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
“可…”
“去课室。”
“仙君…课室,怕是,怕是今日无人。”
“何故?”
“天帝他,给封了。”
“…胡闹!”
“仙君息怒,这帖子。”
肆遥挑眼,那小仙手里的帖子化为金粉,随风飘散,入了清塘,染了荷花。
“回他,请送。”
小仙面色为难,行礼:“是…”
肆遥皱眉,徐步,回禅室。路上各处红绸舞动,空中无数彩雀欢飞,只只口衔坠红铃竹笺。
起手,一只停落。取下竹笺,上书两行蓝色小字:“尔雅,雅淡,淡然如水。吾喜,喜尔,尔晓心否。”
会是谁?于我禅室外赠情诗?肆遥神色不动,又一只彩雀停落。竹笺书:“潇潇风过,潇潇雨落。君不过,君不落,心间诺。”
我又惹了什么仙子过眼不忘了吗?似是很久没有出过归居,也不曾有别人来过这里。怎会有人如此…如此不顾及。
一雀飞来,丢下竹笺:“眸动,吾心动。唇动,吾心动。君心动否?”
心动?倒是动了几动,可那人此后再于我无关。
侧眸瞥着一竹笺:“荷花明媚,不及君冷然撩撩。茶香渗暖,难比君静然素素。”
知我清塘茶伴禅定,是我归居子弟?
随手吸过十来枚竹笺,一一过目。
“那年久远,不知雪凉。此心深藏,不敢诉说。”
“只是于三日前方知,君心似我心。”
三日前?…………!?
肆遥神色微凝。
“你少语,静好如画。你少言,润泽如玉。”
“犹记庭前你长袖翩然,我月下偷你剑鞘,灌满桂花。我若不说,你定是此生不知是谁捉弄。”
呵,如今知道了。可你与我写这些何用。今夜,你大喜之日,还有心情来逗.弄我。
袖挥,散去所有彩雀。化尽所有红绸,清眉微蹙,震开禅室门。
却惊,门内一人着金蓝盛服,眉眼笑极。
肆遥神色微微升起怒色。
“好看吗?肆遥散君?”
“天帝着喜服来归居作何?”
“十个字!十个字诶!哈!难得难得,我昨天就该穿过来给你看看,好让你多跟我说几个字!”
肆遥微瞪眼,冷光射出。
帛檐用手遮眼:“可否对天帝态度好一点!今日我大喜之日,我自知是请不动你去我天宫坐席,所以我下了帖子,让众仙家都来你这归居了。”
“你!”
“别气!别气!”帛檐见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身体微微颤动,看来是气的不行了。拿出另一个背在身后的短嘴玉瓶,饮下荷露,挑眉笑:“这味道,不对。怎么我三天不来,你这里多了这么多荷露?不是嫌我烦,不酿嘛?是因我心乱?所以这每一瓶的味道酿都不对?”
“随意入我禅室,无礼!”肆遥侧头甩袖。
“八个字,也不错,总比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好!”
帛檐走出禅室,抛着空玉瓶:“我给你的帖子,你一定没看!说不定给毁了!你就不好奇?与我成婚是谁?说不定你认识。”
“无趣。”
“总比你一天天的不说话傻坐着有趣!我知道你其实特别,特别想知道!不光你呀!整个仙界都在猜。我自五日前宣布我要成婚,怕是把你们都诱惨了,哈哈哈哈哈!”
“禁喧!”
“今日,禁喧哗什么的你可控制不了,别忘了,婚宴在你这里作宴!”
“妄为!”
“为定了!”
“你!”
肆遥化剑横劈。
帛檐不躲,张开双臂微笑等着。
剑离半寸,碎断三截落地当当作响。
帛檐睁大了眼,看着他。
“你可知这剑刺入元神具灭!”肆遥低吼,手中法术还未消。
“那你也不可毁了它啊,他可是你的法器!你可是耗了血与灵日夜锤炼了三千年的宝剑!”帛檐愧疚内疚,心疼捡起断剑。
“来不及抽回,晚半分便入你心。”
“肆遥,你忘了我最善躲避?我只是逗你!”
“……以后,莫要来归居。”
“若是你不留恋,你不回,那我自己来做什么?”
“什么?”
“我心疼这宝剑!回头我再给你锤炼一把。”
“无需。”
“你得听我的,我是天帝!”
“……随意!”
“听你这口气,又烦我了?”
肆遥与他擦身而过,走进禅室。
“事到如今,你,你可知我在想什么?”帛檐收起笑,十分正经:“你不说,不怕后悔?”
