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既行狠狠一颤,全身都僵住了。他才发现自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被江沅那对乌黑纯亮的眼珠一扫,就浑身火烧,他为自己勃然丑陋的欲望羞怯得近乎痛苦。可罪恶和刺激从来是手挽着手的,他看着江沅那小小的一抹红嘴极力张大了,非常不熟练地吃力地含住他胯下那根涨得通红的男根,盘虬突跳的肉筋第一次被那样精心地侍弄,连偶尔磕到牙齿都变得更加刺激。
江沅喉头滚动,鲜明可怖的异物感令他几乎呕吐,却仍然没有把段既行吐出来。他固执地上下吞吐着,嘴里发出菇滋菇滋的水响声。段既行像整个人都被含进他那张香甜柔软的嘴里,湿漉漉的,皮肤都泛出某种粘腻的湿意,快要爆炸了。
他后脑发麻,小腿膝跳反射似的无法控制地要往前踢,没顶的性高潮顷刻席卷了他。他突地跪立起来,边往江沅喉头深深插着,边言不由衷地说,“沅沅,沅沅,吐出来!”自己却强横地扣住他的后颈,让他一步也不能退。
江沅被捅得乱七八糟,脸都撑得变了形,被过度摩挲的喉头火辣辣的疼,两只手扑扇在空中,痛苦的眼泪一波波地流。
终于,段既行马眼一紧,胯下的凶器变得更硬更粗,粘稠腥苦的精液喷涌而出。腰腹圆硕狰狞的冠头绷足了劲,甚至都从江沅嘴里弹了出来,浊白的精一股一股地射得男孩满脸都是。
江沅被射懵了,回过神来只在脸上粗略地抹了一把。他也学着去亲吻段既行精实的腹部,小脸盘抬起来,嘴唇被精水蹭得殷红水润,笑出一双弯弯可爱的豆角眼,妖冶天真,“阿行好棒!”
第十章
下楼会见到林放是段既行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林放竟然现在才找过来。
林放被他哥那个该死的朋友关了大半个月,刚从魔爪里逃出生天还没喘口气,立马找段既行的下落了。他年少貌美,又性情骄纵,家里最小的孩子,被予以重望的亲哥比他大了将近十岁,谁都惯着他。林放生得漂亮,说句容姿昳丽怎么也不过分,又在国外受了点艺术熏染,留了个中长发,少年烂漫说不出的多情明艳,秀丽得雌雄莫辨。
林放怒气冲冲地看着段既行身后牵着狗一无所知的江沅,像撞见丈夫和小三逛街的原配,颐指气使地瞪着他,“你谁?”
林放性子傲气,脾气又暴躁,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段既行是个例外。林放小时候性格跟如今差不了几毫,是一群人宠出来的孩子王,漂亮又恶劣的奶娃娃,身后跟着一圈坏小子,专爱逮着人欺负。唯一一次吃瘪是被欺负人不成反被流浪狗围攻,要不是段既行回身去救了他,这世上还有没有他或者还有没有个这么漂亮的他都是个问题。
然而,就因为这么个听起来有些恶俗的原因,让他成了段既行忠实的跟屁虫,换句话说叫追随者,也可以叫追求者。他这个人有个特性,那就是他想要的就是属于他的,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段既行就是他的。
江沅乍见他也不怯,郑重其事地回答他,“我是江沅。”
林放立马像给火箭筒似的,秀眉倒竖,“谁问你了!”
“阿行……”
林放更恼火了,手就差指江沅脸上了,“你叫谁阿行!?”
江沅被吼得缩了缩脖子,诚实地指着段既行说,一板一眼地,“我叫他阿行。”
林放气得要翻白眼,“你他妈是不是傻子……”
段既行听见那两个字,当即低声喝了他一句,“闭嘴。”
林放仍然怒气难平,但到底忌惮段既行,悻悻住了嘴。他两眼含怨带嗔地看着段既行,嘴唇紧抿着,显出些受伤难过的神色,“既行。”
段既行站在江沅身前,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能来做什么?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来这破地方?”他伏低做小起来,“我们回去吧,你反正又不和你那狗爹住一块儿,再说你爷爷在他能把你怎么样?”他自己说完最后一句又觉得可笑,平常段既行他爷爷又哪天不在,段进延对他还不是照打不误。
但又想,段既行住这连他都立马找来了,段进延没理由不发现,要算账早就找上门算账了。不过也有可能……段进延还没从病房出来呢。
林放当时听他哥隐晦地说起段进延受了伤,而转头自己又怎么也联系不到段既行的时候,隐约就猜到了始末,后来探他哥口风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
段既行不为所动,“你回去吧。”
林放急眼了,“为什么?!”
