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抵达现场的时候,场景已经被布置得铺天盖地的红,文瑶穿着新娘的衣服,正坐在一旁吃桃。
她还没有涂口红,素白的一张嘴,小小口地将桃咬碎,再慢吞吞地咽了下去。
文瑶看到他来了双眼一亮,嘴巴都张开了要打招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睛。
钟昌明将他叫了过去,监视器不远处,傅煦也在,正跟编剧项进说话,好像是在说剧本的事情,项进不时点头,用手点着这记的电脑屏幕,侧头跟傅煦说了什么。
他小跑过去,身上的红袍是丝绸材质的,衬得他肤白唇红发黑,一双眸子点星般明朗。
钟昌明看着他这造型,皱眉一阵,突然叫来了化妆师,指着谢时冶的脸说:“这不行,太帅了,还有嘴巴没事弄这么红做什么,比新娘子还好看,到底是谁嫁谁。”
化妆师委屈死了,她哪有涂什么口红啊,只是简单地上了点唇膏,让唇面看起来不要这么干而已。
但是导演说都说了,她只能做了。化妆师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掏出了粉饼,将谢时冶的唇色压了压。
钟昌明亲自盯着他改妆,虽然还不是很满意,但演员是自己选的,到现在才来担心男主长得比女主还好看这个问题,那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选谢时冶。
谢时冶抿了抿唇,干粉贴在他唇面让他觉得有些许不适,但可以忍耐。
钟昌明让他再靠近点,然后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小谢,不紧张吧?”
谢时冶本来还没紧张,钟昌明这样跟他说话,他才要紧张。
好歹都在一个剧组里相处了两个月了,谢时冶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甚至能开玩笑了:“导演,你别这样温柔,我会害怕。”
钟昌明虎下脸:“兔崽子,非要我对你凶啊!”
想到接下来要拍的内容,他又笑眯眯地哄这个大明星:“你放心,不该露的地方,我不会拍下来的。”
是的,今天为什么文瑶会不愿意跟他打招呼,为什么他们会穿红衣,因为今晚的戏份,是白长安同金兰成亲,结婚,还有床戏。
谢时冶作为顶级流量,这是他第一次床戏,并且要露肉。
他的工作室跟钟昌明这边沟通了许多次,最后定下了不露出关键部位,如果非要露的话,必须用裸替。
钟昌明同意了。
即使如此,拍摄的时候还是需要演员脱光的。阳阳也知道今天的拍摄内容,高良更是特意在今日抵达现场,盯紧这个事。
钟昌明跟谢时冶说了会话,就让他去做准备了,又将一心吃桃的文瑶叫了过来,做思想工作。
文瑶今天吃个不停,就是有压力的表现。
正式开拍的时候,钟昌明清了场,只留下几个关键的工作人员。
编剧和傅煦也留下来了,现场人少了,自然也安静下来。
红色的大床上,帷幔垂,将帷幔后的人遮出暧昧的身影。
谢时冶坐在床边,看着脸上浮现紧张的文瑶,笑了笑:“别怕,你再紧张下去,我都要紧张了。”
他们关键部位都贴好了遮挡,更何况一会的床戏还是要盖着被子的。
钟昌明要的感觉是初夜的青涩,男女的欢愉。他伸手把住了文瑶脚上的绣花鞋,轻轻摘了下来,松手,绣花鞋掉到了床下。
一切是从亲吻开始,接吻的时候,谢时冶依然是冷静的,他吻住了文瑶的嘴唇,拉开了对方的衣裳,并牢记着体位的变化。
文瑶在不经意间睁开眼,对上了他冷静的视线,动作一顿,钟昌明在监视器后喊了卡。
一对男女迅速分了开来,钟昌明说:“你们两个情绪不对,你们是新婚夫妇,给我热情点。”
谢时冶坐在床边,衣襟散开,露出胸膛,唇边有洇开了口红,头发微乱,就像刚经历了场激烈的情事。
但是他的眼睛是冷的,气息平稳,不像新郎,倒像无动于衷的圣僧。
化妆师重新过来给他补妆,谢时冶坐在床上,微微仰起头,让化妆师擦去唇边的口红,重新压上粉。
自从开拍起,谢时冶就没望过镜头那边,因为他知道镜头后面有傅煦。
他现在还能保持冷静,但是看见傅煦以后就未必了。
这时候项进走过来对钟昌明提了个意见:“要不让他们喝点酒吧,放松一下。”
钟昌明看了看项进,又去瞧床上相敬如宾的男女,无奈点头。
酒被送到谢时冶手里的时候,高良有点想反对,觉得挺荒唐的,刚上前一步,就被谢时冶的眼神制止住了,只能不甘地退出场外,抱起双手。
谢时冶喝了酒,唇红的连粉都压不住,眼尾漫出一片艳丽的红。
他压上文瑶的时候,文瑶脸都红了,眼也直了,总算出来了点小姑娘被丈夫迷住的神情来。
这次的吻戏很快就过了,紧接着就是重头戏。
