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的脑袋还隐隐作痛。
男班在外面敲门:“起床啦起床啦,半小时后楼下集合开会。”
他的脚步声远了,我顶着一头炸毛从床上坐起,打个哈欠,又倒回床上准备再赖会儿,头却磕到了什么东西。
我抬起眼皮一瞥,哦,是原彻啊。
等一下。
我们怎么又睡到一起了?
我猛地睁眼,原彻侧对着我,睡得很安稳,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他没穿上衣,结实的手臂伸过来,被我枕在脑后——直到刚才都是这样。
我掀起被子一看,我干脆连裤子都没穿。
刺激了,酒后乱X!
接着就该是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学业中断,辛苦带娃,人老珠黄,小三上位,扫地出门,品如归来,虐渣打三,家破人亡,全剧终。
原彻醒了,我在脑中演练着凄惨一生,迟迟没接收到他复杂的眼神。
“你喝多了,昨天半夜吐在床上,衣服都脏了,所以我把你搬过来睡……你在想什么?”
哦,是这样,我果然还是普通的男子高中生。
我说:“一个噩梦。”
原彻轻咳一声,我看到他耳尖红了,他道:“你饿吗?我们动作快点,赶紧下去吃东西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饿,我好字刚说完,啊字还没发声,原彻已经完成起床、抓起昨晚准备好的衣服、冲进浴室这一系列操作,优秀得可以在幼儿园评上内务小标兵。
我在他的示范作用下跟着起床,准备收拾昨晚留下的烂摊子,结果发现我的床被扒成了毛胚,床单和被子在窗口晾着,旁边挂着我的睡衣睡裤。
我想象了这么一副画面,夜色正浓,当我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原彻正扛着瞌睡给我洗衣服。
这是什么感动中国好室友!
男班再好,也不可能帮我洗吐过的衣服,我要和原彻住一辈子!
我们一班人三三两两在餐厅里吃着早餐,男班用汤匙敲了敲碗,“干嘛呢?好了都别弄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了,我们都过来讨论一下。”
我端着粥碗挪了个地,还帮原彻抢了个前排位置。
男班说:“今晚回来以后要去下个景点的客栈,都是两人间,现在随机抽签分房,大家多和不那么熟悉的同学接触,不要老是缩在安全区里。”
哦嚯,完蛋,不能和原彻一起住了。
“男女混住吗?”
“有这种想法的同学,建议来体验下男女班混合双打。”
我抽到了5号,将和抽到五号的男同胞成为室友,而原彻抽到了1号。
我恨,是哪个天选之子抽到了一号。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着,瞄到男班手里拿着一的号码牌,我突然不知道该羡慕谁。以男班严守纪律的秉性,这意味着,换房是不可能换房了。
天无绝人之路。
这样的话,我就去偷亲下一个对象。
吃好早餐收完行李,我们出发前往湿地公园。
我慢了一步,原彻上车后和老五坐在了一起。
老五,我班知名话痨,原彻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坐?嫌弃我不够吵吗?
男人心海底捞。
我盯着这两个人,坐在他们后面。我倒要听听你们说些什么。
体委金刀大马地在我旁边坐下,“故啊,昨晚玩得开心吗?”
我扭头一看,早餐时没注意,体委半边脸都肿了,“还行吧,你怎么挂彩了?”
体委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委屈得像个十八岁的孩子,天花乱坠地和我说他是怎么和那女孩看对眼的,女孩又是如何如何美丽动人,以至于一个自称是她男朋友过来,他还没说一句话就被揍了一顿,压根没来得及还手。
真是个令人唏嘘的悲惨故事。
吵得我都没心思听原彻和老五对话。
“人家男朋友揍你不是很正常吗?”
体委哭丧着脸:“但我问的时候,她说是一个人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应付式安慰:“没事,都过去了。下次狭路相逢,哥几个帮你弄他。”
“好兄弟。”体委和我撞了下拳。
我再去听,发现他们已经说完了。
这和数学课上捡了个橡皮擦有什么区别?
但是,秦思故绝不轻易言弃。
下车后的第一个项目是游湖,可以两人一组划小艇,男班刚说完集合时间,我立刻拉住原彻,“走,让我们荡起双桨。”
“好。”原彻说着,看了眼我挽他的手。
他是不是觉得太娘了?
