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隽一展刀工,跟刘慧兰摆了个好看的果盘,端上来时恰逢霍长新输掉第三盘,耍赖说不玩了。
一家人又聊了会儿天,将果盘清空。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才离开,小宝已经困得窝在霍长新怀里打鼾。临走时刘慧兰叮嘱徐耘安注意做康复训练,得空多来家里玩玩。
霍长隽送他们下楼后折回来,徐耘安目送二叔一家驾车离开后还倚在阳台。
锅巴卧在地毯上瞪着俩澄蓝色的眼珠子,被霍长隽拎回窝里勒令早睡。
“看什么呢?人都走了,”霍长隽从后抱着徐耘安稍稍离地,一步步挪向卧室,“该睡了宝贝。”
“晚安,宝贝。”
“嗯,晚安。”
灯熄,窗帘半敞开,徐耘安默默看着窗外,对面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他无意识地摸了一把身侧,霍长隽就在他左手边躺好,睡脸安静依旧。自从赖进这家里,不管霍长隽工作到多晚,铁定要回来睡,于是第二天徐耘安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脸。
以往徐耘安惯了无条件默默付出,他自认为给了不过一碗清泉,霍长隽如想把整个大海全给他,不管是包容的家庭氛围,还是每日的固定安临和悉心照料。
就这样想着,看向霍长隽的眼眸水雾也越来越浓,渐渐有些看不真切了。
他克制着不发出半点声响,在霍长隽的额头落下似有若无的一吻,却见这装睡的家伙睁开了眼,手指着自己勾起的嘴唇。
徐耘安心里感动得紧,照着霍长隽的意思做了,绵长地吻他的唇并顺势翻到他身上去,往脸上吹了口气,有薄荷牙膏的气味:“我脚踝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复建就好。”
“嗯?”霍长隽大概明白徐耘安话中有话,可不太确定他会这么主动。
徐耘安像只小猫舔舐霍长隽的颈窝,呼吸搔得他痒痒的,带点鼻音的撒娇传进耳内:“你真笨,我的意思是今天我可以……要吗?”
见霍长隽还没表个态,徐耘安捧住他的脸乱亲一顿,又问:“我要你,你要我吗?”
平时简直是人形含羞草的徐耘安都盛情到这份上了,霍长隽哪能不要啊。他像煎鸡蛋那样把徐耘安翻到自己身下,掀起睡衣来揉捏亵玩着乳`头,再滑过徐耘安紧绷的小腹,最后到达下身,将他的睡裤褪到膝盖处,将那根握在掌心抚`慰,很快濡湿就从指缝间漫出。
唇舌尚在津液中交缠不休,徐耘安很配合地勾住霍长隽的脖子,喉间酝酿的甜腻哼声鼓励着进一步进犯。那里用不了多久就被扩`张得湿润,霍长隽从背后挺入,一边用手指摩擦徐耘安口腔内温热的软肉和舌头,一边扣住他的腰逐渐加快进出。
过去六年两位单身汉性`生活一片空白,在艰苦创业的同时坚持自力更生,而初次开荤后因为徐耘安的伤禁欲了近一个月,加上这晚徐耘安撩拨得厉害,无论是甜腻的压抑哭腔、到达顶峰时沉醉的眩晕神态抑或是一缩一紧的小`穴都让霍长隽只想直接死在里面,直到徐耘安哆嗦着射了两次,霍长隽还不舍得把他的玩意抽出来。
闹腾到最后徐耘安浑身酸软无力,耷拉在霍长隽身上一边撒娇说不想去洗澡,一边又委屈地说着胡话,什么“霍长隽你不是人”、什么“你是不是想搞死自己的老婆再找新的”的之类,逗得霍长隽笑得直不起腰。
霍长隽倒是生龙活虎,欢快地应着“是是是”,拿起薄被包着徐耘安去洗手间。出来时瞧见锅巴这夜猫子还不肯睡,便嘘了一声,催促他快去睡,不然熬夜会更胖。
洗澡时徐耘安才算清醒了点,可一不小心就被热水给呛到,咳个不停,连鼻头也红了。
他急得控诉:“都怪你,我说了不洗澡了,干嘛还非得让我洗!”
霍长隽亲了亲徐耘安的鼻头,给他擦干全身套上新的睡衣,嘴快咧到耳根处:“行了行了,宝贝儿,我下次不敢了。”
他心想,徐耘安是不知道这种无意识的撒娇耍赖对他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可更开心的是,徐耘安终于肯对他彻底展露自我了。
凌晨两点,换了新的床单,他们才又躺在床上。徐耘安侧身窝在霍长隽臂弯里,跟他玩剪刀石头布,输的明天得去洗床单。
最后输的是霍长隽,但徐耘安见他一脸不情不愿,便说:“我洗吧,反正我后天才回画室上课。”
霍长隽捏他脸,笑逐颜开:“我媳妇儿真贤淑。”
徐耘安嘟哝:“你看,哪次猜拳到最后不是我洗的?”可他还是会陪赖皮的霍长隽继续玩这种小把戏。
“你心疼我工作忙呗,这份心意我哪能不收好?”
