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闻予很肯定地回答,“我希望是Alpha。”
一定得是Alpha,他喜欢的男孩分化成为了Omega,所以他至少要成为与他相衬的Alpha才行。
他这样想着,却迟迟等不到性别分化的到来。当同龄人已经差不多分化完毕,他的父母带着他去医院做过检查,得出的检查结果是他的腺体完好,只是发育迟缓导致分化推迟。
会推迟多久,医生也没能给出个具体的时限。
三年后,比闻予和池疏小几岁的闻格也分化成了Alpha,分化的那一天,闻格张牙舞爪地像只捕猎小豹子,差些把同屋的Beta保姆给啃了。亲眼见到Alpha失控的闻予着急忙慌地把闻格按牢在地上,将预备的A抑制剂打进她的血液里,陪了她整整一夜。
闻格跟他提过,她说AO之间的适配度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如果可以,她很希望与自己相配的那个Omega是池疏。
Alpha很危险,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赶得上池疏遇见属于自己的那个完美适配Alpha的一天。无论是谁,就算是闻格,他都不会答应。
闻予变得提心吊胆,试图将池疏围圈在他的保护圈内,甚至在得知池疏填报的大学志愿之后不顾家人反对,填了与池疏的志愿一样的大学,费尽心思诱拐这个人搬宿舍与他同居。
起初池疏是不答应的。可当池疏亲眼看到他在同龄人的恶意和怜悯中茫然无措时,池疏心软了。
闻予明白池疏和他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认为他是在可怜自己。可谁都不知道,闻予巴不得池疏可怜他。
可怜兮兮的第二性别的男人最容易欺瞒蒙蔽感性的Omega。只要把池疏留在身边,即便被闻格拆穿无数次地说卑鄙,他都能坦然相对。
只要能让池疏属于他,怎样都可以。
“哥你别太过分了,我找池疏喝杯咖啡聊聊天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
周末,闻格好不容易把池疏约出来联络感情,谁知咖啡还没喝一半,就看到闻予黑着脸进来把池疏拉走。这样也就罢了,闻予还当着她的面说:“Alpha都是坏东西,离他们远一点。”
闻予这句话明显针对她,闻格不悦道:“上次我可什么都没做,况且池疏又不是你的,你至于吗?”
俩兄妹你一句我一句地在咖啡厅里相互冷嘲热讽起来,听得池疏眼皮直跳,赶忙当了个和事老,好声好气地哄着二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别吵了,都赏个脸一块吃饭呗。”说话,闻格扯扯嘴角冷哼一声,闻予也蹙起眉头神色凝重。
池疏喜欢重口味,兄妹俩就陪着他去吃火锅。闻予和闻格像是在互相较劲,全程自己没吃多少,都只顾着帮池疏涮好堆进碗里,本该是最能调动气氛的一顿晚餐,都被今天十分不对付的俩人弄得很是尴尬。
吃完晚餐,闻予严厉驳回闻格要住他们家的想法,把人送进酒店,出来时,池疏蹲正在酒店门口的花圃旁边看那几朵开得极好的蔷薇边着等他。
公寓离酒店不远,闻予没开车,俩人打算一块散步回去。路上,池疏拉着闻予拐了远路找到一家烘焙坊,买了两块桃子味的奶油蛋糕打包回家。
出了烘焙坊,闻予看着池疏手里的蛋糕满是疑惑:“是不是晚餐没吃饱?”