“我喜欢这里。”
林放怎么可能说得动他,更加拗不过他。他就像刚认识江沅的段既行一样,每天准时来江家报到,江沅特别高兴,除了段既行他少有朋友上门,所以对这一切非常热衷。每天早上欢欢喜喜地拉开门迎接他,眉开眼笑,“你来了呀!”
高三暑假学校强制补课,段既行当然不例外,要是往常逃就逃了,可如今在李邝和江岩汐的眼皮底下,他还乐得做个好学谦逊的好学生。
他又怕江沅孤单,于是,他跟林放说,“你来陪他。”
林放老大不乐意,拉着一张脸,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旁边监工,那只大金毛来来回回在他脚步绕圈,吐着舌头满脸谄媚看起来傻得要命。
“长头发,小饼喜欢你。”要是不喜欢,第一次见面他那样吼江沅,小饼就该不遑多让地吠回去了。
林放不屑于向江沅做自我介绍,段既行又从来不叫他的名字,所以江沅至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好自作主张代称他叫“长头发”。
林放无敌讨厌他这么叫自己,越是讨厌就越不想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因此陷入一个“越叫越讨厌,越讨厌就越不想说”的恶性循环。
每天江沅在那练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画设计图。他有足够强大的自我催眠技能,他想着自己是个冠荣无数、审美极佳的设计师,而江沅只是个租来给他陶冶情操的钢琴小弟。于是他又开始颐指气使,“这么苦逼的曲子你要奔丧啊!弹首舒缓点的。”
“哦。”江沅立马听话地换了首舒缓轻快的曲子,音色优美圆润,如水银泻地,听得人心驰神往,心情舒畅。
他一看快到段既行放学点了,“喂,傻子,别弹了。”
段既行不在,他就有恃无恐地骂江沅傻子。
这两个字总是能成功把江沅惹急,这让林放非常受用。
江沅很较真,“不是傻子!”
林放嗤笑一声,“会弹琴的傻子就不是傻子了?”
江沅停下弹琴的手,低下去时露出的头顶可怜又落寞,委屈得像一只被欺负了要躲回窝里的狗。林放盛气凌人地看着他,眼角眉梢全是讥诮,“喂,你要在既行面前告状,说我骂你是傻子是不是?没用的讨厌鬼!怪不得没人搭理你这个傻子。”
江沅低着头好久不说话,林放都以为他哭了,还想凑上去瞧瞧。谁知道他猛地抬起脸来,童稚烂漫的一张笑脸,眼睛亮晶晶的,方才积郁的低落仿佛一扫而空,“你热不热?要吃冰棍吗?”
林放始料未及,还有些愣神,“哦……好、好啊。”
钢琴凳上的男孩像阵风似的跑出去,拿着两支家庭自制的那种冰棍回来了,一路上都在咕噜,“巧克力的好吃,养乐多的也好吃……”喜不自胜地笑出俩豆角眼,大方地递给他一支,“是妈妈和阿行一起做的,特别好吃!”
林放面对他十足灿烂的笑脸,心虚地接过来。过了好久才气轰轰地咬了一口,嘀咕着,“真他妈是个傻子。”又扭过去言不由衷地“切”了一声。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骂他。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解气就算了,棉花还给他吃冰棍!
他还没来得及内疚一秒,窗外的风就灌了进来,窗帘被吹得飘起来,干爽的微风拂过脸庞,配着冰棍在燥热的夏日清凉怡人。
讨厌的傻子大惊小怪地叫起来,“长头发,你的画飞起来了!”
林放立马炸毛,“操,别叫我长头发!”
林放一天中唯一算得上有点盼头的事,就是去接段既行放学。出门的时候他脸上难得有些喜笑颜色,可江沅总要比他更高兴,连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让见到他的人要情不自禁跟着一起快乐。他远远见到段既行出来,就要伸出一只手来用力挥动,笑得牙不见眼,脆生生地,“阿行!”
那样直白外露的快乐。
林放的那点笑容和喜悦在他旁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被狠狠比下去了。他真讨厌这个傻子,他甚至想揪着他的脸问他“你真的有这么高兴吗?”明明每天都来接,表现得好像几十年没见面一样,真会装!
可他看来,段既行不知多吃这一套,脸色一下就放缓了,甚至都漫出些温沉如水的笑意来。男孩的手伸到他面前,白生生的一条手臂,手指头不安分地时不时握成拳,游动水母似的张张合合,迫不及待,“牵手。”
段既行含笑握住他,温柔地把他的手攥进手心里,有时候林放会漫无边际地想,要是他不在,段既行可能会握着那只手亲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