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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丑阁 (明夷待访)


  黄开鸿把老生常谈憋回去,叹口气拍了拍介泽的肩膀:“就听将军的话吧,周司马说得也有道理。”
  “我无事,不会这么早就撒手人寰的。”介泽立定站稳,放开了小毒女的搀扶:“我不放心,出去看看。”
  “哎”黄开鸿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倔强的老头用背影表示:闹归闹,我管不了,爱死不死。
  介泽迫切地想要去找后恒,这残破的病体也不顾了,他咬破了舌尖,一点血珠的腥气使他清醒了许多。待不需要别人搀扶时,介泽迅速出了帐子。
  “前方驻地受到了南巢人的袭击,好在我军据地势之优,不久后便能将这些蝇子赶走……”手下还没有禀报完毕,战马嘶吼声从远处传来。
  “将军。”介泽走到帐外,被野地的白草绊了下脚,“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恒对着残破的夕阳,眯了眯深邃的双眸:“我已经派人去接应前面驻地的弟兄们了,南巢那边提前动手了,使的是阴招。”
  “南巢这宵小之地没几个挑大梁的主将,能出战的无非是南巢老贼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库烈,其他的小辈聊胜于无,不提也罢。能干出这种来我军主力部队营寨前偷袭的事情,倒不像是正经将领所为。”
  介泽闻声回头,叔文恰巧温和地笑了一下,他整个人踩着碎金般的斜阳向介泽二人走来,衣袍绣着风雅的五叶松枝暗纹,外袍里面则裹着软铠细甲。
  “叔文兄。”介泽拱手,暗自赞叹叔文的志趣文雅。
  “将军,派出去的人为何还未归来?按理说,这种偷袭的小众能迅速解决掉的,为何这次……”叔文渐渐陷入思虑,良久,他豁然抬头对上了后恒的目光。
  “鬼烛”又插手了!
  鬼烛,人如其名,行为全靠心情来,什么时候插手战事,根本没个准话。
  哪天心情好了,想要弄点乱子出来,便给南巢的棒槌们支个招。而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尽是一些奇门邪术,毒箭,毒烟,蛊毒,没人知道怎么解,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支招南巢。
  每次后家军将南巢部落打得半死不活时,这位鬼烛才慢吞吞地出手为南巢挽回一些颜面,不至于让南巢团灭。
  两方就这样吊着打了几年迂回战,始终位于一个奇妙的制衡点上,没有一方提前落败。这就像,有人刻意等着什么时机一样。
  “鬼烛,这次一见面就急于出手,怕是要早点结束这一切了。”叔文同介泽站在一起,眺望着前方。
  前方一个红点向此处靠近,介泽极目远眺,是一匹枣红马,上面驮着一个人。
  那人匍匐在马背上,缰绳将自己的胳膊缠了几圈,一路颠簸,差点把胳膊都拽下来。兜鍪上的缨连带头发被残酷地削掉了,那人发丝混着血块糊在脸上,再看他左腿裤管空荡荡地挂着,应该还失去了一条腿。
  及至近处,马上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勒马,极度惊吓后的战马冲向此处,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样子。有几个带着铁钩拦马的士兵明显有些怂了,驻足哆哆嗦嗦地观望着战马加速冲来。
  “先到一旁躲一躲。”后恒鹰般盯着烈马,手却温柔地拢着介泽,把人护到一边。
  叔文自知没有驯服烈马的能力,立刻带着介泽避开了。
  后恒将几个畏手畏脚的兵士攘到一边,夺了铁钩和坐骑,拍马冲向前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直冲营地,后恒迎着失控的马策去。
  擦肩而过时,他一手拽着座下缰绳绕在手腕上,另一手一扬铁钩,精准无误地把铁钩嵌进马嚼里,枣红马行进不得,被死死勒住了。
  马被铁钩一凿,冰冷的铁嚼环磕碎牙齿硌进嘴角,这匹高头大马四腿一软,摔倒在地。
  后恒被强大的冲击力拽得后仰在马鞍上,人幸好没有摔落下马,也不知道胳膊是否有恙。介泽没管躺在地上的马和人,而是绕过去直接手衬着后恒的背将他扶了下来。
  “我无事,不需要扶。”后恒甩甩发麻的臂膊,竟然就这样打算蒙混过关。
  “过来。”介泽语气和缓地“命令”后恒停住,“我看看才放心。”
  后恒侧颜朝介泽笑了笑,一点都没有被凶到,他把一只胳膊伸过去,任由介泽揉/捏着,然后挂带着介泽走到枣红马身边。
  枣红马脱力倒地,压住了马上伤兵那条空荡荡的裤管,马鼻子里流出了粉红色血泡,像是中了什么蛊毒。
  伤兵被营地里的医官和兵士抬到了一边白草上,厚厚的白草成了天然的床席。
  一位面生的军医道:“将军,已经快没气了,恐怕……”
  黄开鸿走近瞟了一眼伤员:“埋了吧,硬了已经,气儿早就断了。”
  天然的床席立刻成了天然的裹尸布。
  “将军,伤员身上搜到了东西。”有人从伤员衣襟中搜出一面幡旗,呈给了后恒。
  “当心。”介泽伸手捉住后恒刚要拿旗的手,“小心沾染毒物”
  后恒嘴角一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示意带着皮制护手的医官展开这面幡旗。
  深绿色的幡旗上锈着一只麒麟,麒麟上粘着五光十色的甲贝。这种幡旗是不能扬起来的,只用作装饰立名。
  也就是说,南巢那边来了战术了,挑衅地带来自己的旗帜,意为“受降,换上南巢麒麟幡旗。”
  后恒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小兵和抽/搐流血的枣红马,指了指麒麟幡旗:“都烧了吧。”
  介泽叮嘱兵士们:“小心些,别拿手直接触碰死物。”
  “是”兵士感激地颔首,马上去忙了。
  夜色浓重,残阳完完全全消散了,军营里掌了火把。介泽从手下兵士接过一只火把,朝后恒走近。
  火光是暧昧的晕红色,介泽掌着火,由着暖色勾勒出了后恒俊美的轮廓。
  后恒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没有看到介泽的靠近,介泽先是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接着吐纳一口气,唤了声“北北”
  火把“噼里啪啦”迸溅了一星火花在地上,后恒这才发觉有人走近。
  介泽自然把他一动一静都看在眼里,猝不及防对上了后恒警觉的眸子。那警觉的眸子在见到自己的瞬间,那里面豢养着的蓄势待发的野兽,便偃旗息鼓了。
  介泽看他眼神陡然温柔下来,心都跟着化了,多少年迟来的思念和潜滋暗长的情愫一起作难,将介泽撕成粉碎。
  

