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酝酿了多年的情欲即将要井喷而出,霍长隽光是想想就耳根发烫,不禁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故意无视身下的微妙变化,调整了坐姿强行冷静下来。
徐耘安隐约感受到这种抚摸暗藏的**意味,脸颊也跟着红烫,只好别过脸去不看霍长隽。
在摸到无名指第一个关节处的小茧时,霍长隽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学不会正确的执笔姿势。”
徐耘安这些年学不会的何止是握笔的姿势,他还学不会对霍长隽狠心点坚决点,只顾着往前冲,学不会进退有度讲分寸,学不会在感情中自我保护。
徐耘安语调冷淡疏离:“为什么要这样?”
霍长隽感觉到徐耘安的极力抗拒,缓缓松开他的手,反问:“那你觉得呢?”
“也许,看到你当年的俘虏,觉得有趣新鲜,想上去逗几下。或者是,你觉得心里憋着气儿不甘心,想知道那个人心里还有没有你……”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当年突然消失,也是因为这种想法吗?”霍长隽扯出一抹苦笑,所有力气卸在椅子扶手上,指骨关节泛白。
徐耘安无意去讨论分手的原因,默默不语。
久久端详眼前的人,霍长隽叹了口气,来的时候胸有成竹,实际上却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还能是什么原因?安安,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忘不了你,这就是唯一的原因。可是,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声音里布满无奈和委屈。
时隔多年,徐耘安觉得自己又开始在做梦了。
第五章 霍长隽至上主义者
徐耘安决定彻底从这段关系中出走的那天,街边音像店播放的歌曲《黄昏》特别应景,特别扎心。徐耘安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形单影只,差点以为自己在拍什么狗血电视剧,还是那种永远不被允许光明正大播出的那种。
初春时节,冬寒尚未彻底谢幕,凉风吹得他后背的伤痕直泛疼。他那被平日里克制寡言的父亲徐初气急败坏打了一顿,关在家里近一个月,初次出逃失败后又被撵回去狠狠教训。好不容易逃出来见霍长隽,他好希望他能抱抱自己。
结果呢?
他躲在柜子里暗恋了霍长隽四年,又拉扯了三年多,换来他一句“不过玩玩而已”。
这才是现实,现实是卑躬屈膝的一味奉献是不可能换回平等的珍惜与关爱。
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可只有痛得死而复生,道理才算是被真正消化了。
可如今,始作俑者的霍长隽要亲手推翻这些道理。现实在徐耘安浑身是伤后,突然没心没肺地说:“恭喜您,苦尽甘来了。”
开什么玩笑!?
徐耘安被刺激得猛然起身,不假思索就往前走。霍长隽没有上手,一声“安安”就让他停住脚步。
“抱歉,是我操之过急了。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重新追求,不要再什么都不说就离开,”霍长隽低声说着,恳切的眼神毫不顾忌地直直对上徐耘安,半晌来了句,“我害怕。”
霍长隽以前对他舍一个笑都会让徐耘安魂不附体,告白时他清清淡淡的一句“可以,我们试试”简直是天神对凡人的莫大恩赐。现在他含情脉脉,直截了当表达“我们要在一起”的露骨愿望,还步下神坛赤裸袒露自己的害怕。徐耘安没见识过霍长隽这种招数,哪里架得住。
害怕?
霍长隽会害怕失去他?
徐耘安觉得自己快要溃不成军了,刻意躲开他的目光,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安安”二字像是催命符,配合霍长隽如水的眼神,在战场上足以杀得徐耘安片甲不留。
所幸他理智尚存,郑重道:“请称呼我徐老师,或者徐耘安。”
安安,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这样叫他。徐耘安要收回这个权利,以此告诫自己,霍长隽不再是他生命里特别而唯一的。
霍长隽说:“不能喊耘安?”有点理直气壮的委屈。
徐耘安眼神不悦,霍长隽笑着作罢,又是那种哄小宝的语气:“行行行,徐老师就徐老师,你是徐老师。”
“徐老师”这一称呼从霍长隽口中说出来,不觉被染上几分暧昧的粉红色。
“徐老师,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刚刚公司打电话过来,我没法回复。借你的用一用?”霍长隽认怂没几秒又得寸进尺。
徐耘安看他诚挚的笑脸好几秒,最终还是掏出手机给他。
霍长隽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出自己的号码,发现徐耘安没存,隐隐失望后又存上,接着拨了过去。
徐耘安看他掏出裤兜里振动的手机迅速按停,知道他又在耍赖,赶紧抢回手机。看到屏幕时却停住了下一步动作,酝酿好的愤怒、指责当即又一扫而空。
霍长隽给他自己的号码存的称呼是“师哥”,号码还是六年前的号码。
“你还记得的,对吧?”
