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委上前:“我帮你掰回来,有点痛,你配合一下。”
原彻制止道:“不用。”
他按住自己的头顶和下巴,像武侠片里高手自尽一样,用力拧动脑袋,一声不吭地把头掰回来了。
我突然害怕晚上被他暗杀。
女班已经看傻了,药酒咕噜一声掉在地垫上,原彻捡起来,礼貌地说:“谢谢。”
体委道:“没事就好。那什么,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他们走了,只剩我和原彻面面相觑。
愧疚它围绕着我。
我清清嗓子,问道:“你感觉怎样,要不要我帮你做个马杀鸡?”
原彻朝我笑:“好啊。”
我在那笑里过了十载春冬,回神时,他已经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而我跨坐在他腰际,机械地搓热掌心的药酒。
这个体位有点微妙。
但视角极其绝妙,原彻的肩胛、背肌、脊线、腰窝完整地暴露在我视线内,我甚至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的一小步,将会是原彻从高岭跌落的一大步。
不然还是算了吧。
原彻问:“可以开始了吗?”
“马上开始。”
我闭着眼睛,随便一摸,摸到哪就是哪吧。
诶?这是哪里?摸着好像不太对劲啊。
身下的原彻发出闷哼。
我睁眼,没想到我正死死掐着原彻的后颈,我赶紧收手:“对不起,对不起。”
原彻咳了两声:“没事,你继续。”
我深呼口气,开始回想过年是怎么帮我妈按摩猪肉的,手感逐渐上来了,我放下芥蒂,心无旁骛地帮原彻按摩,并且越按越起劲,按得我满头冒汗。
我正上瘾,原彻却突然说:“可以了!”
我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表现机会:“这就不按了吗?你别怕我累,我还可以!”
原彻一个侧翻,把我从他背上掀下来:“不用,我想洗澡睡了。”
“好吧。”我爬起来。
原彻抓起衣服冲进了浴室。
他这澡洗了好久。
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好不容易原彻出来,我强行撑起眼皮,火速洗了个战斗澡,躺回我的被窝里。
舒服。
原彻已经睡了,他不像我们班其他男生,睡着了像兵工厂开锅炉,梦话可以演连续剧,他很安静,就像昏迷了。
等一下。
原彻睡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试探地喊了他一声,他没应。
我用手电筒晃了他一下,他没动静。
应该是睡死了。
我蹑手蹑脚从床上滚下来,摸着床沿爬到他床边,他的睡颜在月光下那么娇弱,好像一副一触即碎的水中幻影。这激活了我骨子里的邪性,我探出罪恶的脑袋,倾身。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
我吓得血液倒流,四肢发凉,张着嘴却叫不出一句话。
原彻睁开眼睛:“故故,你睡不着吗?”
姑姑?什么姑姑?这是什么邪恶的乱伦戏码?
我傻在当场。
原彻在我肩上的手卸了力道,轻轻抚着我的手臂,“你怎么了?”
我忽然灵光乍现,构思好了我的剧本。
“我做噩梦了,好可怕。”
噫,我真是朵令人作呕的小白花。
“要跟我睡吗?”
“我想开……”灯睡。
啊,原彻这么善解人意的吗?
我看着他敞开的被窝,好像暖烘烘的,还有一股他身上香香的味道,生硬地改口:“想开心地和我室友睡。”
原彻沉默半晌:“……那我给你讲个笑话?”
原彻讲笑话诶!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笑话!
秦思故从来不放过笑话。
我钻到他被窝里。
原彻给我讲了个冷笑话。
然而铺垫太长,听到一半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隐约有几个闪回的片段,大雪、我、原彻、嘴唇、衣服、脖颈……
停!我他妈都梦到了什么?
我一激灵清醒了。
梦是梦,再荒唐也不能伤害我,现实却可以轻易要了我的小命:我扒着原彻的腰,我夹着原彻的腿,我的裤子好像出现了内部问题。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让我死!就现在!
我僵硬地维持原状。
身边的原彻睡息均匀。
他还没醒?
