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过来的时候看到贺呈陵坐在秋千椅上,手中旋转着一枝矢车菊,风吹起他的发丝,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他拿着贝斯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你要给我唱歌?”贺呈陵笑着问他。
“你想听什么?”林深问。
“《es ist ein Schnee gefallen》怎么样?”
林深没有赞同这个建议,“这首是唱给心爱的姑娘的,我唱不合适,我只唱给我心爱的好小伙子。而且这是卢卡斯用剩下的,我要我自己的。”
“你已经有决定了,那就唱你想唱的吧,”贺呈陵说,“我的好小伙子。”
林深调了调音,然后奏响前奏,是Rainhard Fendrich的单曲《Weus'd a Herz hast wia a Bergwerk》。
你的心如我一样深沉,或者说是心比山坚。
『Weil du stolz bist wenn du wanst
当你哭泣,带着骄傲
Und di trotzdem zuabe lanst
却侧身向我依靠
Wüll I di
我想要你
Weil ma worm wird
你的微笑
Wenn du lochst
使我心被融化
Und an Herbst zum Summa mochst
就像秋日重回夏天的味道
Wüll I di
我想要你
……
Weilst des Brennan in mir fühlst
因为你能感受到我炽热的心
Und mi ni besitzen wüllst
却又从未强求从未占有
Brauch I di
我需要你
……
Weilst on mir anfoch an Norrn gfressen host
因为你的肆意与忘情
Weil I nur bei dir daham bin
因为只有你才是我心所归
Weilst a Wahnsinn bist für mi
除你之外无人匹敌
Steh I auf di
我守护你』
一首歌唱完,贺呈陵将那枝矢车菊插到林深的耳边,然后捧住他的脸,在无尽的蓝色海洋中,吻上去。
“Weil I mit dir old wern konn。”
因为我想陪你白头到老。
第83章 祸害┃就这样一个世界,何必去懂,我只需要嘲弄。
暑期档, 七月二十九号, 《嘲弄者》全国上映。
在此之前, 贺呈陵和林深对此极尽造势,在大街上每一个人几乎都听过它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总有声音说这部电影宣传过度, 就怕之后的内容名不副实。
贺呈陵并未对这种看法进行反驳,如果在此之前,按照他的行事逻辑肯定会把这些人吐槽的要死, 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是气定神闲, 说一旦大幕拉起,猜测自然消失不见, 然后放出终极宣传片。
『黑色的荧幕上,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为什么?我到底是把我的爱情给了你啊!”
而后便是带着低笑的回应,“到底?不不, sweetie,这不过只是,仅仅又多了一次而已。”
然后屏幕亮起, 画面飞快的切换, 和男人女人聊天调情的何亦折,低下头颅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扣子的何亦折,低眉浅笑着的何亦折,戴上眼镜一派精英风度的何亦折,在教堂之中独自一人跳着男步的何亦折……
每一个他在时光中被定格, 然后又随着时光变成虚无。
画面再次变慢,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一边脱下外套扯开领带一边往酒吧的中心走去,中途还接住了一位女郎的飞吻并回报以动人的眼波。
“亦折,你最近来的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酒保为他递上一杯酒,“我感觉我们酒吧的客人都比以前少了。”
何亦折将自己的头发抓乱,仰头饮下一口酒,状态立刻转换为了这里该有的躁动。“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酒保跟他相熟,说话自然带着随意和促狭,他用眼神示意,“你看看,那些人,无论男女,有谁不想和你春风一度?”
何亦折只是清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你这么说显得我好像是什么特殊服务行业的。”
“不不不,”酒保继续跟他开玩笑,“如果拿钱可以买来你,别说他们,连我也愿意。”
“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何亦折笑,眼中是清亮的温柔,衬得整个人像是荡漾于蜜糖之中。“你知道的,我今天没带钱,这一杯酒,我只能拿其他东西换了。”
画面再一转,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渗透进来,照上床上躺着的两具身体,何亦折先苏醒过来,隔了一段距离去描摹对方的脸,嘴角勾起笑意,然后披了衣服离开。
他在阁楼之上坐下,朗读着奥斯卡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神情倦颓又讽刺,浪漫又柔情。
何亦折说,“能为一朵玫瑰寻死觅活的人必然也能冷淡地将玫瑰抛弃——可惜夜莺不懂,如同它不懂复杂的人心。”
“可是,就这样一个世界,何必去懂,我只需要嘲弄。”
屏幕再次变黑,上面展现出白色字迹——“导演:贺呈陵原著:林深 《嘲弄者》七月二十九号不见不散”。』
其实这个预告片最后被炒到爆的倒不是因为透露了多少剧情,毕竟其实它也没有讲出个什么内容,它火起来的最主要原因是编剧那一栏写的林深。
就是这两个字,林深。
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位杰出的演员再度扩展自己的边界,把人生勾画出别样的色彩,主演一部自己书写的故事的男主角更让人感到兴奋和惊喜的事情呢?
