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若怔了怔,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心又沉了,说到底就是他倒霉就是了,但是……等等,前面那个人?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秋言若立刻抓着小鹤的胳膊:“那个人在新房里?在床底下?”
小鹤被他忽然亮起的双眼弄得有些迷惑,不明白这个人忽然兴奋什么,但还是点头道:“是啊,怎么啦,你想使坏让他醒过来和你一起破这个局?唔……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这样做有点缺德啊,人家和你非亲非故的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啊呸,什么非亲非故,我俩的仇大了去了,说起缺德,他都算得上是我祖宗!哼,新房在哪里?”
心知小鹤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岁饮,秋言若沉下去的心再次浮了上来,一听对方又是重伤昏迷,之前那股子怨气,新仇旧恨的全都涌了上来,咬牙切齿的就要去算账,小鹤不明白二人之间的恩怨,但见他一心要去做搅shi棍,自己又生性好玩,就不怕死的带着他朝着新房摸了过去,这时候大家都还在大堂上,新房这里几乎没有人,二人很顺利就摸到了门口,左右望望没人,便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
进了屋子后,秋言若没心情去瞧这屋子的布置,朝着床就扑了过去,然后趴在床沿掀开垂下的被单往里瞅,一个修长的人影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下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了这人还活着的讯息。
一瞧那人的侧脸,秋言若当即咬牙切齿的伸手要去扯,边扯嘴里还边嘟嘟囔囔的:“你倒是轻松了,个杀千刀的,给我出来!出来!”
他一边轻轻的磨牙一边手里使劲儿,硬生生把昏迷的人从床下拽了出来,一旁的小鹤瞧着他一改之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也有些惊异,不由好奇这二人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让这年轻人把人拽出来以后下了死劲儿的摇来晃去的非要把人弄醒不可。
然而,岁饮是重伤昏迷,又不是埋头睡觉,哪有这么容易被弄醒,秋言若虽然咬牙切齿的摇来晃去,但目光触及他肩上那暗红的伤口,心头却忍不住一抽,手上的动作慢慢轻了下来,最后一松,手上的男人就‘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紧闭的双眸,不见丝毫苏醒迹象。
瞧着那男人‘碰’的一声摔在地上,小鹤肩膀一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啧啧道:“这得多疼啊,你下手好黑啊,真缺德。”
秋言若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还没见他对我下手有多黑呢,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而说归说,瞧着那人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心想刚才那一摔是不是真的狠了,便不由自主的蹲□,两只手轻轻抱起他的头,不自觉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对方仍无反应,一副软绵绵任人宰割的模样。
“啧啧,这人软硬不吃啊。”小鹤饶有兴趣的蹲在一旁,瞧着秋言若,呵呵乐了起来:“喂,做人别这么缺德啊,不过你要真的想缺德,那就下手狠一点嘛,这刚摔了就去揉,喂,舍不得啊?”
秋言若蹲在岁饮身旁,懒得去狡辩,可是眼见对方就是不醒,自己也没辙了,要真下狠手,他朝着岁饮的伤口比划了两下,还是丧气的垂下了头,他到底是下不了手。
不过,一旦一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去面对这无比诡异的死局后,秋言若瞪着岁饮,忽然打了个寒颤。
哼!破不了就一起死,反正我决不让你一个人活!让你平白好过!╭(╯^╰)╮
所以……
给我醒过来!!!
秋言若揪着岁饮的衣襟来回死命的摇,见对方不为所动,便伸手去捏扯拽拉那张英俊的脸,可是扯拽了半天还是没效果,一旁的小鹤乐呵呵的提醒道:“喂,这力道不行啦,啧,瞧我!”
她笑着给秋言若比了一个狠狠的扇耳光动作。
秋言若一愣,回头去瞧那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的想,如果让他发现自己扇他耳光,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一想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阎王锁,秋言若的眼神不自觉的瞟了眼男人的腰部,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装有玄晶的盒子。
迟疑片刻,接着,他小心翼翼的缓缓伸出手,在小鹤疑惑的目光中,将那个盒子轻手轻脚的解了下来,系在自己身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后,那人仍无反应。
“喂,你干嘛?打人还带打劫啊?”
秋言若不理小鹤的疑问,眼下也别无他法,把玄晶系好后,也没心情去验真假,接着伸出白皙的手,伸到岁饮的脸上,左右比划了一会儿。迟疑半晌,终于,心一横,眼一闭!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_^)~小秋~蹂躏岁饮蹂躏的爽快不?
