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你干什么？！”钱子衿想要挣脱，但顾林染刚才那突然一下的爆发，让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占领上风的机会。
　　“你敢告我的状？！”顾林染瞪着他，眼神凶狠。
　　“是你先告的状！”钱子衿丝毫不怵。
　　“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也不是编的啊！”
　　“你……”顾林染突然语塞，不知道被什么堵在了嗓子眼。
　　“撒开！”钱子衿用胳膊肘抵在顾林染的前胸。
　　顾林染瞪了他一会，松开手上了车。
　　一路上，顾林染都很沉默，钱子衿瞥了他几眼，发现它都在发着呆，不知道又在憋什么折磨人的坏水。
　　“林舞……”钱子衿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是你表妹？”
　　“嗯。”
　　“那他们说……”钱子衿觉得奇怪，为什么顾林染都没有解释过他跟林舞之间的关系。
　　“你管他们说什么，难道还要把我家的家谱贴遍全宁江的电线杆么？！”顾林染不屑的说。
　　“那你怎么不解释？就这么被他们误会你，你不是要清白的么？！”
　　“他们还说咱俩是一对呢，我不也没解释，有那闲工夫？！”顾林染掏出烟，“妈的，憋死我了。清白是自己留的，不是去封别人的口。”
　　钱子衿看顾林染把烟点了，从车门边的缝隙里掏出了一个烟缸递了过去：“网上买的，早上才到货，下次再在我车门上掐烟，我掐死你！”
　　顾林染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把烟缸摆在前面，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算了，不去队里了，回家，从小吃店过一下。”
　　“回家？”钱子衿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顾林染。
　　“困，回家睡觉！”顾林染叼着烟，把他爸给的那张卡拿在手里，韩所生日，买点什么带过去呢？
　　“那案子的事……”
　　“案子都结了，剩下的事他们会搞定的，套路都熟了，不用我指挥。”
　　钱子衿突然有些疑惑，顾林染究竟是对他的刑警队成员都无比的放心，还是因为觉得重要的事情已经结束，剩下的杂事不想操心？！
　　或者，根本就还是那个混日子的习性改不了……
　　刚到家门口，顾林染脸色一变，反手拔枪就举在身前。
　　“怎么了？”钱子衿吓了一跳，也立刻紧张起来，把枪握在手里。
　　顾林染扭头冲钱子衿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开门！”
　　“不行，里面如果真的有人，冒然开门很危险。”钱子衿一脸严阵以待的模样，“到底什么情况？”
　　“头发没了。”顾林染朝门缝扬了扬下巴，忘了早上他先走的，根本就没夹头发。
　　“头发？”钱子衿一愣，“我没放。”
　　顾林染先是愣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枪别了回去，猛的一巴掌扇在钱子衿的头上，咬牙低吼道：“我有没有教过你？！”
　　钱子衿不知道为什么顾林染会有这个怪癖，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掏钥匙就开了门：“谁像你这么变态？！”
　　然而一进客厅，两个人又傻了眼，牛奶杯倒在桌上，牛奶顺着桌边全滴在了地板上。
　　波斯猫正趴在那一滩牛奶边，听到声响把头一抬，跟顾林染对视着。
　　“喵……”一声哀怨的猫叫。
　　“你还好意思叫？！”顾林染一声怒吼，就冲了过去，“喵个屁，你给我过来挨打！”
　　波斯猫往沙发上一蹿，就跳进了钱子衿的次卧。
　　“喵……”
　　钱子衿伸头看了一眼，发现猫粮盆里空空的，看来它是饿了。
　　“行了，别打它了，我收拾。”钱子衿拦住了冲进次卧的顾林染，波斯猫已经趴在窗帘杆的最上面了，正惊恐又怨怒的跟顾林染对视着。
　　“本来就你收拾，都是你造的孽，老子给你倒的牛奶，你不喝！”顾林染把钱子衿推了出去，自己也转身回到沙发上窝着，眼睛还瞪着波斯猫，“你给我下来！爬那么高，你要跳楼啊？！”
　　钱子衿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你那张纸条，我怎么会放着早饭不吃就急匆匆的冲出去，连猫粮都忘了喂。
　　但是不服归不服，毕竟还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捣的乱，钱子衿拿了拖把，在客厅忙活起来。
　　顾林染两手交叉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把脚架在茶几上，就这么看着钱子衿忙碌着……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也挺好的，做着家务做着饭，帮他喂猫，无聊的时候还能让他欺负几下逗一逗。
　　是要赶紧找个女朋友了。
　　钱子衿把地板和桌子都收拾干净，准备去厕所洗拖把，一回头看见顾林染正盯着他傻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这个变态又在盘算什么折腾他的阴谋诡计。
