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遇上一个最冷酷刻薄的评委,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是苛刻恶意地将他批得一无是处——他讨厌不完整的残疾人冒充所谓的天才,他秉信人类本身的努力,而不是用灵魂与撒旦做了卑鄙交易换来的天赋异禀。那些人不懂音乐也不懂钢琴,他们自以为是毫无灵魂地陶醉其中,他们是艺术的蛀虫!
“你指法糟糕,技巧花哨,情感表达一塌糊涂。就这点实力,就妄想靠你那带着原罪的乐感窃得国际声名?你根本不配站在这个舞台上,这是对其他选手的一种侮辱……”
他高高在上,振振有词,江沅在他直白不堪地指责中惊慌失措,眼珠甚至都往两边分,下颌剧烈哆嗦。他站在舞台上整个人快要蜷成一团,偌大的音乐厅和下面黑压压的观众,还有头顶让人目眩的聚光灯。
所有的一切都天崩地裂般朝他倾轧过来,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牙关相撞铮铮作响,手捂着头,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妈妈,妈妈……”
当时还闹了个不算小的新闻,国内有几家媒体还报导了,指责那个评委言辞偏激思想危险的也大有人在。他当然不是正确的,但给江沅留下的阴影却是巨大的,他从此不敢再上台,也不敢再参赛,连在别人面前演奏都觉得怯怕。
正赶上那时候一直教他钢琴的李甫云教授中风住院,他很长一段时间自我封闭,不敢出门也不敢再弹琴。江岩汐问他,李教授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你还不去看一下吗?
于是他一个人牵着小饼到了医院,但是被大厅保安拦下说不能带宠物进去,他却临时犯了犟。死也不放,还一定要进去探病。他在医院大厅哭得要断气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他仍然怎么也不愿意把狗留下,还好遇见一个温柔耐心安抚他的好心人。
那件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病床上的李甫云仍然愤愤不平,“那种艺术偏激犯,我呸,只能发狠努力的笨鸟才嫉妒别人天赋异禀。”不止对那个评委,也对江沅,他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还哭了是吧?这么没用,别人随便骂你两句,你就要掉眼泪吗?”
江沅哭得鼻子水红,肩膀一抽一抽地,“对不起师父……”
李甫云板着脸训他,“又哭什么?!”
男孩的眼泪又汹涌起来,打着哭嗝,牙语不清,“师父生病了……”
李甫云哪里能真的狠下心骂他,心一下就软了,“过来过来,小娃娃长不大就爱哭,靠师父肩上来。”
他听话地把脸搁到师父肩上去,干硬的骨头硌着他脸疼,他之前总听师父说是把老骨头了,现在才觉得真的只有骨头了,心里更加难过。
老人又开始骂,气势如虹一点瞧不出刚中风的样子,“狗眼看人低的外国鬼子,欺负我们小娃娃算什么本事?咱们就是天才,咱话字不会写的时候就会看琴谱了是不?咱会弹琴比会说话还早是不?咱很努力天天练琴是不?”
江沅扑簌簌地掉着眼泪,抿紧嘴一个劲地点头,眼泪染湿了李甫云肩上的病号服。
“站起来!”
江沅哭得正伤心,被吼了一句,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
“站直了!”
江沅眼泪还挂在脸上,眼角湿红,颤颤巍巍地夹紧肩膀,挺胸抬头,两只手紧贴着裤缝,站了个滑稽的军姿。
“你是谁的徒弟?”
江沅有些懵,腮帮子鼓着,声音细弱,“李甫云。”
“大声点!”
江沅竭力扯着嗓子,“李甫云!”
“你怕不怕?”
“……不怕。”
“怕不怕?!”
“不怕!”
“那好,我们好好练,下次去打倒洋鬼子好不好?!”
“好!”
李甫云声势如钟,几乎要振臂高呼,“打倒洋鬼子!”
江沅跟着吼得撕心裂肺,“打倒洋鬼子!”
