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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吃你那一套 (寻烬)



  男人听话的去牵牛了,顾江河终于得到了一丝解脱。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只恐慌。
  他隐隐感觉不对。
  小孩他爷爷……是不是根本就是知道的?

  回到家,老头跟外婆去说话了,顾江河坐在那,脑袋乱成麻。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让小孩逃跑。
  后来一想,往哪逃呢?他才这么点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外面就是安全的吗?何况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被抓回来的话……

  然后又想到,报警?
  可是报警也没用,法律保护的只有女孩。
  何况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男人根本是废的。
  这种最多算是家暴。
  家暴能关几天?这种伤,去验的话甚至只能算轻伤。

  对了!还有儿童保护协会!

  顾江河终于想到了。
  他找到小孩,去问他的意愿,说如果他同意的话,自己就去找儿童保护协会的人。
  小孩听完,很平静的问他:“那他们会把我送到哪里去呢?”
  母亲,或者其他亲戚,都不行的话,转孤儿院。

  “我妈不会要我的,”小孩笑着回答,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又问顾江河,“孤儿院里一定没有变态吗?领养我的人会是谁,我能决定吗?”

  不能。

  顾江河遇到的是顾远夫妻,但他无法保证周舒然也会遇到好的家庭。

  顾江河感到一阵绝望,他徒然的劝慰着,说总比在这里好,出去了,就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周舒然却摇了摇头,站起身,还笑着安慰了他一句,说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顾江河没能理解什么叫很快就过去了。
  他以为周舒然的意思是他很快就要长大了,长大了,这个怪物就不会对他下手了。

  顾江河十五岁那年冬天,过年前一天,周舒然来找他玩。

  两人正在门口费劲的扯着门上的旧对联,突然看到有人从周舒然他家的方向跑来,大喊说有人掉塘里了。
  于是一群后生仔立马撒了手里的东西往塘边跑。

  顾江河呆愣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他低头看向正扶着梯子的周舒然。
  周舒然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十分开心:“你觉得是谁运气那么不好,掉塘里去了呢?”

  顾江河整个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
  他看着周舒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怪物”死了,在过年的前一天。
  这个年,顾江河过得恍恍惚惚。

  他有一种解脱感,可是另一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舒然大年初一那天,穿得圆鼓鼓的,喜气洋洋的到处去拜年。
  开心得不像是死了爹,而像是捡了钱。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过过一次年。
  老头整日以泪洗面,对着死人哭,对着周舒然哭。

  周舒然他爸爸是个ed,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周三爷也不知道。

  娶了媳妇进门之后,这事才有第二个知情的。
  媳妇胆小,男人威胁她说如果敢说出去,就杀了她。
  她信了,于是不敢吱声。

  这女人胆子小,嘴巴却很严。
  男人ed的事,她从没让第二个人知道。
  她怀了孕之后,奸夫是谁,也打死不告诉男人。

  老头看到他打怀孕的媳妇,连忙拦住,这才问出来,原来自己儿子是个废的。
  一场闹剧。
  俩爷俩最后决定让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老头的意思是,至少将来有个养老的。
  反正也没有后代了,是谁的都一样。而且有个孩子,就不至于被邻居议论纷纷。

  男人戴了绿帽,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家暴是难免的。
  女人被打得受不了了,生下孩子之后,抱着孩子跪在老头面前,求着他,让他们放过自己。

  老头是个心软的,应下了。
  对着男人好说歹说,软磨硬泡。
  最终以女人被打得进医院,结束了这段关系。

  自己儿子脾气暴起来会伤人,老头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孙子身上的伤的时候,他没往心里去。
  想着大概是儿子又忍不住动手打人了。

  他心里是有个亲疏的排序的,没血缘的孙子,毕竟还是比不上自己生养的儿子。
  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复一日的受着良心煎熬。

  老头心里过不去这个坎,看不下眼,就只能躲出去。
  经常一出门就是一整天。
  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周舒然到底在受些什么苦。