  ☆、爱不忍释

  “南巢王阿马孕,紫髯,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宏伯常与我军交战,擅长打持久战,有一次足足耗了三个月。”后恒接过介泽手里的火把,在地上锥开个土洞,埋灭了火光。“后来,一旦与宏伯沙场相见,便要速战速决。”
  营地里火光通明,根本用不着介泽手里的这一把。只是,介泽想起一些事情后,再去见后恒时,心中拘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手里拿一件物品好像会更踏实一样。
  “熊甫是急性子,用来对付宏伯再好不过了。”介泽接话时眼观鼻鼻观心,手也没地方搁了。
  “搞袭击的是宏伯,情况有些棘手,我已经派叔文和熊甫前去支援了。”后恒常年披甲,即使在营地里,他衣外也常常裹着轻铠。
  介泽指尖触碰着将军身上冰凉的轻铠,不着前言地说了句:“这些年,你……受苦了。”
  一句出乎意料之外的话,后恒愣了愣,压制着泛上心头的欣喜与苦涩,有些不确定地问:“记起来了?”
  “一点点,不过已经够了。只要记得你是我养大的狼崽子就够了,只不过抱歉,来的有些晚了。”介泽酝酿着言语,诉说着怀念,尽可能的平缓心情。
  言讫,许久无人回话。
  介泽心虚地偏头看他,后恒对着他展开双臂静静地等待介泽回应,不强求,不惊扰。
  火光幢幢,时隔多年,介泽终于拨开了重重心结,他将臂膊探过后恒结结实实把人抱住,两心相贴不留一丝嫌隙。
  介泽枕在后恒肩上,深深吸了口气,安心又餍足。
  “不晚,来了就好。”后恒抚了抚介泽柔/滑如瀑的青丝,嗅着他发间独有的芳香,低头在他发间轻轻地吻过。
  介泽敏感的发丝将触感传达到每一寸肌肤,他紧紧地扣住后恒,“这次不走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只想好好陪着你。”
  后恒微微与介泽分开,一手穿过他的发,拿指腹轻柔地刮着介泽的脸庞。
  气氛陡然暧昧,介泽听天由命地闭着眼,等待着后恒的气息落下。
  黑夜里的火烛笼罩着二人,介泽全身暖融融的,任由后恒的鼻息掠过额尖。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后恒忽然停下,狡黠地向介泽要一个准话。
  “好”介泽懒得使力直接就这样倚在后恒怀里,攀着他肩膀,点脚主动去探他。
  “报——”
  一嗓子夜半急报,将恰到好处的温存打搅了。后恒拢着介泽腰,把人扶好,目光里皆是温柔:“先去看看加急军报,你人以后是我的了,跑不掉的。”
  “说好不跑的。”介泽笑得随性,狭长的眼尾夭矫地一弯,随后扯着后恒胳膊向前走,道:“我同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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