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总不会再看到东西南北了吧……名单上没有看到名字……”
“废话,他凭什么上?别人都是主播,他算哪根葱?”
“他最好是识相点别再出现:)不然下次就不只是送钟那么简单咯:)”
……
自从前两天被背后插刀以后,江牧的粉丝一直都有留心提防冕君那边的动静,因而没过多久,以上动态跟评论很快就被截图发到了粉丝群。
在依照惯例众嘲完截图中粉丝的心理智商之后,有人被其中的某句评论吸引了注意力:“话说我有点在意这一句,什么叫'下次就不只是送钟那么简单了'?感觉不止是脏话,有点意有所指的味道啊……”
然而一众讨论之后也是无果,她们又不可能抓着截图去追问冕君的粉丝,只能隐隐埋着疑问度过了这一晚。
可谁也没想到,次日群里有人毫无预兆爆出的一个大料,在解决了她们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在整个粉丝群体里投下了一道霹雳惊雷。
爆料者自称是江牧工作室的员工,为了自证身份,先发了一张打码的工作证,之后接连po出一组照片,内容依次为一份快递签收单,以及一张明信片的正反面,最后一张照片依稀看出拍的似乎是个人偶,但做了大片的马赛克处理。
“最后那张我涂了厚码,怕你们看了影响心情……那是个'尸体闹钟',看起来像是这段时间挺火的《惊魂曲》那个周边'女鬼闹钟'的仿品,但是仿得非常血腥重口味,除非品味足够暗黑猎奇,一般人应该都不太接受得了。”
……闹钟?
看到这个字眼,群里的粉丝们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包裹是冕君粉丝冒充木家饭寄来工作室的……署名送给东西南北。”
看到这句话跳出来,整个粉丝群霎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隐约嗅到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爆料者总结得也很小心翼翼:“因为还有其他几个礼物也是给小哥哥的,我们压根没起疑心就给送了过去,然后……”
“木大发了很大的火……负责送东西过去的那个助理小妹首当其冲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
cp粉向来是个属性很复杂的群体,并且很难做到求同存异,不同属性的cp粉之间通常说不了两句话就会摩擦出火.药味儿。尤其是碰到“拆逆”党的时候,双方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为过,各自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稍有碰撞都恨不得撕个你死我活……
然而,即使如此,各家cp粉间也有个共通的约定俗成:嗑糖也好,撕逼也罢,粉丝的事情只在粉丝内部解决,绝不舞到正主面前去。
祸不及正主——但凡搞cp都得有这么个基本共识。
于是,“木棉”cp粉的行为,可谓是稳准狠地冲破了江牧直播间一众暴躁老姐的忍耐底线。更何况这几天下来,她们本身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至此终于一个个都跟被点燃引信的爆竹一样,争先恐后地炸了开来。
丰叶——启动!
“@棉棉棉花糖 草!泥!马!!!NMSL!!!听清楚了吗!!!”
“我踏马受够了(╯‵□′)╯︵┻━┻忍尼玛的气!吞尼玛的声!专辑以后还能再发!小哥哥只有一个!本cp粉今天就是极端了怎么着吧!”
“@木之将死 你今晚不当着几百万观众的面把这些贱人的嘴撕烂,我特么翻山越岭也要摸到你家去把小哥哥偷出来!”
“偷小哥哥组队加我一个!”
“木大我ball ball你开炮吧!拿出你平时怼我们的实力!艹翻这群小学鸡!让她们知道一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抖S的瓜不是那么好拉的!冲鸭!!!”
——
对于丰叶上面的风波走向,梁冬西一概不知,事实上,这一天下来的录音室初体验几乎让他心力交瘁,根本无暇去吃瓜看热闹。
说好会对他放宽要求呢?假的!不存在的!
