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你要说了的话沈岭哥肯定会要了我的命,”周尚赶忙拉住苏塘的手臂,劝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苏塘放下手机:“可以,你先说。”
周尚一脸颓相,叹了口气:“就前几天吧,我去你们学校的硕士生院帮学妹办点事儿,正巧碰到沈岭哥办手续,是一个公派出国留学的项目,他就跟我说再过半个月就要去英国读博,就一个人去。但他不让我说出去,谁也不能说,特别是你和程之涯。你说吧,他连这个都不跟程之涯说,不就是要分手的节奏吗?”
苏塘手拽紧被单不发一语,大阳穴青筋暴起。
一出病院,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沈岭,最后通过一位交友圈甚广的朋友,在一家KTV找到了沈岭。
他到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在包厢里闹得欢腾,乌烟瘴气,说话声、鬼哭狼嚎的歌声交织入耳。
给他透露消息的朋友一看到便上前,跟他寒暄了几句。
苏塘问起沈岭,那朋友不怀好意地笑道:“他啊,你也是不走运,他刚刚跟一个小年轻眉来眼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行,我找找看。”
那朋友不知道苏塘和沈岭有过一段,八卦地问:“怎么了,你对沈岭也有兴趣?”
苏塘笑着啐他一句“多事”,说罢便走出包厢外找人。
他凭感觉直奔向男厕,进门就听见打得火热的呻吟声和**不堪的肉体撞击声。
喘声相当熟悉。
他嘴角勾起,眼神冷漠,默默地抽起了烟。
不一会儿,那格厕所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仿佛也带着腾腾热气。
“不用回去陪你男朋友?”
“有你就够了。”
“他满足不了你?”
“他啊,没情趣,不过胜在够死心塌地的。”
“那,是我厉害还是你男朋友厉害?”
“你跟他比?当然你好玩儿多了。”
“既然好玩儿,那咱们就再来一次。”
“好啊。”
……
还真是……死性不改,苏塘怒极反笑。
他躲到走廊暗处,耐心等到沈岭虚软着腿从厕所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年轻搂住他的腰凑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而沈岭还亲昵地拍了拍那小年轻的屁股。
苏塘举起手机,连拍几张展现两人的亲密姿态,正面的、侧面的,都有。
点击保存,他沉着脸离开了现场。
苏塘曾经就这样痴心错付,如今他所爱的程之涯也注定在劫难逃。
爱之深,恨之切。
他已经给过沈岭机会,也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必再问了。
离开KTV之后一周内,他陆续又偷拍了些沈岭在gay吧跟男人亲密的照片,给除沈岭之外的其他男人脸部打上马赛克,以匿名邮件方式寄到沈妈妈工作的医院。
自打父母离婚后,沈岭便随母姓跟着母亲生活多年,尽管他在感情上很没道义,可对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却实打实的孝顺和崇拜,受身为医生的她影响从小就立志从医。他当惯了不让母亲失望的乖孩子好学生,跟男人厮混这件事无疑在狠狠地扇他巴掌。
以牙还牙,说到做到。
沈岭不是喜欢随意揉捏别人的真心吗?不是既要到处寻觅快感,又不想放过待他温柔的程之涯吗?
不知道会不会满意他精心准备的这个结局。
疼痛是最好的教育,程之涯迟早要睁开眼醒过来,看清他爱的沈岭是个什么货色。
既然早晚都要挨一刀,还不如由他亲自下手。
反正,不论这一刀多深,程之涯都有他给舔伤口,会愈合的。
*
五月中答辩一过,苏塘顺利毕业,收到杂志社的offer。
他一边收拾宿舍准备离校,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想让周尚顺道过来接他。
周尚的声音听着有点儿蔫,苏塘问他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前几天,沈阿姨不知怎的知道了沈岭哥跟男人好的事儿。她可气坏了,我就没见过她这么不讲仪态,当面扇沈岭哥巴掌且大骂他,还把他直接赶去英国,现在除了沈阿姨没人能联系上他。哎,反正就是一团糟。”
“那程之涯呢?”
