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看这些干什么，哪里不会，哥教你啊！”顾林染的声音极其温柔，用头在钱子衿的颈窝里轻轻蹭着，嘴慢慢的滑上了他的下巴。
　　“哎哟我的天，太他妈辣眼睛了！”许如生拉着樊希，捂着眼睛落荒而逃，“美妞梅老板，赶紧的，走走走，回头长针眼！”
　　顾林染的胸口存着一丝热量，淡淡的烟草味已经让钱子衿上了瘾，一时沉醉。钱子衿被顾林染推到窗边，才想起来要挣脱。他被顾林染锁在怀里，其他人看不见他们俩在干什么，只能看见顾林染趴在窗口，姿势有些奇怪。
　　“宝贝儿，让哥亲一个！”顾林染笑着说。
　　“顾林染，你疯啦，这是局里，你要不要脸？！”钱子衿突然开始挣扎。
　　“别动！”顾林染突然低吼了一声，“你还想我要脸的话，就别蹭我！不然你就得把衣服脱给我了。”
　　钱子衿瞬间停下了动作，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瞪圆了眼睛，脸色更红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的低吼着：“顾林染，你……你他妈……顶着我了！”
　　顾林染抱着钱子衿，轻轻的摸着他的肚子：“乖，一会就好，还说我不要脸，你要脸，你要脸找贱要电影看？！你说你看那玩意儿干什么，你要想看，我给你直播现场版，5D大电影，真实触感沁人心脾！”
　　“滚！”钱子衿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你他妈好了没？”
　　“一分钟，再等一分钟！”
　　“60，59，58，57……”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严谨？！”
　　“你说一分钟的！”
　　“那那那那就两分钟！”
　　“你有完没完？！赶紧的！”
　　“这是我能赶紧的了的吗？你讲不讲理，还不是你害的？！叫你别蹭，别蹭，你身上有蛆啊？！”
　　“顾林染，你他妈耍流氓还怪我勾引你？！”
　　“废话，你不勾引我，我能耍流氓吗？！”
　　“你这是无赖！”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顾林染！”
　　“哎，宝贝儿！来，亲一个，亲一个就下去了。”
　　“滚！鬼才信你！”
　　“咳咳……”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声，顾林染和钱子衿都心里一惊，顾林染赶紧挪到一边，仍然面朝窗外，他有些紧张，尽量安抚着内心的情绪，把躁动的内火克制下去。
　　钱子衿转过身，看见孙局抱着大茶杯，站在门边。
　　“干什么呢？”孙局往窗边走去，“一个人都没有，放假啦？！”
　　“那个……孙局，他们都……上厕所去了吧？！”钱子衿赶紧迎了上来，真要被他看见顾林染那个窘迫的样子，自己也洗不清了。
　　“集体上厕所？”孙局冷笑了一声，“也是，你们刑侦向来这么团结，这也是顾老二唯一一件功劳了。小王八蛋！你干嘛呢，面壁思过啊？过来！”
　　顾林染低头看了一眼，舒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过来。
　　“孙局，怎么了？”顾林染掏了支烟，定定神。
　　“来表彰你的功劳！”孙局神色严肃，抬手就戳着顾林染的肩，“你小子牛逼了啊，只身就敢往深山老林的毒窝里闯，你他妈能活着回来就是个奇迹你知不知道，龙四海他们搜出来多少枪支弹药，多少高纯度□□，那些人都是亡命徒，你——”
　　“谁说我是一个人，这不还有他么？！”顾林染把钱子衿的肩一搂，歪头笑着。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孙局随手抄起桌上的本子就往顾林染的头上扇去，“你他妈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你还拖着小钱，你还拖着小钱……”
　　顾林染被扇的赶忙抬手就挡，往后直退：“孙局！孙局！不是我拖的！你听我解释啊！停！停！疼啊我操！”
　　孙局越抽越激动，顾林染的头，胳膊，腰，背，屁股全都挨了好几下，情急之下，钱子衿横身一挡，把顾林染护在怀里。