如果有,那就是因为你对他还不够热爱。
在热度达到顶峰的时候,一条贺呈陵和林深的双人采访放出,别问我为什么其他剧组都是放主演之间的互动和采访而《嘲弄者》偏偏就放主演和导演的,如果要是非要问的话,那就是社会主义兄弟情真感人。
——“林老师,当时你为什么会选择将这个剧本交给贺导呢?”
林深手中握着话筒,嗓音舒缓,是春日的风荡漾起涟漪,“我看过贺导的所有作品,在我看来,他就是这个本子的最佳人选,只要他有时间,我自然不可能越过他去选择别人。”
——“如果他没时间呢?”
林深露出笑容,“那我就等待他有时间,一个月,一年,又或者更长,何亦折不怕等待,而贺呈陵值得等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尾扫向贺呈陵,并且收获了对方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贺导,你当初选择这个剧本的原因和它的作者是林老师有关吗?”
贺呈陵从林深手上接过话筒,“说实话,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个剧本的作者就是林深,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惊喜,嗯,对,就是惊喜。”
他说到这里开了一个玩笑,“不过也有点可惜,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再认识一个优秀又有趣的人,现在就只剩林深一个了。他应该赔给我一个。”
林深连忙摆手,“这我可赔不了。”
“当然,”贺呈陵接话,“这个世界上,你到哪里给我赔另外一个林深?不过你还是要赔的,这些我们可以私下算账。”
“好好好。”林深从善如流,“我们私下再说。”
——“那何亦折的选角是否跟林老师是剧本作者有关呢?”
“其实我在选角的时候还是不知道林深是《嘲弄者》的作者,因为这些事情当时都是由我的副导和助理全权负责的。这也算是他们给我的意外之喜。”贺呈陵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也想起来那个伪装出来的圣诞节,以及那个心照不宣却又理所当然逐渐深入的槲寄生下的亲吻,所以有又肯定了一遍,“嗯,确实是意外之喜。”
“不过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就算我知道了林深是《嘲弄者》的作者,我也绝对不会因此就对他评分要求比别人低,相反,我只会更严格,因为他作为原作者,就应该是最了解这个角色的人,如果他的表演不能让人入戏共情,那么就一定是失败的,而且是比别人更严重的失败。”
——“对于贺导的严格,林老师你怎么看呢?”
“怎么看?”林深从贺呈陵手中接过话筒,重复了这三个字,“我很欢迎他对我严格,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我更愿意将它看做是一种尊重。贺呈陵尊重我的水平和演技,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也是我的荣幸。”
林深窝着话筒的手放松又收起,他经常性的会加上一些手指上细小的动作,比如敲击桌面,又或者是打节拍,此刻也是如此。“我更希望自己能够进步,希望我有机会因此变得更好,成为更好的人,贺呈陵就是我向上的阶梯,也是我前进的旗帜……”
贺呈陵感觉林深这话再说下去估计就是表白了,所以立刻打断,用手肘怼了怼对方,吐槽道:“你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恶心?放心,马上电影要上了,我不会因为你不拍导演马屁就剪掉你的戏份。”
林深收了刚才的话,回应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我们发现林老师从来没有跟同一位导演进行第二次的正式合作,那么这一次,你对贺导是否也是这样的呢?”
贺呈陵知道这个问题就是个坑,所以他抢先一步回答,“如果林深愿意,他会是我一辈子愿意接受和选择的男主角。”
——“那林老师如何回应贺导的这句话呢?”
林深知道记者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其实他还有无数个合理且完美的回答,可是他忽然想起了去年的时候,在《籍》的国内首映礼上,他和蔺长清蔺老坐在一起,对方问了他相似的问题,他当时这样回答。“我喜欢新鲜感。和不同的导演合作更能激发起我的创作激情。当然,也有例外……”他说到这里时去看当时站在台上的贺呈陵,笑着道,“比如说,要是有的人愿意跟我合作,我倒是挺愿意当他一辈子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