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里条条框框列着的所谓铁证森槐看了两眼就没看了,全都是些无稽之谈。不过对某些动作片他确实提不起多大兴趣,不是生理障碍,那就是心理障碍。
隔天他就悄咪咪摸到私人心理诊所,医生给他一种可能性,森槐一开始深度怀疑医生的专业能力,他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他对周围男性朋友的友谊绝对属于感情深一口闷的纯直男之情。
然后,他想起了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
森家是医学世家,深知学医结婚得趁早的道理,看着森槐都大四了还没个动静的森母坐不住了,给他寻了几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森槐脚都还没迈进家门口,就被要求去相亲。他希望能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消化,坦白是迟早的,但不是现在,于是他背着包转头就踏上了去九春楼的道路。
他打开了一扇门,遇到了南黎。
“怎么出来了?”南黎拿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眉眼间的冰雪都被热气烤化了,显得眼珠子水灵灵的。
“来找你啊。”森槐直接用手抓起一个饺子,重新走了回去,“让我尝尝好不好吃。”森槐目光温软,慢吞吞吃下一个,才道,“该配点酒的。”
南黎压了压嘴角,“还有两天才成。”
南和酿酒一般随心来,这回大概是心意不到,没能踩在点上入窖。有天森槐去酒馆买来一小壶茅台打算尝尝,可老爷子对别人家的东西就爱东挑西挑的,只闻气味就放话还不如自家药酒,转头就给倒了,气的森槐差点把老爷子的茶叶都给烧了。
“晓琴说初一拜佛,七点带你们去。”南和大概也觉得自己干的事糟心,偏过头说道,“吃过饺子就好,也不用守了。去睡吧,记得暖上汤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于我的自卑。”出自马良的《坦白书》
嗨~小可爱萌好久不见(其实只有一天
渣作者昨天回了趟深山老林,没网给小可爱写作者有话说(dbq
虽然好像也没人看T^T
在此感谢晋江的定时功能mua~
求求小天使给渣作者评论收藏(跪求
给渣作者一个标点符号也好啊(︶.?︶?)
渣作者一个人单机好孤单无助啊(对天惆怅)
☆、第6章
寺庙在山里头,偏僻得很,没有上千层石板台阶供登,只能走在被前人踩出来的山路上。泥土的气息混着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踩到冒出来的春笋。
山路窄的甚至容不下两人并排,琴姨体力不强,时不时停下来靠在竹子旁休息,森槐跟在最后,也有点累得说不出话,他实在搞不懂什么人非要在这上头建一座寺庙,而且还真的有人跑去祭拜。
“快到了。”南黎走在最前面,此时停下站立,单手叉腰往上看,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只见松林笼罩间有一处灰白飞檐。
随着距离拉近,寺庙的全貌也就显现了出来。这是一座由石块垒砌而成的院子,寺庙简陋的很,门前连香炉都没有,只一堵墙前用泥土随意筑了一处洞口做烧纸炉,两边还固定上竹筒做香炉。
传说它是镇里第一座庙宇,因为年代久远,庙前牌匾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倒是寺庙外墙上的壁画有被好好的保存了下来,那画倒是平常,只一条青龙,一位白袍仙人。
琴姨说这庙只有一位老人在这守着,香火虽少,但也没断过,也有不少名人会来还愿。
“那这庙为什么不修葺一下?也没人来建路。”森槐好奇。
“没必要。”南黎摘了一些松枝,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琴姨叹了一口气:“传言这座庙灵验的很。人嘛,要是得到了什么东西,一定是要炫耀的,但如果别人知道了就也能得到,那藏的一定比谁都紧。不说了,我们进去吧。”
森槐一进门就听到一位妇人在揍骂孩子,妇人一边斥责孩子不肯下跪会惹怒佛祖,一边请求佛祖原谅。走近一看,发现妇人竟然就是在集市上与琴姨大吵的那位。旁边一位老人扯着妇人的手,四周有三个大妈也在劝说。
“嘿,你看。”一位大妈小声说。
另一位大妈看向门口,对着琴姨笑道:“晓琴来了啊,我也带我这外孙来呢,他妈好不容易带他回来一次,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回来了。”
“嗯,我也来。”琴姨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笑应着。