“我哪知道?不过据说他跑去英国找沈岭哥,有够痴情的。”
等挂掉电话,苏塘连着拨程之涯和沈岭的号码,都是无法接通。
苏塘瘫在床上,双眸沉沉地望着天花板。
几天后晚上,他接到Eden的电话,让他赶紧来接程之涯。
苏塘想也没想就打车赶过去,在酒吧看到程之涯耳朵鼻子眼睛什么都还完完整整的,才舒了口气。
彼时程之涯醉死过去,用外套盖住自己的脑袋,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相一看就很没安全感。
Eden颇为无奈:“这里是酒吧不是旅馆,你赶紧搞定他。”
苏塘垫付了酒钱,一路背着个比他还高还重的醉汉,总算挪到距离最近的青年旅馆,开了间房。
进门的时候苏塘有点儿脚步虚浮,没注意就被地毯绊倒了,整个人砸在床上,被他背着的程之涯摔得更惨,脑袋直接磕在床头板上,砰地一声很响亮。
睡美人程之涯这下总算醒了,双手抱头缩在床的一角,看样子很疼,但咬着牙后跟没喊出来。
苏塘慌了神,连忙帮他揉揉后脑勺:“哎呦,别忍着,疼就喊出来。”
程之涯还是没答话,整个人蜷缩的幅度更大了,肯定是更疼了。
苏塘从行李箱找出热水袋,到洗手间装上热水,给程之涯敷一下脑袋。
一句“还疼不疼”还哽在喉咙,是因苏塘摸他的脸时蹭到一掌心的水,是泪水。
程之涯居然哭了。半张脸藏在被褥之中,露出的半张脸在窗外的月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星星泪光,刺得苏塘心肺皆损。
“程之涯,你,你怎么了?”苏塘一开口,发觉声音都在抖。
程之涯为忍住哭声,嘴唇都咬得快出血,下巴也一直颤抖。他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吞下喉间的哽咽声,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别,别看我。”
“好,我不看。”
苏塘背对他在地板上盘腿而坐,脑袋搁在床尾,与窗外凉凉月色默然对望。
身后隐约传来呜咽声,隔着厚厚的被褥,忍得那么辛苦。
苏塘用手机随机播放音乐,将音量调至最大,悠扬的乐声瞬间充盈了整个空间。
旋律明明那么欢快喜庆,他眼眶却热了。
第10章 替身
第二天睁眼时,苏塘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明明昨晚是趴在床尾睡着的。
程之涯不知所踪。
苏塘重新拨打他的电话,又是一个无法接通。
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床头柜台灯压着几张大钞,足够苏塘再住几个晚上青旅,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程之涯的字迹:
“From程之涯
别管我,我没事。”
来无踪去无影,这会儿装得倒是挺酷的。
苏塘将那张字条揉成纸团,心想,我不管你,谁管你。
程之涯摆明了想独来独往、自暴自弃,苏塘偏不让他如愿。
于是,每天早上苏塘准时守在环湖跑道上,跟他一起长跑蒸发当初爱上沈岭时脑子进的水。
程之涯还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样子,重复老掉牙的三板斧:别管我、我没事、你走吧。苏塘听得耳朵起茧子,甚至摸清了这三句话的排列规律。
他摆出无赖相,照旧跑他的:“这跑道又不是你家的,还不准我跟你跑同一条道?”
到了入夜时分,他便坐在酒吧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专心看程之涯买醉,重新补充白天好不容易蒸发掉的水分。
Eden找来一块镜子对准他,笑吟吟的:“快看看你自己,都成望夫石了。”
苏塘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拨开镜子继续盯人,眼睛简直像黏在程之涯身上。
旁人怎么可能明白,那家伙有一百种无法安全到家的可能性,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要不然,他就可能被哪个**的小妖精勾走,喝太多没钱买单,发酒疯得罪哪位不善来者,醉死了连个把他塞出租车后座、给司机报地址的人也没有。
就这样大半个月过去,进入热疯了人的七月盛夏。
这期间他跟程之涯对话加起来不足十句。两人清晨跑步时保持一致的步调,深夜又很默契地拉开少五个座位的距离,各自无声地饮酒。
偶尔有小男孩来搭讪,也被苏塘一一婉拒了。
Eden凑上来:“怎么回事?那个勾搭的小孩儿明明长得挺漂亮的啊。”
他话刚出口就有了答案,这段时间苏塘一双眼就没离开过程之涯身上。
“傻瓜,”他嘟囔一句,“你这样可是丢西瓜捡芝麻啊,吃力不讨好。”
苏塘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丢的就是西瓜呢?”
“谁要那种不解风情还为前任买醉的×冷淡男,找个知情识趣的小男孩多好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有道理。”
苏塘从善如流,坚决不改。
要么独身一人,要么在不同双人床上流浪,要么像看小孩一样看着程之涯。反正,时间怎么都会过去,总是要虚掷在一些人和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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