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了,凌澜才咳了咳,解释道:“方才只是和似玉闹着玩,谁知他竟然这么不禁闹。”
弈离没答,盯着他半晌,然后说道:“你有黑眼圈了。”
“许是马上要比赛了,忧思过重,这才没休息好。”
“注意休息。”
难得从弈离嘴里听到关心的话,凌澜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两人相顾无言,坐在桌子两边喝了一上午的茶。
午时,三宗十派和四国的各路参赛者齐聚一堂。
凌澜坐在台下漫不经心地听台上人宣布规则。
“明日就开始比赛了,你怎地一点儿不着急。”钟钰棋怀里抱着熟睡的小似玉,嘴上说着不敢苟同的话,看神色却也没有几分着急。
凌澜转过头看向他,认真道:“我很着急。”
“那你可有听清此次比赛的规则?”
他点头:“自然。”
这一百人在初赛中将会直接刷掉一半,然后在之后的每一场比赛中都会刷掉十个人,直到剩下最后二十人,才开始采取两两对决的方式决定名次。
钟钰棋挑眉:“你心里有数便好。”
听完冗长的开场白和比赛规则,又心不在焉地听完台上主持人的客套话,凌澜已经昏昏欲睡。
弈离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环境,忽地心头一动,将凌澜拍醒。
凌澜吓了一跳,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西北方向。”弈离低声说道。
凌澜眯着看过去,不确定道:“昨日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伍让?”弈离也没记清。
伍让瞧见凌澜望过去的眼神,笑着点头示意。
“这人有问题?”
弈离皱着眉头:“不是好人。”
想起方才对方似有若无的打量,弈离心中不安更甚。
凌澜倒是不以为意:“他本来就不是好人。”
“你对他提防些。”弈离提醒道。
“你才应该对他提防些。”凌澜打了呵欠道:“那人一看就小肚鸡肠,昨日你那般对他,估计早就怀恨在心了。”
弈离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眯着眼道:“不怕死,就让他来。”
伍让那厮很快被两人忘在脑后,凌澜借赛前放松为由,硬是拖着弈离外出瞎逛。
“三十争霸赛没有复赛,一旦被刷下来此次比赛也就结束了。”弈离淡淡说道,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凌澜却听出了其中的关心之意。
他笑眯眯道:“放心,我有数。”
弈离神色微动:“隐云宗虽然极少从‘三十赛’的选手中挑选弟子,但以你的资质,或能得到长老们的青睐也未必。”
“为何?”凌澜问。
弈离看向他,面露不解。
凌澜将话补充完:“为何贵宗门不从这些选手中挑选弟子?”
“神隐宗收徒讲究少而精,再者更喜欢功法纯正的武修,其弟子大多数从小便在宗内修习,修习的也都是宗门精挑细选的典籍,次等武修世家出身的弟子宗门一般看不上。”
凌澜正想问,凭什么弈离认为他能够得到神隐宗长老的青睐。
弈离却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不一样,你的天赋很高,资质难得一见,长老们极有可能对你另眼相看。再者,宗门也并不是完全不收‘三十赛’的选手,只要能取得前三名,且有心想加入宗门,宗门一般不会拒绝。”
“如此说来,我须得在‘三十赛’大出风头不可,否则,贵宗门还看不上我?”凌澜语带戏谑道。
弈离愣了愣,下意识反驳道:“不会的,你天赋这么高,况且有我在,师尊定然会点头的。”
凌澜凝眉,看向他:“你希望我能进贵宗门?”