徐耘安哼了一声,开始把玩霍长新睡衣的第二颗扣子。
“你今天挺高兴的?是么?”霍长隽摸着他长了点的头发,喃喃道。
“嗯。”
“说来听听。”
“我喜欢你的家人,很喜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以后会找到新的、不舍得让我伤心的家人,”徐耘安想了想,有点小心地问道,“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找到了?”
徐耘安确实喜欢霍长隽的家人,除去素未谋面且被贬得一文不值的霍怀进。不论是温柔的林冬怡和刘慧兰,还是可爱闹腾的小宝和霍长新,抑或是健谈博学的霍怀鸣,乃至已经安息的老猫盖饭,他们都很好,好得不得了。徐耘安从未未有过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饭聊天、或者被长辈们亲切地唠叨关心,他们全慷慨地给了徐耘安,不带一点犹豫和疏离。
徐耘安为这样无条件的接纳感到由心的高兴。
霍长隽看到徐耘安都喜上眉梢,眼神和心房也随之软成一团甜腻的棉花糖:“算的,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以后都是。”
徐耘安抬头亲了亲他下巴,笑得跟孩子吃到糖似的:“你真好。”
“这不算什么好,以后会更好的。”
徐耘安摇摇头:“这样就好了,不要太好,但要尽量久点,好吗?”
霍长隽吻了吻他的发顶,说:“好,都答应你。”
他摸着徐耘安无名指的尺寸,想的是,也是时候了,找个晴朗的日子去做完六年前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自打伤着了脚踝之后,徐耘安就默认霍长隽住在这儿了,现在康复了,霍长隽也没搬走的意思。
徐耘安为此很庆幸,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天刘慧兰提前来接小宝下课,却是有话要跟徐耘安讲。
刘慧兰神色凝重:“我跟怀鸣商量了下,还是觉得这事儿还是你去劝比较好,毕竟阿隽应该挺听你的话。他爸爸年前查出肺癌晚期,做了癌细胞摘除手术和化疗也没辙,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了,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乐观,所以他也开始准备后事了。他很想见见阿隽,也一直打电话找他,可他要么不肯听要么就是恶语相向。”
徐耘安想起之前霍长隽以为电话是霍怀进打来时,语气确实很差,当下心情很是复杂。
“他爸的确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对不住大嫂也对不住阿隽,可是好歹是爸爸啊,生他养他也算是有苦劳吧,我也确实不想看到他们闹成这样,到时候我既怕阿隽他爸无子送终可怜,又怕阿隽多年以后会后悔没去看他爸。”
刘慧兰把写着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的纸条递给徐耘安,说:“你是个乖孩子,帮二婶劝劝他,好吗?”
徐耘安拍拍她的手背,点头应下。
第五十二章 见证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霍长隽难得休假跟徐耘安吃早饭。
徐耘安咬了口岩烧吐司,心思千回百转,在桌底伸腿蹬了霍长隽一脚。
霍长隽在用iPad查看小陈给他发的工作安排,这才抬眼问怎么了。
“不如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吧,听说他病了,病得很严重。好吗?”
霍长隽脸色瞬间变了,问:“二婶让你来当说客的?”
徐耘安不置可否,拉住霍长隽半蜷成拳头的手:“不管怎样,父亲始终是父亲,不管你爱也好恨也好,今生能见的次数不多了。我不想你日后会后悔你的决定,而且这次是我陪你去,不好么?”
霍长隽没回答,草草解决了早饭就离席。
徐耘安收拾好碗筷,进卧室就看到他站在阳光下穿衣服。他上前给霍长隽扣好剩下的扣子,拽住衣服轻轻一带,将他扯到自己怀里抱住,柔声说:“你究竟答不答应我?给个话嘛,别黑脸,我会怕的。”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去吗?”霍长隽头靠在徐耘安肩上,脸上有了点笑意,说,“但不是今天,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徐耘安迷茫,明明昨天霍长隽跟他说今天休息的。
“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
霍长隽驾车,途径花店买了束白玫瑰,最后载着徐耘安来到郊区的银河墓园,来到林冬怡墓前。
今天是林冬怡的忌日,往年都是霍长隽孤身前来,今年不再是一个人。
“妈,我把您的另一个儿子带来了。”霍长隽笑着说完这句话,把花递到徐耘安手上,推着他往前几步。
徐耘安双手颤抖着把花放在墓前,蹲下来与遗照上的林冬怡对视。往日的音容笑貌再次跃然眼前,可如今物是人非,徐耘安眼睛倏地发红,久久不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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