第62章 世仇
“啪!”
一个脆生生响亮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甩的岁饮头都朝旁边一偏,一旁的小鹤故作惊叹的捂着嘴巴赞叹道:“哇,啧啧,好气魄,好气魄!”
这一个耳光甩的秋言若自己手心儿都发麻,再看岁饮,却仍是没什么动静,就在秋言若忐忑的想着是不是他本来要醒了,结果被自己这一耳光又给扇晕了。
然而,他并未忐忑太久,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就渐渐有了动静,也许是之前的折腾刺激到了,也许是这一个耳光奏效了,岁饮紧闭的眼帘微微一颤,人还没醒,却先皱起了眉,长长的睫毛在秋言若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蒲扇了两下,而后缓缓掀开。
“啊,奏效咯。”一旁的小鹤幸灾乐祸的瞅着面前二人,见那昏迷不醒的男子悠悠醒来,再看秋言若一脸忍不住的忐忑,隐隐的便猜到了二人大致的关系,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机,那个转醒的男子,似乎也不是一个方便八卦的对象。
只见岁饮缓缓掀开眼帘后,只觉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于是蹙眉,瞅着眼前一脸如临大敌的人,觉得有点眼熟,眯着眼睛瞅了一会儿,昏沉的大脑才开始缓缓转动。他转转眼珠,瞟了眼四周,又瞧了眼蹲在一旁的那个清秀无比的小女孩儿,最后,目光落在了面前坐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顿了顿,他便想起这是谁了。
“哟……”招呼还未打完,如临大敌的秋言若眼尖瞟到岁饮腰间的匕首,眨眼就拔了出来,锋利的刀刃一把抵住岁饮的脖子,阻止他开口:“闭嘴!也别动!听我问,是就眨眼睛,不是就摇头!”
岁饮躺着瞅了他一会儿,直看得秋言若心里发毛,其实他对付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什么好办法,甚至没有办法。
三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在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后就轰然倒塌,又不由自主的变成了那手足无措的笨蛋,尤其想着二人相差甚远的实力,更觉无望,可如今不同,岁饮的伤势之重他也明明白白看到了,虽然不明白那随着伤势爆发的蛊毒究竟是何人下手,但跟在天瑜身边三年,再不济也知道如今的岁饮已大不如前,大致恢复了的自己对付这样一个岁饮,还是可以游刃有余的。
前提是,他不去看岁饮的眼睛。
或者是脸。
他一直很奇怪,也忍不住敬佩,心理承受能力到达哪种程度,才能做到岁饮这样的天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他几乎从不见他惊慌过,迟疑过,永远是这么一副玩世不恭,万事在握的沉稳与淡定。
就如现在,即使刀锋抵住了脖子,他仍是用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打量着自己,不见慌张,不见惊惧,好似抵着他脖子的并非是一把匕首,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什么东西。
面对这样的岁饮,他从来不知所措。
但岁饮这次却出奇的配合,眨了眨眼睛,张口无声的说道:“你问吧。”
话语唤回了秋言若神游天外的意识,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与小鹤使了个眼色,会意后,缓缓道:“你了解这个义庄?”
岁饮想了想,眨了眨眼。
秋言若心头一松:“你知道怎么躲这死局,可知如何破局?”
岁饮眨眨眼,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你知道躲?但不会破?”
岁饮眨眨眼。
小鹤愣了愣,当即道:“他骗你的,会躲就绝对会破,否则他根本走不进来。”
秋言若瞧瞧小鹤,又瞧瞧岁饮,直觉的相信了小鹤,又见岁饮没藏在面具下的半张脸上咧开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更是怀疑:“喂,你别瞎扯啊!”
他说着,手中刀锋微微向前一倾,锋利的刀刃立刻在岁饮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痕迹,秋言若瞧着那道伤口,心头有些发麻,但手没收回,片刻后,鲜红的血就从皮肤下涌了上来。
岁饮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道:“找个东西给我包扎下,血腥味儿太重的话,一旦被发觉,咱们可连骨头都不剩了。”
秋言若不知该不该信,一旁的小鹤倒是干脆,直接掏出个手帕,让秋言若将刀锋偏了偏,然后将那伤口包住,接着一把掀开岁饮的面具,直直的瞅着面前的岁饮,盯着那张脸瞅了半天后,小鹤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冰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