想起晚餐那一顿惨烈的火锅,池疏哭笑不得,他把蛋糕塞进闻予手里,说:“你今天心情不好。”说完,闻予表情微怔,偏头看池疏的眼睛眯着笑:“我以前听闻叔叔说你喜欢这个口味,吃了心情会变好。”
闻予因突如其来地揭穿喜好烧得脸上一热,仗着夜黑灯暗死不承认。池疏的手还牵着他的,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池疏的温度烫得灼人,池疏像是忘了要松开,只顾着小声劝闻予:“闻格年纪还小,你别总对她这么凶。那天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她,是我自己在外面不小心,你别那样怪她。”
池疏的声音又柔又低,一个一个的音节敲进闻予的心脏。许是手中袋子里的蛋糕飘出的,他嗅到丝缕若有似无的桃子甜香,沁入鼻息滑入喉头几乎要麻痹神经,让他有些微的眩晕感。
“你好烫啊。”
池疏终于发现了,低头捏了捏他的手心,觉着体温实在不对,又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闻予只觉得心脏被人猛地一击,撞得他头晕目眩,他被吓了一跳,紧张得失去组织语言的功能,只知道呼吸和僵直着身体任池疏触碰。
池疏的手背贴着他的额,清澈的甜香从手腕脉搏处缓缓沁出,勾得有瘾的男人想要捉住精致的腕骨狠狠地深嗅,他爱极了这个味道,如同初次品尝掺了罂粟的糖,深陷其中而欲罢不能。
“闻予,我好像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池疏收回手抬起脸凑近他闻,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你今天是喷香水了么,这个味道好舒服。”
陆.分化
闻予的身体烫得池疏几乎要融化,低喘声蓦地落在耳畔,含着春情的潮气呵着他的耳廓,痒得池疏的心脏一阵激荡,接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将柔软的嘴唇轻轻覆上他的,厮磨舔舐。
池疏意识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寓,清醒时,他正被闻予死死压在玄关紧闭的门上,牙齿上的力道逐渐重了,犬齿刺得他脖子一阵一阵的疼。
“闻予……嘶……”蛋糕失手落地,池疏被闻予啃得生疼,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去推闻予的胸口,他已经意识到闻予现在的状况,小声道,“你松一松……嗯啊……别、别咬……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男人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捉住他的手腕作恶咬了一口,松嘴时手背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池疏被闻予弄得双腿发软,声音哽在喉头一声也骂不出。闻予紧紧抱着他,怎么也挣不开,急得他红着鼻子眼泪直打转。
他虽然喜欢闻予,可若是他放任闻予在不清醒时做出有违本愿的事情,等闻予醒来可能会怪他恨他,说不定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需要抑制剂给闻予打一针,然后再用其他的办法把分化的火给泄了,这样至少对他对闻予都好。可闻予哪里会听他的话,只觉得叼在嘴边的肉要逃,把人一拉一托抱进怀里,径直走进房间一把将人扔上床榻。
池疏扑腾一下撑起身,趁闻予不察动作麻利地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一管晶蓝色液体,他空出一只手拆针头的包装,还没来得及装上,就连人带抑制剂被猛地拉至床尾。
手中的抑制剂被闻予抢走扔到一旁,碎裂声清脆却被一声惊叫掩盖完全。闻予不讲任何道理,扣着他的腕压上来,湿热的唇舌贴着他敏感脆弱的腺体,Omega本能的恐惧让他冷到发颤。突然,池疏仰起脖子,身体猛地战栗,眼泪从睁大的眼中滴落,发出沙哑的悲鸣,几乎令人休克昏迷的疼痛直击他的神经。
腺体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像是破了口渗出血液。他太疼了,像留着锈的钝刀子一遍一遍磨断他所有的痛感神经。他脑袋里嗡嗡响着声,手臂绵软提不起一点气力,任由失控的Alpha强行进入他的身体。
他动弹不得,只能哭,哭着求闻予放过他。他近乎卑微的姿态低声地求闻予戴套,却被以更为深入的操弄回绝,他哭哑了声抽着气,呼吸被顶弄得散乱,崩溃着摇头胡乱地求闻予不要那么用力进入生殖腔。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要死在这个男人的床上。他的下半身已无知觉,却清晰听到交合的下身拍打的水泽声,那是Omega便于交媾天生分泌的润滑剂,即便混杂着不淡的血腥味。
疼痛的叠加麻痹一切感官,终究使池疏的意识迷失于残破中。
意识回笼,闻予低头所见的池疏昏迷着,身下床单被染成可怖的血色,满身狼藉,他如坠冰窖。
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终究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闻予还记得在医院里,自己当着父亲的面向池延下跪,他求池延同意池疏和他结婚,一遍一遍说着无论池疏的身体能不能恢复,他都有责任用一生去照顾。
池延从头至尾都没看闻予一眼,漠然地告诉他,他们会给池疏做手术,消除池疏身上所有属于他的印记。
“闻予你觉得你对得起池疏么?”池延没等他回答,离开了。
闻予终究没等到再见池疏一面,他被关在闻家别墅里,勒令将去美国接手一间半死不活的公司。闻格来看过他,先是红着眼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又抱进他的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池疏做了标记祛除手术,”在闻予登机去往美国的当天,闻格终于向他透露关于池疏的消息,“池家请了很好的医生给他做的手术,会将手术后遗症的痛苦降到最低。”
说这些话时,闻格嘴唇发抖,她曾经在医院里见过因手术后遗症崩溃失控的Omega,疯魔得可怜。
闻予拿着登机牌的手止不住发颤,他憔悴许多,脸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痛声道:“是我对不起他。”
他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彻底失去关于池疏的所有消息。
闻予翻过一页,心情沉重一如往昔,他想知道自己离开后池疏去美国做了什么,可资料上只有寥寥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