  过年前倒数第二天,他从老李家串门回来之后,没看到周舒然,他以为这孩子又躲到顾江河家里去了,还松了口气,想着不回家就能少受点罪。
  鸡笼里的鸡一阵乱叫,他听到了动静,牵着牛回了牛棚,又去淘了把米,才抓着谷子过来,边走边自言自语:“别叫了别叫了,我这不是来喂了吗。”
  走近鸡笼的时候,他才看到有哪里不对。
  鸡笼里关着的,不止是鸡,还有不着寸缕的周舒然。

  老头吓得手里的盆掉地上了都没发现,他颤着手要去打开鸡笼,发现竟然上锁了。
  孩子蹲在里面,脸埋在膝盖里,不知是死是活。

  老头从地上抓起斧头,连忙把鸡笼劈开了。
  那些鸡一哄而散,叫着四处跑开,弄得满地鸡毛。
  老头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他几乎是跪着过去把孩子抱出来的。

  那孩子感受到了人的温度,颤抖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平静得就像没事人一样。
  身上没一块好肉,只有脸上看着还干净得很,只是冻得嘴唇都发青了。

  他把衣服脱下来,裹住周舒然,小心的把他抱回房里,又盖好被子。
  身体接触到床的时候,周舒然痛得一抖。
  老头哭得眼睛都花了,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周舒然听了许久,才睁开眼,看向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现在在装什么?

  老头闻言更是泣不成声。
  他知道自己儿子脾气爆,但是他没想到会到这个程度。
  这已经不仅仅是狂躁了,这是在施,虐。
  而他竟然不管不问的,由着自己的儿子,把这孩子折磨成了这个模样。

  周舒然从他乱七八糟的话语里,慢慢的整理出了思绪。
  然后不由得笑了一下。
  老头被他笑得一怔,有些不安的看向他。
  周舒然看着老头,笑得一脸恶意:“那你也不知道你儿子是恋,童,癖对吗?”

  老头顿时如遭雷击。
  他像是被人一下子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都垮下来了。
  他抖着唇,不敢置信的望向周舒然。

  周舒然觉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你想说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隔着一道门,你儿子在做什么,你不知道?我哭喊的时候,你没听到?”

  当然不是完全无知无觉。
  当他注意到周舒然身上的伤痕出现的位置开始不对劲的时候。
  他听到周舒然绝望的嚎叫的时候。
  不是真的没发现,真的没听到的。

  只是一直在瞒着自己,在欺骗自己。
  想着不至于的,不会这样的,我儿子只是脾气爆,不是变态。

  然后这层摇摇欲坠的遮羞布,被周舒然一把扯下来了。

  男人这天晚上没回来,大过年的,许多外地打工的人都回来了,他跟着老朋友聚会去了。
  早上老头出门的时候,他就跟老头说了,自己会打牌到明天再回来。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老头去与自己做斗争了。
  早上老头起床,在门口磨菜刀的时候,路过的大婶跟他说,看到他儿子在塘边,看样子喝多了,在那乱骂人。
  “三爷你还是过去把他拉回来吧,这大过年的,说些不中听的话,塘边还有人呢,听着也不太好不是?”大婶嫌恶的皱了一下脸,朝着老头道。

  老头欸了一声,把菜刀放下,朝着塘边过去了。

  周舒然其实并没有想到他们会争执到打起来,甚至男人会一个不小心,绊倒树桩摔进塘里。
  男人一夜宿醉,本来就不清醒,塘里结了冰,他挣扎着,反而陷得更进去。
  老头先是慌了神,喊了一声,就要伸手拉他,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就这么一迟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再打捞上来,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周舒然不知道老头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但是看他哭得这么伤心,至少最开始他肯定是没想让他儿子死掉的。

  周舒然也不太想让他死,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但是毫无疑问的,男人的死,终于让他可以喘一口气了。
  他不怎么挑,虽然男人的死法让他觉得很遗憾,但是结果是自己轻松了,就还是挺开心的。

  顾江河心事重重的跟他说,他不该这么做的时候,他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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