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懂我的良苦用心吗?”
陈树低着头,没敢看他妈的眼睛。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对不起。
陈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在沙发上不停发着抖。
不知不觉,薄林的三天期限就要到了。可是他什么东西都还没整理,甚至连搬不搬走都还在犹豫。
说到底,其实是他自己不敢走出这个房子罢了。
叶一的钢琴还静静地躺在书房角落。
他们一起淘的唱片机还在抽屉里。
她扎头发的发绳还整整齐齐地挂在卫生间。
他妈偶尔来看他时留的字条,也都被他细心地整理进了小盒子后再推入床底。
原以为那段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念想的距离。
当初和叶一分手后,陈树并没有立刻将那些与她有关的物品及时清理掉。以至于今天陈树的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还留着叶一存在过的痕迹。
洗手间的角落里放着叶一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面膜。
书柜里放着她大学成堆的专业书。
阳台上还摆着她一时兴起买的多肉,虽然早已经枯萎了。
这个房子,不仅是他妈费了半生积蓄为孙子攒的学区房,还是他与叶一有着独一无二回忆的地方。
他根本不敢离开,也眷恋着不肯离开。
“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了。”
陈树将手背放在眼睛上,轻轻一拭就湿了一片。
我只是个过了这么多年还被困在过去里的胆小鬼罢了。
这样没用的人,真的可以给薄林一个他期望的未来吗?
夜已尽深。
今晚没有月亮。
远山黢黑一片,成片的乌云极具压迫性地霸占了整片天域,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小区草丛里的蝉虫嚣张得很,纷纷鼓着肚皮,此起彼伏地发出大得惊人的鸣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薄林戴着口罩倚在车旁,不时掏出纸巾拭汗。
明明可以在车里安心地享受空调,他却仍要固执地站在外面,像是刻意地受罪一般。
他闭着眼,感受着炽热的空气将他层层包裹,感受着一滴又一滴的汗浸洇湿了衬衫,再热烘烘地黏在皮肤上。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响动,他猛地一睁眼。
只见沉重的夜幕之下,一个人正费力地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行走着,右手艰难地举着手机,正在与对方说着什么。
“喂您好……是的是的……我就快到门口了……”
“……麻烦你了”
陈树无暇顾及身旁的景色,只一个劲地低着头往前走。
此时,一辆熟悉的车横在了他面前,
“这是……”
他仿佛认了出来,却又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只得惶急地左顾右盼。
他转过头,终于与薄林对上视线。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我现在取消订单,等会付您违约金。”薄林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看着那人一步步地走近,再看着那人夺过他的手机跟司机商量取消订单。
“你……你怎么……”陈树涩涩地开了口,颤抖地摘下薄林那张被汗浸湿的口罩。
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为什么还在这里等我。
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进车里。
你为什么……
陈树的手贴在薄林汗津津的脸上,感觉到那人轻轻地将脸往他的掌心蹭了蹭,眼泪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的身躯又热又烫,像一团火一样紧紧拥住了他。
他听见薄林沙哑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恨意:
“要是你再晚下来一分钟,我就要上楼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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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树狐和柏林兔的故事
树狐原来是只Beta狐,不料被他得罪的人抓住,成了腺体改造计划的试验品。
因为后颈被植入了白兔Omega的腺体,树狐最近时不时会像个Omega一样地发情。
看着不属于生/殖/器官的地方每次发情时都会变得瘙痒难耐,甚至会流出很多让他难为情的水来。
树狐感到恐惧极了,于是在某次腺体测试前夕,他逃了。
树狐往西边逃,逃到了兔子国。结果被当成敌人抓了起来。
“狐狸是兔子的天敌!这个家伙应该被处死!”
“可是我总觉得他身上有某种兔子的气味……”
“该不会他刚吃完某只兔子吧!”
“处死他!处死他!”