　　“干什么笑的这么□□，”钱子衿往厕所走去，“不是困了要睡觉么？！”
　　顾林染盯着钱子衿的身影，笑着：“你陪我睡么？”
　　钱子衿一愣，手一抖，正在冲着拖把的水溅到了身上。他往后退了一步，赶紧关上了水龙头，一脸惊讶的转头看着沙发上的顾林染：“你说什么？你变态啊？！”
　　“唉……所以说，还是得找个女朋友，这就是差别。”顾林染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进厕所，从钱子衿的背后往前伸出手。
　　“你干什么？！”钱子衿往外躲了一下，脚下踩到了水，差点滑倒。
　　顾林染扶住了他的腰，把他拎到一边站好，又抓住拖把杆，把水龙头拧开：“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我来洗，你睡觉去吧，你都没睡几个小时，不困的么？！年轻就是好啊，精神头都比别人足。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翻山越岭几天不睡觉都能追击，现在，一天睡不好都要一个星期才能缓过来。”
　　“啊？”钱子衿一愣，顾林染要回家，是想让他补觉？！
　　“啊个屁！”顾林染正絮叨着，突然被打断了，有种话没说完的不爽，“你睡不睡，不睡给我抄警员守则去！”
　　钱子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等等！”顾林染把水龙头关了，拖把架在一边的架子上，跟了出来。
　　“干什么，反悔了？”钱子衿转身问道。
　　“你身上有现金么？”顾林染把手机拿出来，“我没取钱，你借我点，手机转给你。”
　　“你要干嘛？”钱子衿下意识的就开始掏口袋，他已经对顾林染的话开始形成一种自动服从的模式了。
　　“你管我干嘛，你就说有没有吧！”顾林染不耐烦的晃着手机。
　　“要多少？”
　　“两千。”
　　“你要这么多现金干嘛？”钱子衿疑惑的看着他。
　　“我要你管？！”顾林染看着钱子衿的表情，就把手机又揣回口袋，“没有就算了，我去ATM机上取。”
　　“等等。”钱子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抽了出来，数了数，递了过去，“只有一千八，我看看箱子里还有没有。”
　　“不用了，一千八也行。”顾林染接过钱，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回头转给你。”
　　“好。”钱子衿见顾林染要出门，“别夹头发了，我在家。”
　　“你睡吧，我去看下保安小张。”顾林染把钱叠好塞进口袋里，抓了钥匙就出门去了。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钱子衿躺在床上发着呆，保安小张？钱子衿回忆了一下顾林染昨晚跟保安的对话，又想到今天杨院长在车上说的那些……事情渐渐清晰了。
　　顾林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别人口中的那个完美的能上天的警察，还是我看到的这个变态无赖的奇葩流氓？
　　突然，钱子衿想到爸爸的话——需要用心去感受，也需要时间来揭晓。
　　哼……谁要对这个变态用心？！

第25章

　　这一觉睡的安稳，钱子衿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暗的看不见衣柜上的图案。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黑？！
　　钱子衿的毛孔瞬间全部张开，汗毛都竖了起来，精神开始高度紧张，浑身颤抖。他缩成一团，大叫了一声。
　　顾林染在沙发上打电话，听到钱子衿的叫声就把电话一扔，推开房门跑了进来。
　　“怎么了？”顾林染问，只见钱子衿窝在床头打着颤。
　　“开门，开灯，不要，太黑了……”钱子衿哆哆嗦嗦的不停念叨着。
　　顾林染跑到钱子衿的身边，伸手把他抱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别怕，你是安全的，没事没事，来，跟我说话，钱子衿，跟我说话！”
　　钱子衿还在念叨着什么，顾林染也听不懂。
　　“突然开灯会伤了你的眼睛，”顾林染轻声的哄着，“你先把眼睛闭上，我给你开灯。”
　　钱子衿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光线变强了，但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的眼前，为他又挡住了一层。直到顾林染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了，慢慢睁开。”
　　钱子衿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直接勾住了顾林染的脖子：“哥哥……”
　　“这么客气？！”顾林染拍了拍钱子衿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起来，别占便宜没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