“不悔。”
“自欺欺人。肆遥,我和你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荷露的味道。可我天天不管多忙都要跑来你这静的让人耳鸣的地方死缠烂打的讨着喝,我一个天帝,在你面前,真是毫不要脸面了。你就不能给我点回应?”
肆遥背着身子,抬手挥动准备关门。
帛檐肩膀一抖,阻他动作。
“……”肆遥转身,垂着眸子:“你自是三日前方知‘君心似我心’。而我,却是今日才晓。”说完他抬眸,看着帛檐。
“今日!?你如此迟钝的?”
“你亦是。”
“呃…好歹比你早几天。”帛檐笑的欢极:“既是通晓心意,那我不怕我是强娶了!”
“强娶?”
“哈哈哈!我累了!晚上婚宴我等你!”
“天帝非要逼我?”
“唤我帛檐!”
“君臣之礼,否可乱。”
“好好,随你,今晚过后,你就无话可说了。这禅室我要睡觉,为晚上做准备,你最好也休息下!”帛檐笑的肆无忌惮,挥手化出软帐,躺于上边而憩。
肆遥隐忍许久,怒火窜起,翻手化气流将帛檐推落地上,甩手离去。
身后传来帛檐惨叫:“肆遥,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我好痛!你不是说君臣之礼否可乱!!阿………疼!!!”
晚上。
月浅浅,星点点。清塘岸上,茶凉透,一口未动。肆遥皱眉垂立,看着水里自己的倒映旁帛檐缓缓出现。
“真是心乱,幻影频出。”
他摇头,转身移步,撞上一人,略惊:“天帝…”
“唤我帛檐。”他语气一点也不似往日逗趣欢悦,而是柔情似水。
肆遥对他的语气十分不解:“饮了酒?”
“有你,我用得着喝酒吗?”又是极其温柔的一句。
“你…这时辰。”
“该在你的归居前厅大摆宴席,我已经摆了,众仙都到了。就差你。”帛檐的嘴脸勾出一抹笑。
“帛檐,我不去!必不会去!定不会去!绝不会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不要逼我!怕是我控制不住,掀了你的喜宴!”
帛檐摇摇头,瞪着惊喜的眼睛,语气依然温柔:“字太多了,太多,数不过来!但是我好开心啊,你竟是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
“今夜,你怎么我的喜宴都好!随意掀。只要你喜欢!往日里都是你什么都依着我,任我胡闹,胡说!今夜,不,是从此往后,我也什么都依着你,只要你多跟我说些话!我喜欢听你说话!哪怕是骂我!都好!哈哈哈!”
“无聊!!!”
“肆遥!你喜欢我,对不对?”
快步离去的肆遥头也不回:“是!又怎样!”
帛檐笑的直不起来腰:“你站住!”
他不停,边走边随意毁着两边的花草,留下一路狼藉。
突然帛檐不笑了,飞身他身前,伸手拦住去路。深情款款:“我也喜欢你呀!你不是看了今天我写给你的情诗?是我写的还不够多?还是我写的你不爱看?”
“够了!”
“不够…我喜欢你那么久,这区区几千首情诗怎么能表达我的情意!”
“帛檐!你如今都要成婚了,再与我说这些何用?!”
“有用,非常有用!”
肆遥闭眼,痛苦难遮掩。
帛檐单手楼主他的脖颈,另一个手抬起他的下巴:“你之前为何不说你喜欢我?”
肆遥推开他:“之前不知你意,只想相伴左右就好。为你能来,荷露夜夜寅时采摘花心,酿之。不与你多言,怕话多漏心。不多看你,怕…怕心动漏情。你为天帝,我为臣,不应逾越,可我心不可控!只能隐忍。又怕,你知我情意后,会避我不见。索性,隐心间,可常见你,亦心安,心悦。”
四下的沉默。
帛檐拎起肆遥的手指,将自己的身体贴紧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肆遥抽手,神色悲伤。
“肆遥散君,我都说了我也喜欢你,你为何拒绝我?你不想?抱一会我吗?”帛檐柔顺的不像话。
只听长长的一声叹:“恭祝天帝新婚喜悦!肆遥愿君长情与共,两心与同!”
“礼物呢?两句话就打发我了?这可是我的大喜之日!娶妻之日!”帛檐又恢复了逗.弄的语气。
“归居可算厚礼?”
“阿…?你把这里送我了?也好也好,反正我的你的都一样!以后你也不需要住在在这里了!给我养马好了!”
肆遥腾云,再不看帛檐。心里空空,头脑空空。想着去潭海他师傅那里,再不回来,也不要再想起帛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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