这时,兔子国的首领柏林兔缓缓开口了。
“大家稍安勿躁。”
他打量着眼前这只奄奄一息的狐狸,发现他身上竟然真的有兔子的气息……
“先把这只狐狸关押到我的房间里,待我晚上来审一审他。”
【有没有后续看心情(*?︶?*).。.:*?】
薄林在城东的月江区的“烟汀”有一栋别墅。
烟汀是A市众所周知的富人区,许多知名的企业家和老总都在这有房产,也有许多有名的政界人士低调地在这买了房。总而言之,这里并不是那种光有钱的土豪暴发户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有资格持有房产权的人,大多数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与影响力。
小区对出入人员与车辆的管控都很严格,有时还会采用人脸识别来监测外来人员。
烟汀烟汀,名字倒也风雅,取得正是苏子“鱼翻藻鉴,鹭点烟汀。”一句,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整个小区就坐落在A市最繁华的地段——屿川区白鹭湖的边上。
屿川区虽喧嚣繁华,但与屿川区隔了一个白鹭湖的月江区,却僻静得像与世隔绝一般。只有在盛大节日时白鹭湖畔燃起焰火时,才会热闹一些。
陈树不是第一次来薄林家。
但这次来却仿佛有了全新的感觉。
以往的那些担忧与恐惧仿佛已经渐渐消失了,此刻的他心中除了紧张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期待。
“陈老师——”
“嗯?”陈树跟着薄林进了门,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久无人居的气味,暗漆漆的一片。他循着记忆在墙上摸索着开灯,不料却被人扣住了手,狠狠地抵上了墙。
“!?”
陈树的身子还没站稳,下颔便被薄林用手指掐紧抬高。
黑暗中,他看到了薄林的眼睛。
明明是棕茶色的瞳孔,陈树却仿佛看见了至浓至深的黑。
那么浅的眼底,此时却像个无尽的深渊一般。先前许多被生生压下的东西又浮了出来,像打翻的调色盘一般,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混织在一起,最后形成了如墨的深黑。
“你……”陈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连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什么时候被取了都无知无觉。
还未等陈树说话,那人便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又狠又准地封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唇,像溺水的人贪婪地汲取着有限的空气一般,用炽热的唇舌掠夺着那人残存的理智。
与先前暧昧又火热的吻不同,与先前薄林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
这是个无关情/欲的吻。
没有技巧,没有取悦,没有缠绵。
只有占有——出自身体本能的占有。
他吻得太用力,以至于陈树都忘了挣扎。
客厅还没来得及开空调,闷热的空气熏得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身的汗。
“啪嗒——”
一滴汗落在了陈树的鼻尖。
——像滚烫的眼泪。
他一怔,想要推开身上那具紧紧覆着他的躯体。
“薄……唔……!”
不料那人却继续不依不饶地缠上来,顽固地撬开陈树的唇齿,不管不顾地进入地更深,像个固执的小孩一样,非要耗尽陈树口中的最后一丝氧气。
这是薄林吗?陈树茫然地想。
薄林对他的动作一向温柔体贴,除了在床上凶了点,但在接吻方面,还是贯行着他一向克制又轻柔的风格。
有时往往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都能撩拨得他耳根通红。
可是面前这个动作粗暴,像个青春期第一次接吻的少年一般毫无章法的人,真的是薄林吗?
“你是我的。”
双唇相离的见隙,他听见耳边有人喘着粗气低哑地道。
“你是我的——”
薄林的头埋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捁着他的腰,生怕一松手陈树就会逃掉似的。
你是我的,你终于是我的,你终于只是我的了。
黑暗湿热的角落里,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剧烈喘息声。
又过了良久,两人紧密相贴的胸膛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吓到了?”陈树感觉到那人叹了口气,覆着他的身体逐渐拉开了距离。
“一想到你要来,我只是……太开心了……”声音带着些懊恼。
“所以……有点得意忘形了。”
陈树倚着墙,看不清薄林此刻的表情,只听得他的语气渐渐低落了下来。
“你……不要怕——”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把陈树给碰碎了一般。
见那人仍旧沉默着,薄林心中既失落又悔恨,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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