一位大妈跟着挖苦:“对啊,我家那个今年就没回来,说去国外旅游了,叫那什么铁塔的地方,你说说,外面哪有自己家里好啊。”
在争吵的妇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紧攥着孩子的手不放。旁边那位老人拿过旁边放着的热水壶,慢吞吞地踱步而来。
“这是南医生的孙子吧,那么大咯,长得可真俊啊,来,婆给你们倒碗水,爬那么高累了吧。”
南黎道过谢,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先给琴姨,看着老人继续倒满一碗,递给森槐,拿着自己的水喝了一口后,又道了一次谢。
那位妇人收拾着东西,眼睛瞟向琴姨讽刺道:“这水可是山泉水,纯净的很呢,有些心里头肮脏的,可得多喝点,洗洗干净,好歹不能染了佛家圣地。儿子走了,带你去下一个庙。”接着拿过桌上的祀品就拉着孩子往门外走,经过琴姨时有意无意地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琴姨扯了扯嘴角,将装瓜果的袋子打开放在正桌上,给杯子满上酒摆好。那三位大妈有两位也跟着离开了,倒是一开始打招呼的那位大妈,帮着琴姨点好蜡烛,轻声对琴姨说着:“我知道你拎得清,她们大多也只是无聊说说。但你平时也跟着她们一起聊聊些闲话,这样也不至于当着面就跟你摆臭脸啊。”
琴姨没吱声,只看着主位上的神像。
庙里主位供奉的是一尊菩萨,慈眉善目的。
南黎点了香,看端坐着的菩萨。
“你说这菩萨垂着眼,能看到我们对她不敬吗?”森槐走了过来,拿过南黎手中的香,对着菩萨鞠了鞠。
南黎偏过头看他,“金刚瞪着眼。”
神佛自在心中,最能看到自己做了什么罪孽的,就是自己。森槐笑了笑,把手上的香分了一半给南黎说,“可以插香了。”
给四处的竹筒里插上香火后,琴姨已经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信女周晓琴,今日替九春楼南和南医生,九春楼南黎,药典堂森槐,在这祭拜,愿几人多喜乐,长安宁。愿几人车来车去,保佑安康。菩萨大恩大德,信女在这谢过。”
森槐和南黎对看了一眼,双双走到一旁,不去打扰。
“小黎,森槐,来,你们也来拜。”琴姨招呼着他们过去,“对,你们一起拜吧。”
蒲团左右各有一个,森槐看着旁边的南黎,南黎倒不别扭,二话不说直接站到左边,示意他过来。森槐过去,两人双手合十,开始祭拜,一下,两下,三下。
蒲团挨得紧,两人跪下时刚好肩膀挨着肩膀,老人在旁边说,有要菩萨保佑的就在心里说出来,菩萨会听到的。森槐别说默念了,他现在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左肩时不时摩擦生的热能把一切念头都给烧毁,燎原之后,似乎有什么被埋藏的种子,开出了花。
触碰产生的悸动,足以胜过一大段证明。
下山比上山容易,落下的脚步受惯性般地一直往下走去,不到拐弯处好似停不下来。没再停歇,几人一下就走到了石板路上。石板路只铺到山腰,森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崎岖,心想这庙要真灵验,他一定回来还愿,扛着大猪蹄儿来。
山腰也有座庙,其实这才算是正常的寺庙,门口几个小沙弥拿着扫帚在打扫,旁边一条大路弯弯绕绕地贯彻了半座山,庙门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香火冒出的烟能透过庙墙传遍整座山,从远处看一定乌烟瘴气的,可惜人们一般分不清乌烟瘴气和仙气缭绕。
之前那位妇女抱着孩子,与和尚交谈,几位大妈也在旁边和和气气地笑着。
剩下的那位大妈姓张,张大妈本也想进去拜拜的,但抱着孙儿一直走着山路实在脚酸,就寻了个凉亭打算歇歇脚。琴姨将袋子里的瓜果放在石桌上,“走了那么久饿了吧,先拿水果垫垫肚子吧。”
远处有几个孩童围在一起嬉闹,张大妈的孙子时不时扭动着身子往那边看去,得到张大妈的示意后,高高兴兴地奔向那边。
“唉,我家这两孩子,也就女儿省心点。”张大妈看着孙子的背影,叹息道。
“说什么瞎话呢,你儿子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了,打小就懂事,安安分分在省里当公务员,逆过你的意吗。”琴姨剥着橘子说着。
见张大妈一脸欲言又止,想到张尘今年没回来,琴姨立马收了打趣的心,正经道:“怎么了,张尘出什么事了吗?”
“嗯...”张大妈瞄了眼森槐两人,还是说了,“他没去相亲。”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琴姨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你也别逼他逼得太紧。”
“要真是这样我还放心呢!”张大妈一下激动了神色,“他,他,他说,他不能去!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