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陈老师别怕我,好吗?”
陈树怔了一瞬,感觉身后那人细细密密的吻隔着衣物落在了自己的肩头上,环住腰的那双手也顺势松开了禁锢,转而轻柔地放在了他的腹上。
“别怕我——”
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撒娇意味,令他恍神之间便忘记了挣扎。
见怀中那胆小的兔子逐渐被安抚了下来,薄林便得寸进尺地将头凑到了他的耳畔,低声呢喃道。
“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陈树还没来得及应答,却觉身后那人将他抱紧,用手估摸着在腰际丈量了一圈,幽幽叹了口气。
“你一定很想我。”
不是疑问句,是笃定的陈述句。
陈树被他这句话激得心口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过去的日子里,他总想着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要和薄林分开,因此便时刻克制着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年龄小了一轮的年轻人的感情。
拒绝和他的同居,拒绝他同游的邀请,拒绝在这段感情中盲目的沉溺。
冷静与理智告诉他这段关系没有未来。
感情却像是走了偏道似的,自顾自地一往情深。
陈树有时会悲哀地想,差不多可以了,将关系定格在酒店里的那一个小房间,做个固定的长期炮友,以后分开时也不至于那么难堪。
可他偏偏又失足于薄林给予他的温柔中,像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桃花瘴里,越陷越深。
他变得越来越依赖薄林,也变得越来越脆弱。期待着薄林给他的爱,又恐惧薄林给他的不是爱。
以至于如今,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心理防线全都瓦解,心甘情愿地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感觉到身后那人复而平稳的呼吸声,陈树僵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暗中安慰自己:在薄林面前丢的脸多了去了,难道还少这一回吗?
给自己做完充足的心理建设后,他才放心地阖上了眼,倒头窝在了薄林的怀里。
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鸟雀的清鸣,一缕盛夏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泄了出来,在地毯上映出了个明黄的亮斑,今天想必是个好天气。
等两人睡起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楼下只有油条和豆浆了,我还带了一份烧饼。”
趁着薄林起身去冲澡的时间,陈树下楼去早餐铺转了转。
他已经很久连楼都没下过了,薄林不在的日子里,他总靠着点外卖混日子,时常一觉醒来便是正午,连早餐这顿都省了。
不知道薄林爱吃什么,陈树便中规中矩地买了油条配豆浆,沿途看到了卖酸菜饼的,也一道顺了过来。
“我都行。”刚出浴的薄林浑身上下只挂了条浴巾,发稍湿淋淋地冒着白气,柠檬浴露与男性荷尔蒙的气味交杂着,在闷热的空气里显得十分清新。
“那我吃油条吧,烧饼给你。”陈树扶了扶眼镜,撇过隐隐发烫的脸,莫名有点不敢看薄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薄林身上的沐浴露刚好是他常用的那款。清爽干净的青柠味混着水汽氤氲在客厅里,让陈树有一种薄林整个人染上了他的气味的错觉。
薄林托着腮,看着对面那人又莫名局促地红了脸,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你昨晚……怎么突然过来了?”
陈树见薄林在看他,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他家在城西偏靠市中心的位置,但只是个两房一厅还不到100㎡的单身公寓而已。但陈树知道,薄林在城东可是有栋价值不菲的豪宅。
两人家的距离实在太远,再加上之前相聚的日子又少得可怜,于是便约定了在酒店碰面。
陈树不知道薄林是什么时候回的A市,也想不通他昨晚绕了大半个城到折自己家里的原因。
“因为我想你了,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薄林慢慢地道,看着陈树一脸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笑出了声。
昨晚飞机落地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想要早点见到陈树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于是在司机送他回家的路上,提出了先绕道去陈树家看看。
薄林的本意只是将车停在楼下,遥遥地望上一眼就行了,由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的缘故,他也没想打扰陈树休息。
不料却见陈树的房间深夜还亮着灯,薄林心下便生了几分担忧,礼貌地叫司机将他卸下来,自己用陈树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锁。
薄林撑着头望着陈树,见他不时抬头望望天花板,不时低头看看桌上的烧饼,看来看去就是躲闪着不肯看自己,不由好笑地问道:
“陈老师,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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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更一发~明天接着考试【卑微】
很多年以后,陈树问起薄林,会不会觉得自己至今都不敢直视他眼睛这件事很窝囊。
薄林听后笑着说:“我听说,‘感到局促不安’、‘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都是是一个人心动的表现。”
“我很高兴。”
“因为陈老师永远对我心动。”
然而现在的陈树闻言后只是一怔,下定决心后才鼓起勇气朝对面那人投去一眼,而后又像是被薄林眼里的笑意给吓到似的,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薄林面上虽笑着,心里却黯了黯。
他其实希望他的陈老师能更加自信一点。
自从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薄林总能隐隐察觉到到陈树对他的惧意,即使在一起之后,围绕着他们的那股微妙气氛却总挥散不去。
伤害留下的痕迹不会被时间抹平,深埋在心底的芥蒂也始终存在。
像横在两人之间的巨壑一般。
“陈老师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薄林担忧地看着陈树眼角下的青黑痕迹,有些心疼地伸出了手,在那地方轻轻拭了拭。
“疼吗?”
那人颤了一下,但到底没躲开。
“别……别担心,我以前也经常会失眠,吃会药过段时间就不会了。”
陈树没说是因为薄林离开太久了,自己太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才导致了这几天整晚整晚的失眠。事实上,自从那日他从薄林家回来时,便隐隐有了些失眠的征兆,但他当初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到了后来反而恶化成了整晚都睡不着的程度了。
“光靠吃药可不行。”薄林叹了口气,
“陈老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陈树闻言一僵,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慢慢低下了头。
以前同叶一一起生活的时候,叶一便常常说他“生活自理能力为零”“一个成年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今日听到薄林这样类似的话,还恍惚了一瞬。
“这次我回A市可能要待一个月。”薄林搅着豆浆的吸管,状似漫不经心地提到,“接到的采访也都刚好在本地。”
“哦?是吗!那挺好的啊,刚好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了。”陈树神经比较粗,没体会到薄林的言外之意,傻乎乎地替他高兴。
“嗯。”
过了一会,见陈树还是一脸状况外的表情,薄林忍不住地强调了一句:
“我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家。”
“啊……所以……”
迟钝如陈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仿佛猜想到薄林之后要说的话,他的脸又局促地红了。
薄林闷闷地笑了一声:“所以———”
“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这人,怎么老在该迟钝的地方敏感,该敏感的地方迟钝呢……
“呃,为什么不是你搬来和我一起住?”陈树红着脸抓了抓头发,意图转移话题。
“我搬来这里倒也不是不行。”薄林挑了挑眉。
“不过你这里四周都是居民区,感觉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啊……”略带暧昧的语气暗有所指。
满意地看着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撩拨得脸红石化的某人,薄林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我………”
“好了,不逗你了。”薄林垂下了眼眸,嘴角却温和地含着笑:“做决定的还是陈老师自己。我还是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陈树张了张嘴,没出声。
“就算不住过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是可以出门旅游一趟的。”薄林擦了擦嘴,看向陈树。
“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好不好?”
好不好?
那人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像某种用大提琴缓缓奏出的中世纪的和弦小调,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好。”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陈树不加思索地直接说出了口。
等回过神后,耳垂又红了几分。
“薄林——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薄林站在陈树的书房里,垂着眼,辨不出情绪,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影子拖得很长。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墙面。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透明胶贴着一张纸,因为几次回潮的缘故,已经显得有些破皱了。上面有些字已经被晕得看不清了,但大部分内容还是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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