前面大半天跟江牧一起配的时候还好,大致下来都挺顺利,可到了下午,江牧不知道突然有了什么事情,一阵忙进忙出,最后干脆不见踪影。
然后,梁冬西的噩梦就此正式开始了。
外间那两个在江牧在场时,一直端庄文静得不得了的负责调控设备的小姐姐,这会儿隔着层玻璃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一脸嘿嘿嘿的蜜汁微笑。
梁冬西被笑得心里发毛:“……我还继续录吗?”
“录!怎么不录!”两个姑娘拿着台本一阵哗啦啦的翻,“……这句!”
梁冬西按照指示找到那行,又是一段明嘲暗讽的台词,不过这段不是录过了吗?难道他之前没配好?于是他便就此酝酿感情,老老实实又念了一遍。
外间两人默默听完,面面相觑,执手相看泪眼:“嗷呜他骂得好可爱!!!”
由于她们没有对着麦,梁冬西在里面隔了层隔音玻璃,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能满心迷茫地看着她们的反应——真的有糟糕到这种程度吗?
一直到最后,他已经把今天原定的部分录完,可外间两个老师还在跃跃欲试地不停要他翻新前面的内容。
配了一遍又一遍,梁冬西终于忍不住开始有一丢丢委屈了,小小声道:“你们好严格啊……昨天晚上江牧明明说可以了……”
听到这句小心翼翼的反抗——
小姐姐A捧着胸口:“什么?他昨天晚上说可以?他怎么这么坏啊!”
小姐姐B目光发亮:“既然木大可以,那我也可以呀!”
“……”梁冬西心累地直捂额头。
——又开始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终于等到傍晚时分江牧的身影重新出现,梁冬西几乎是逃跑一般地拉着他往外遛。一口气把背后四道热情洋溢的目光甩远,直到坐上车,他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副驾驶上。
“郑叔人呢?”
“他先去丰叶打点,我们直接过去,晚餐也在那边吃。”江牧坐在驾驶座,“安全带系好。”
梁冬西浑身发软,一动也不动,口中懒洋洋地嘟囔道:“本君乏了,懒得抬手。”
——这是广播剧里暗鸦的一句台词,过去一个下午里他来来回回重复了n遍。
江牧看他浑身跟没了骨头一样地瘫着,给他调了个舒服点的座位角度,微微倾身过去:“辛苦了。”
梁冬西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到这个半途落跑的家伙才是自己受了一下午罪的罪魁祸首:
“还不是你!半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江牧帮他拉过安全带,闻言极浅地勾了勾嘴角,顺着话哄道:“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是谁的错?
即便对方难得的态度良好,梁冬西依旧余忿难消,哼哼唧唧着:“我不管,下次再留我一个人我就不配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咔哒。
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响起,江牧的身形却微微顿了住。
他半个身子倾在身边人的上方,两人离得非常的近,以至于眸光微微一转,就能十分精确地四目相对,彼此似乎能透过眼底看到更深的地方去。
江牧的声音极低而沉,仿佛带着某种微弱的震颤,在这亲昵的咫尺之距隐隐荡开: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梁冬西:我要跟你在一起。
江牧:好。
作者:我要日更。
阴阳师(捂嘴):不,你不要。
kono荷官哒!
到了丰叶那边,在进场地之前,江牧接到了郑方的电话,由于周边声响比较嘈杂,他就走到了远一些的角落去接听。
梁冬西老老实实等在原地。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直播场地的入口,附近都是各种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以免杵在路中间打扰人家工作,他就靠着墙顾自安安静静玩手机。
半晌,突然有一道轻柔的嗓音在身前响起:“你也是D场的主播吗,干嘛站在外面不进去?”
梁冬西抬头一看,是个看起来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的,面相清秀,刘海有些偏长,带着副可爱风的圆框眼镜。
他瞥了眼前方场地,的确标了个符号“D”,看来对方应该是今晚十二个主播之一了。
“我不是主播,我是——”梁冬西突然微微噎住,这个自我介绍该怎么进行下去?
纠结了一会儿,以免含糊其辞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奇怪私生饭之类的可疑人士,他干脆把江牧当做挡箭牌搬了出来:“我是跟木之将死一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