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利索爬起来,求生欲让我飞速清理完所有作案痕迹。
我做完一切,如释重负。
从浴室出来,原彻已经醒了。
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略显凌乱的发顶,那标致的眉眼对我展露笑意,他笑得是那样无害,简直是晨曦中的天使,我仿佛能看见他隐形的翅膀。
他说:“早啊。”
我真是罪孽深重。
5 来亲一个
作为男性,我出门只要准备十五分钟。
如果衣服能成熟点,自己从行李箱里走出来,所需时间将缩短至三分钟。
我的愿望实现得很快,衣服它成熟了,它学会了离家出走。
我这个焦急的老父亲翻遍每个角落,都找不到它的踪迹。
这可是我做了一晚攻略挑选的雪山装备啊!新潮且保暖,活泼又体面,穿上它我就能一路火花带闪电,乘风直上到山巅。
我不允许这种装逼失败的情况发生。
我要闹了。
“你可以穿我的。”原彻说。
我抬头看,原彻拿出一套衣服,和他身上的款式一样,但他穿的是黑红色,这套是白灰色。
男班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十分钟后楼下集合,迟到的自己徒步上山啊!”
我一看手机,已经7:20了,我妈的消息浮出来:[儿咂,今天爬山是不?妈把你那套南极旅游服拿出来了,别在外面给妈丢人哈。]
破案了。
我不是亲生的。
既然原彻热情地邀请了我,我就顺水推舟客气一句:“谢谢,你穿这个颜色挺好看的。”
他问:“你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原彻不愧阅读理解满分,对重点的把握总是那么清新脱俗。
我正想解释,不是,是你好看。
他又说:“那这套给你,我换一下。”
他忽然就把衣服撩起来,露出了梦中熟悉的身材,我就像小时候和爸妈看电视看到限制级画面一样,立刻扭开脑袋,用尽浑身力气表现自己的正直纯洁与懂事。
然后斜眼偷看。
哇,原彻的腿部线条也如此迷人。
那里好像比梦里还大。
等等,秦思故,你在想什么。
他有的,你也有,你正常一点。
原彻很快换好了,他把脱下来的黑红色套装交到我手里。我看着衣服,觉得它们不在原彻身上挂着简直毫无灵魂。
原彻说:“换吧,我先去下面拿早餐。你要吃什么?”
我答:“鲜花饼。”
原彻拿上手机和包:“好,我在楼下等你。”
他走了。
他的衣服还在我手里,散发着微弱的暖意与香味。
据我观察,原彻并不喷香水,但他身上为什么会有体香?
这味道并不浓烈,却缥缈得撩人,往往只在鼻尖一晃而过,于是你拼命地闻,像只用力凑在人脚边的舔狗。
实不相瞒。
我就是这样的狗。
但现在我有机会,可以一次闻个够,然后就此戒断,重返人籍。
我拿起衣服,把脸埋进去,吸了一口。
咔嗒一声,门开了,原彻握着把手:“我忘记拿餐卡……了。”
我申请做狗,就现在。
做人好难啊。
就算命运扼住了我的气管,我也要艰难地无氧呼吸。
我装模作样地又吸了两下鼻子,先发制人:“你是不是用了我的洗衣液?闻着好像啊。”
有理有据,科学甩锅。
原彻有点犹豫地开口:“这衣服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还没洗过。”
妈,对不起,儿子不做人了。
原彻又说:“可能我们用的是同一种。”
我还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经历了这样劫后余生式的尴尬,没有任何事情能撼动我坚强的内心和坚韧的面皮,我三下五除二,趁原彻拿卡的功夫把衣服换好。
我俩一起下楼,大家已经在楼下大厅三三两两集合,可能是同学们的装备太过争奇斗艳,对原彻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极大污染。
我发现,他走路,顺拐了。
这怎么可以!
原彻的形象由我来守护!
我小声说:“原彻,你同手同脚了。”
原彻心不在焉地问:“嗯?你说什么?”
我说:“你顺手,不是,你拐脚……算了,你站在这,看着我走。”
我抬左手,迈右脚,顺利地从楼梯上一脚踩空。
我回头,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它以为可以救我于危难,于是在空中抡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抓了一下我身后,无辜且搞不清楚状况的原彻,的脸。
原彻睁大眼睛,出色的反射神经立刻上线,他就势拉住我的手,往回一拽。
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复杂得可以做物理大题的力的交互作用下,我们撞在一起,从楼梯上摔落,我的鼻子磕在他的下颌,一股腥味自鼻腔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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