意识到这点,我马上松手。
我们戴好救生装备,在近岸处摸索清楚划船要领,向湖心进发。
天高云阔,湖光山色迷人眼,最要紧的是周围没什么熟人了,是个谈话的好场合,我问:“你看那朵云,像不像老五?”
原彻顺着我指尖一看,又回头看我,阳光晒得他俊美的脸泛起微红,眼睛像波光一样闪动着揉碎的星,整个人像蒙着一层清爽的夏日滤镜,连带着背后的风景都愈加动人,他说:“我刚问老五,能不能……”
“那个女孩长头发,眼睛像新垣结衣。”体委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他又抓了个人来听他的悲惨爱情故事,将气氛毁灭得一干二净。
我怒而回头,体委看过来,忽然瞪大了眼睛:“是他!”
原彻问:“是谁?”
我又回过头去,只见两个女孩正在不远处泛舟,旁边跟着一个只身划船的社会大哥。其中一个女孩,真别说,确实与女神有两分相似。
我指着那位大哥:“是‘男朋友’!”
体委大喊一声:“兄弟们,弄他!”
体委一呼,我班男士群起响应,呈掎角之势前去包抄社会大哥,嘴中斥道:“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大哥看这架势,生生把小艇划成了快艇,我和原彻凭借出色的默契一马当先,牢牢锁定前方目标,迅速将距离缩短至一米以内。
只见原彻手中桨一拍水面,掀起一层近两米高的大浪,水花直朝大哥背后袭去,将他淋了个湿透。
大哥被这突然一击打懵了,回过头来,露出饱经社会毒打的沧桑面容,“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时原彻才想起来问我:“这是谁男朋友?”
我答:“酒吧新垣结衣。”
10 选择放手
我和原彻在远处吃瓜,风把上游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到耳朵里。
“不好意思,是我和他闹分手才说自己一个人的,没想到他居然追到丽城来了,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连累你被打真是太对不起了,这是医药费,你拿着吧。”女孩把钱塞到体委手里,“今天看你们堵他,我才知道我还在乎他,现在我决定和他复合了,谢谢你们。”
我远远望去,体委肿起的半边脸在阳光下更鲜艳了。
女孩牵着大哥幸福地离开,两人走在一起画风严重割裂。
我用手肘碰了碰原彻,“诶,是不是你们好看的都喜欢普通人?”
原彻说:“不知道,但我喜欢的人很可爱。”
我听到了什么!
原彻有喜、欢、的、人?!
我小声问:“是谁是谁?能告诉我吗?”
原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吗?”
我拼命回忆,确认他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我不知道啊,是谁?”
原彻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良久,他叹了口气:“算了。”
虽然他说算了,但我总觉得他看着这么失望呢,还有点生气的样子,甚至回归了他的高冷人设,飕飕往外释放着冷气。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不是我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原彻无缝顺滑切换回春风拂面状态,“没有,是我的问题。”
我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所以你到底喜欢谁啊?”
我话音刚落,原彻又开始放冷气,我能从他那两块清澈的晶状体里中读出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说:“你好好想想。”
整个下午大家兴冲冲地在古道骑马,唱着《当》cos还珠格格,我一个人骑在后面,皱着眉头思考。
我是不是不该问原彻喜欢谁?
为什么呢,因为他曾被一个可爱的女孩伤了心,他之所以觉得我该知道,是因为我无意中夺取了这个女孩的芳心,他今天才发现我并不清楚内情,他开始否定自己,我从旁加以刺激,所以他生气了。
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情况。
但这位可爱的女孩是谁呢?
让我好好想想。
我实在想不到哪个女孩眼神这么不好。
不想了,放弃。
我驱马走快两步,骑到女班身边,轻声问:“班长,你知道我们班哪个女生近视度数最高吗?”
女班推了推眼镜:“你问这个干嘛?”
我故作神秘地往四周张望,说道:“帮个忙,任务需要。”
女班一脸了然,也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我,我700度。”
过去的蛛丝马迹在我脑中串起一张复杂的逻辑网:为什么我刚问完女班要不要一起许愿,原彻就出现了?为什么起初说的是两个人逛街,原彻却中途邀请了女班?为什么原彻受了伤,第一时间找女班拿药酒,却不来找我这个罪魁祸首问责?
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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