弈离点头:“自然。”他将脸转向一边,颇不自然道:“既然你始终要入‘三宗十派’,倒不如入了隐云宗,至少有我在,你不必受先入门弟子之气。”
凌澜倒不怕受气,就算真对上了,他也丝毫不惧。
他没将这话说出来,转脸看向弈离认真道:“既然你希望我进隐云宗,我就一定会进隐云宗。”
这句话似承诺,似誓言,凌澜说得无比坚定。
弈离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看向前方,高冷道:“嗯,那就好。”
‘三十争霸赛’如期举行,也不知是不是弈离的话起了作用,凌澜的表现有如神助,一路顺利闯过前几轮,成为‘三十赛’上当之无愧的黑马。
钟钰棋也不敢落后,不疾不徐地进入决赛。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却是任宁,那个其貌不扬,一副书生样的邻居,虽然表现得比较吃力,但居然也跌跌撞撞进了决赛。
而一早放狠话的李修仁,早就不知道在哪一轮被刷了下来,灰溜溜地收拾包袱回去了。
不出所料,决赛二十人中留下来的四国选手,居然只有区区六人,其中两人来自水国,两人来自烈云国,古蒙和沧月国各占一人。
这般成绩竟还比之前好上几分,据说往届比赛只有三四人能站在决赛的赛场上。
如此境况,自然少不了引起一番热议。
“你们听说没有,这届‘三十赛’四国选手居然有六人进了决赛。”酒肆里,苍灏本土市井小民兴致勃勃地讨论道,好似谁先将第一手消息说出来,谁就胜了一般。
先开口的是个白净小生,他刻意压低声音神秘道:“这可是‘三十赛’开办以来头一次,咱们有幸见得,也算长了见识。”
或许是他将气氛压得太好,身旁之人纷纷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同桌人一壮汉不屑道:“嘿,这事谁不知道,‘三十赛’可是咱们苍灏最大的盛事,这事早就传开了。”这人故意将音量提高,仿佛嘲笑对方消息不灵通。
书生不服气,张口欲争辩,却看对方壮如牛的体型,想了想道:“那你可知是哪六人?”
壮汉嗤笑一声,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将六人姓名来历一一细数给他听:“这六人,其中两人来自水国,一人名唤任宁,一人乃是白家人,名唤白岑,这个白岑可是出了名的高手,水国白家小辈中的第二高手,仅次于白家少主之下,不可小觑。”
白家乃水国第一世家,就算出了水国也是有几分名气的,众人听到这,暗暗对白岑多了几分赞许。
书生又问:“那剩下四人呢?”
见周围人来了兴致,壮汉不免多了几分优越感,胸脯一挺,继续道:“再说那沧月国,虽只有一个莫旭宇,但实力也不弱,据说比之白岑只高不低,向来有南白岑北旭宇的说法,不过未曾见过两人对上,到底谁更胜一筹,暂时不得而知。”
“那古蒙呢?”旁边另一听客好奇道:“古蒙也只余一人入围,不知实力如何。”
壮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古蒙这位……”
书生挑眉:“怎么?不好说?”
壮汉摇头道:“那倒不是。”他说道:“这位在古蒙也是个名人,听说曾经昏睡两年,灵力修为全废,醒来不过一年,却能披荆斩棘入围‘三十赛’决赛,他的真正实力,确实不好说。”
书生微微一笑,跳过了这个话题:“既然这位说不准,兄台不如与我们说说剩下那两位。”
书生倒了杯水递给壮汉,客气道:“请。”
壮汉这便又来了兴致:“最后再说说这烈云国,这次参加比赛的十人中,皇室中人占了三个,但留下来的只有一位九皇子,这位九皇子不显山不露水,论名气比不上两位兄长,论受宠程度,也极少听说烈云国国主对其偏心,想来是不受宠,平日里便都将工夫花在修习上了,这才闯进决赛。”
“好没道理,烈云国国主膝下二十余个子女,又哪里能对谁偏心,如此便说不受宠,也太过武断了些。”
壮汉被人打断,本是不悦,但见书生笑语盈盈的模样,竟还挺养眼,便将怒火压了下去。
“烈云三皇子七皇子和十三皇子素有贤明在外,烈云国主将大大小小能攒名声的好事都交于几人做了,如此若不叫偏心,如何才能叫?”
书生点点头:“兄台说的是,是在下眼见窄了。”
壮汉也不生气:“怪不得你,这些轶事,咱苍灏向来不关心,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周围旁听之人纷纷点头,他们苍灏人确实对外界之事知之不多。
书生笑了笑,正欲向对方打听最后一人,只见门外忽然进来两人,朝另一张桌上坐着的人走去。
他转过头,颇为抱歉道:“在下现有些事,恐不能听完兄台之言,还请见谅。”
壮汉心情不错,一挥手,便让他走了。
其余人好奇心却是不减,纷纷央求壮汉将最后一人说完。
☆、冲突
方才走入酒楼之人正是伍让和郑碾,钟钰棋眼珠一转走进后院,再出来时已然换了一身打扮,不知从哪儿拿了一顶帷帽,轻扣帽沿,往下一拉,便是亲娘来了也认不出。
就连方才唾沫横飞的大汉瞧见他,也只是微微看了一眼,竟半点未看出他就是那不久前离开的玉面小生。
他不动声色坐在伍让两人邻近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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