“别自作多情,我不记得你的号码了。”
果然还是记得的,霍长隽揣进衣袋里的手偷偷握拳庆祝。
徐耘安一说出口就察觉失言了,对上霍长隽的下套成功后重燃希望的目光,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一切很突然,给我点时间缓冲,短期内我不想见到你,不要逼我。”徐耘安整理好语气,这已然耗费他巨大的能量。
霍长隽得了便宜,现在只能咬咬牙挤出个“好”字。
望着徐耘安逐渐消失的背影,霍长隽低声又喊了句“安安”。这个称呼,由他发明,喊了七年。
二十才出了个头,母亲林冬怡病重,化疗让容颜姣好的她迅速苍老,跟着一起苍老的还有霍长隽的心态。那段时间,霍长隽患上了植物神经失调症,每晚心悸不止彻夜难眠,感觉几乎喘不过气来。
霍长隽在台上发挥失常,连累乐队输掉了音乐比赛的地区晋级赛。鼓手借机发难,要把他赶出乐队。霍长隽当时心灰意冷,没为自己争辩什么,背起吉他就走。
没过几天,队员之一的方霓急忙拉他去劝架。到了现场一了解,看着文弱的徐耘安把那个挑事儿的鼓手打得脸青紫红肿,虽然自己脸上挂了彩。平日里搓圆按扁好欺负的他此刻却伶牙利嘴,把在场的乐队成员挨个怼了遍。
“师哥组建乐队以来,花了那么多时间用在训练上,任劳任怨,经常熬夜写歌跑场,给你们每个人争取足够的上场机会。这些你们没记住,就因为输掉了一次小比赛就赶走他。问问良心,你们有谁比他做得更好,更称职?”
“哦,对了,我忘了,良心这种东西,你们不配有。你们只关心比赛赢不赢得了,自己能不能出头。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恶心!还有,你们当中沉默的人更加可恶,就是一群犬儒主义的帮凶!白眼狼!利己主义者!”
徐耘安平时就一闷葫芦,把自以为最狠的词都用上了还是显得苍白无力,还有些幼稚可笑。但他不吐不快,心里就想给霍长隽出口气。
霍长隽不屑于当小人,徐耘安就给他出面。
霍长隽到了后也没有劝架,他就愣在原地。
脑海里自然就浮现了母亲的背影。高一时,霍长隽受父亲出轨事情的刺激,在争社团训练场地时心气不顺揍了几个主动惹事的高年级。林冬怡赶到学校后也不问问缘由,无条件选择相信他,挡在他身前护着,哪怕那时候霍长隽早就高林冬怡一个个头,但他却觉得面前的背影很高大,莫名让人心安。
咦,徐耘安的背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高大吗?
霍长隽沉默着拉走震惊又忐忑的徐耘安,带他回公寓里处理伤口。
徐耘安拉他衬衣下摆,垂眼试探:“你别气。”
到了这份上,徐耘安担心的居然是他气不气,而不是自己疼不疼。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件事上我难辞其咎,退队也是我个人意愿,跟他们没关系。我……的确搞砸了。”霍长隽脱力地坐在浴室地板上,神态疲倦地靠在墙上。
这句话徐耘安就不爱听了。他顾不上手腕有涂上未干的红药水,双膝跪在霍长隽面前,捧着他的脸,这姿势就像是在神面前虔诚祷告:“错了,这一两次算得了什么。师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霍长隽看到了徐耘安眼中的自己,明明满目倦色,凹进去的脸颊蹭了点红药水,头发乱,下巴还有点青色胡渣。他怎么还能对这样的自己说出“最好的”?
“都什么时代了,还搞个人崇拜。”
徐耘安脱口而出:“因为我是霍长隽至上主义者啊。”说完没得到回应就自顾自脸红,起身想往门外逃。
几十年前,朱生豪情真意切对其妻子宋清如说过的话,几十年后霍长隽却意外很受用。怎么说,感觉心被万千蚂蚁侵蚀,痒痒的,又像是被纯净的温水泡开了,暖暖的。
“我刚刚收到了特别嚣张特别了不起的告白,”霍长隽老鹰捉小鸡似的从背后捞住徐耘安的腰,把头埋在他颈脖间,福至心灵,“谢谢你啊,安安。”
“你,你喊我什么来着?”徐耘安说话磕磕巴巴口齿不清,疑心听觉失常。
霍长隽又环抱住他喊了十来遍“安安”,每喊一声就亲他脸颊一下,喊得亲得徐耘安全身红成一团。
相似小说推荐
-
我在酒吧穿女装 (天才灯灯) 2019-09-25完结1511 5135沈情是酒吧里业绩最好的销售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无数人愿意为他一掷千金直到有一天,...
-
樱桃树下 (林萨) 长佩2019-9-20完结酷哥攻x娘娘腔受。秦深:翘一次兰花指,打颜旭:嘤嘤嘤......啊!秦深:哼唧一次,打颜旭:师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