了起来,可能是进球了,闹得这边都听得见。
谢时冶转头往声音源的方向听了一会,忍着心口的酥麻,没话找话讲:“几点了,会不会被投诉啊。”
傅煦又摆弄了几下玉树,直起身来:“不会,我不止定了那间房。”
谢时冶疑惑地看向他,傅煦单手插进兜里:“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将那群醉鬼一个个送回他们自己房间的。”
原来傅煦早已经贴心地将周边的房间定好,让他们醉后,能在那些房间休息。
大概也预料到他们会闹,为了防止被隔壁邻居投诉扫兴,不如提前先将附近房间订下。
傅煦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抽吗?”
谢时冶起身走过去,说抽。傅煦将烟盒晃了晃,推出一根。谢时冶没用手接,而是低头直接将烟叼了出来,含在嘴里。
期间他下巴好像蹭到了傅煦的指尖,留下些许温热,微痒。
但他们两个好像都没将这个短暂的肢体接触当一回事。
确实在戏里,师兄弟的肢体接触要更激烈,更亲密。当时都不会觉得怎么样,更别提现在这种程度的触碰。
傅煦将打火机掏出,给他点燃。
阳台的空间很大,半开放式,还有一张玻璃圆桌,两把椅子。
谢时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傅煦没有坐,而是靠在墙边,迎着夜风,沉默抽烟。
城市的夜空很黑,没有多少星星,只余一轮明月。
这时候谢时冶想起文瑶跟他说过的话,她说傅煦像月亮,美丽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