谢时冶脱衣服的时候,动作还有些迟疑。但是文瑶作为女生都把衣服脱了,谢时冶也不好太扭捏。
他手撑在床上,底下是已经紧张得整张脸都红的文瑶,红色的鸳鸯被盖在他们身上,肌肤相贴。
镜头推过来的时候,谢时冶只能不去想太多,按照心中所想的演着走。
他彻底压在文瑶身上的时候,文瑶大概觉出了他身上并没有反应,眼神有点惊讶,没多久就放松下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露出自己的颈项。
谢时冶刚吻了上去,钟昌明就场外来了句:“吻她脖子,看镜头。”
谢时冶咬住了文瑶的脖子,眼睫往上掀,眼神直接地看向镜头。
他的神情被镜头捕捉,在监视器放大。
喝醉的男人咬住了女人的颈项,眼神充满了侵占欲,却唯独没有情欲。
钟昌明并不满意,刚要喊停,却发现谢时冶的眼神起了变化。
那凶狠的独占欲在谢时冶凝视镜头的一瞬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镜头里的他忽然柔软下来,松开了嘴,重新贴住了女人那片皮肤,再望向镜头的时候,便溢满了情和欲,还有一点紧张的羞涩和勾引。
他在轻轻喘息,鼻尖红了,耳垂是粉的,动情的反应充满了他身上每一个细节与部位。
钟昌明紧紧盯着镜头,谢时冶这番表现让他惊喜极了,谁也没有出声打断,直到谢时冶动起了腰,钟昌明才喊了停。
这个镜头他要从上往下拍,将整张大床和床上的人都拍下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动了起来,谢时冶离开了文瑶的身体,文瑶红着脸没说话,谢时冶拿毛巾压住下身,明眼人都知道,他起了反应。
在摄影师不远处的傅煦站了起来,往外走。
项进问他:“去哪?”
傅煦:“棚里太闷了,出去抽口烟。”
项进说:“还回来吗?”
傅煦朝不远处床上的两个人看了看,语气很平:“回来,毕竟之后还要拍三个人的戏份,不是吗。”
第39章
一场床戏拍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总算结束。谢时冶终于松开了文瑶,文瑶立刻就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盖了起来。
布置的灯光被关掉了,棚里的顶灯又被开亮起来,镜头撤离,谢时冶头发乱糟糟的,嘴上蹭了文瑶脖子上的粉。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刚刚在床上的暧昧与激情都被他们笑的一干二净,那些因为床戏而生出的尴尬,都烟消云散。
文瑶搂着被子过来,两眼弯弯:“还是好姐妹吧。”
谢时冶没好气道:“谁跟你是姐妹,兄妹还差不多。”
文瑶打蛇随棍上:“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谢时冶知道这梗,好歹也在网上冲浪过,不由横了她一眼:“少皮。”
傅煦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坐在床头笑,钟昌明看看剧本,又看看他俩。
正好傅煦走到他身边,钟昌明转头说:“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傅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搞错了什么?”
钟昌明:“难道谢时冶喜欢女的?”
傅煦想了想:“我记得他大一的时候有交过女朋友。”
钟昌明啧啧道:“哇,怪不得,哄小姑娘厉害着呢。但他现在有男朋友,这么做不太好吧。”
钟昌明说是这么说,却不会去提醒文瑶。圈里这种事多着呢,当事人未必不知道对方有对象,只是不在意罢了。
你要是去对方面前戳穿了,非但讨不了好,还会被嫌多管闲事。
钟昌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出去抽烟也不叫我。”
傅煦好笑道:“那时候你还在拍,你走了,谁来当导演?”
钟昌明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阵,傅煦挑眉道:“看什么?”
钟昌明:“心情不好?”
傅煦说:“没有。”
钟昌明也没有多问,今天的床戏就到这,也不可能让演员一次性拍完,总要有个过渡期。
整个《出世》剧本里有三场激情戏,白长安和金兰,白起风和金兰,师兄弟二人和金兰的。
第三场是重头,也是整部电影的一个小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