喊到这,一老一小对视一眼,都笑了。江沅七手八脚地擦着眼泪,俩大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又哭又笑显得非常滑稽。
巡房的护士小姐终于忍无可忍地敲响了门,“病房内不要大声喧哗!”她看了一旁的江沅一眼,转头去看李甫云,温柔的笑容勉强维持,“李爷爷,您这才刚醒没多久,要多多休息呀,复健会通知您的。”
江沅的想法非常单纯,他只想照李甫云说的,一直练一直练,练到自己的实力得到所有人认可为止,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也不让妈妈伤心,等到他真正变得优秀耀眼,他才想好好在段既行面前给他弹自己练得最熟最好的曲子。
段既行几乎不敢想象当时在评委那种可怕抨击下的江沅处在一种怎样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恐惧中,这个清澈剔透、干净纯稚得像水晶一样的男孩子,像株先天不足的花骨朵被妈妈和老师拢在手心里用爱浇灌到大,差点就折在那个该死的评委手里了。他真该杀了那个混蛋,用一万种残酷古老的刑罚,让他闭上那张愚蠢狂妄的臭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手在江沅后脑轻柔地抚摸,心疼地抿他饱润的唇,“这是上帝的礼物,不是魔鬼的交易,是沅沅太乖了,太可爱了,所以才送给沅沅的。”他觉得上帝何止要爱他,如果他是上帝,他要把这个男孩全身都吻遍,让他生来就众星拱月,光环无数。
江沅看着他,肩膀塌了下来,并不信任的沮丧,“真的吗?我弹得很差呀。”
段既行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怎么会?我从来没听过有人弹得这么好听。”
这话确实不假,一是江沅确实弹得非常棒,二是他也没听几个人弹过。说起来之前他对钢琴的感情其实是有些厌恶和抵触的,因为他那个便宜后妈的女儿就学钢琴,导致钢琴在他脑子里就是用指甲刮不锈钢。可从他知道江沅弹钢琴开始,他就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妙最动听的乐器。
他看着江沅,话说得又低又暖,语气温柔地要化了,“以后,我陪沅沅练琴好吗?”
江沅愣了几愣,突然眉眼两弯,笑出一口白牙,大大地将他抱住,柔软肉粉的脸颊蹭在他耳畔,嫩乎乎的很痒,“你说好就好了呀。”
你说我弹得好就好了。
段既行紧紧回抱住他,手箍在他身后,像要把他嵌进肉里。江沅“唔”了一声,也不甘示弱地收紧了手。两个人互相死死搂着,像在比谁更用力似的,把拥抱变成一场幼稚而亲昵的较劲。好久,江沅才皱着脸抬头看他,胸口起伏,弱兮兮地,“阿行,喘不过气了。”
段既行笑了,心无旁骛地顺了顺江沅的后脊,抱着他左右摇了摇,像抱着一只飘在水面上的、摇摇晃晃的、胖乎乎的纸船。他尽量让自己动作只有亲昵没有欲望,可少年的皮肤天生带着某种美妙的吸力,像一块好到绝顶的羊脂白玉,奶白细润,便只是摸一摸他也觉得燥热难消,情动不已。
“阿行,今天不玩游戏吗?”
段既行眉毛一挑,巧诈地反问他,“沅沅喜欢玩游戏吗?”
江沅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啊,好舒服!”他享受那种毫无距离感的亲近,他不觉得欲望可耻,在他的世界里喜欢是直白的,欲望也是透明的,他觉得舒服他就要,才不管丢不丢人羞不羞耻。
段既行于是轻易地被打败,又开始带着一身邪火郁恨地亲吻他,狂热沉重的吻带着滚烫的鼻息烙在江沅身体的每一寸,火热的舌头绕着肚脐嘬了几嘬,舔得江沅下腹一片湿凉,一直到他内裤的边缘。江沅的阴茎已经抬起了头,内裤被撑得微拢起一个弧度,段既行架起他一条腿,舌头细细濡湿他内裤边缘的骑缝。
江沅闭着眼睛,白润的小脸被情欲洇得通红,舒服得直哼哼。
段既行含着他吐着精的阴茎,整个吞进嘴里,江沅有些猝不及防,剧烈颤抖了一下,像把弓似的整个人都绷紧了。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腰都挺了起来,全身热汗,腰腹试探性地往段既行嘴里挺动,鼻腔里发出些陶醉的呻吟,“好舒服,好舒服阿行……”
段既行下体硬涨,精气炸裂,睡裤隆起好大一包,他不敢在江沅面前摸一下自己勃然的欲望,仿佛亵渎。
江沅到极限了,脚尖抵在床上,整个上身都挺起来,两只手像鸭子似的抽摆,“阿行、阿行!”
稀薄寡淡的精液如愿以偿地射进段既行嘴里,段既行含住他耷拉的阴茎依顺地吮干净,嘴唇往上流连吻在江沅腹部,“沅沅好棒。”
江沅倒在床上,眼睛半阖着,晕晕乎乎的两条腿还敞着在细细打着抖。段既行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玷污一个十足童真的男孩让他兴奋,他托起江沅的手细细吻他每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抬头时正对上江沅雾蒙蒙的黑眼珠。
江沅不声不响地低下去,伸手就解段既行的睡裤,段既行吓了一跳,欲盖弥彰地夹住两腿,“沅沅,你做什么?!”
“我也亲亲你的好吗?”他隔着睡裤在段既行硬得快要爆炸的阴茎上摸了摸,水润黑亮的眼睛看向他,“朋友是相互的。”
他手一扯,浑粗硕长的阴茎直直跳了出来,像一根肉鞭,又粗又重地打在他脸上,浓郁咸腥的热腥气充满了江沅的鼻腔。他见到这根大东西似乎怵了一秒,还是不怕死地张嘴就吃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