　　“孙局，别打了！我是自愿的！”钱子衿的后脑勺也冷不丁的就挨了一本子，孙局突然停了手，有些尴尬的拿着本子哆嗦了几下。
　　“你个王八蛋，你还拿人家给你挡揍，”孙局把本子往桌上一扔，指着顾林染就骂，“给你训的这么老实，你还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
　　顾林染心里一惊，赶紧打断了孙局的话：“不不不，我满意的很，我对他再满意不过了。”
　　“你满意，你他妈凭什么满意，”孙局接着骂道，“老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他有旧伤，枪林弹雨的地方别带他去，你他妈倒好，哪危险就带着他往哪钻，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窟窿眼儿。人家是市长家的公子，你当跟你一样皮糙肉厚，那条命三块钱一两论斤称的吗？！”
　　“我勒个去，市长？！”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孙局一回头，发现许如生等人齐齐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该干嘛干嘛去！”孙局大手一挥，“一群奇葩看着我就闹心！”
　　“孙局，真不是我拖他去的，我们周五是去团建，你忘啦？碰巧赶上的。”顾林染一脸委屈的解释道。
　　“我不管！老唐说了，禁毒你是别想回了，蒋进时下周一回经侦，你，滚到那个办公室里待着！”孙局说完，就抱着大茶杯转身往外走，“真不知道老唐看中你什么了？！下次再敢给我惹事，让我担惊受怕的，就给我滚去扫厕所！”
　　孙局一出刑侦的大门，门边几个懵逼的人就扑了过来，一脸惊讶的盯着钱子衿看。
　　“看什么看什么，都滚蛋！”顾林染把钱子衿拉到自己身边，“这个人有主了，不准看！”
　　“头儿，孙局刚才说的不是胡话吧，小钱是……”
　　“不对啊，顾队，没有哪个市长姓钱的啊？！”
　　“美姐，市长没有姓钱的，市长夫人有啊！”
　　“头儿，你……你连市……市长的儿子都……都敢搞，嫌命……命太硬啊？”
　　“滚你二大爷！”顾林染一脚踹了过去，“什么搞不搞的，你这嘴都快赶上贱了，再他妈胡说，老子割你舌头！都别声张，那个……小安子是唐副市长的儿子，家里政商一体化，想平安的在宁江活下去，就别欺负他，别惹他生气！”
　　许如生更是惊讶了：“头儿，政商……还能一体化，不是禁——”
　　“他外公是晨曦娱乐的老板，钱婶嫁给了唐叔，怕影响唐叔的事业，就放弃了家产，现在是小安子的舅舅在管，这还不是他家的么？！”顾林染说，一脸骄傲。
　　“我操，晨曦娱乐？！”廖恒美和梅英男同时惊呼一声，“是秦夕的那个晨曦娱乐吗？”
　　“秦夕是什么东西？”顾林染愣了一下。
　　钱子衿点了点头。
　　“啊——小钱，你能帮我们要到他的签名照吗？！”廖恒美快三十的人了，追起星来还跟梅英男这个刚毕业的小丫头一样疯狂。
　　钱子衿又点了点头：“爱青也喜欢他，他一回公司，爱青就经常去看他。”
　　趁着廖恒美发花痴的机会，顾林染拉过许如生，小声的问道：“我上次让你把资料传给孙局，孙局怎么说？”
　　“什么资料？”许如生一脸懵逼。
　　“我上周五给你发的短信！”顾林染有些微怒。
　　许如生想了想：“你是说那团乱码？”
　　“乱码？”顾林染疑惑的看着他。
　　许如生把手机拿出来，把短信给顾林染看，果然，只要不是顾林染肚子里的虫，根本看不懂他发的是什么。
　　“我去，”顾林染感慨道，“我这是手瓢了么？！算了，没传就没传吧，再说吧。”
　　看着廖恒美和梅英男兴奋的样子，顾林染满脸都是嫌弃，他看了眼手表：“行了行了，别在这花痴了，下班了，回家！”
　　钱子衿还想问她们要几张签名照，身子一歪就被顾林染拖了出去。
　　顾林染也不知道那颗心潮澎湃，非要拉着钱子衿去吃烧烤，两个人回家之后把猫粮加满，换了身T恤短裤，也懒得开路虎了，直接打了个车就去了顾林染以前经常去的那片大排档。
　　那还是在派出所的时候，韩叔经常带他们几个来吃的，他和赵盼每次都要拼酒拼到一个人趴在凳子上了为止。
　　“就这家吧！”顾林染拉着钱子衿坐在了露天的小桌子旁。
　　老板很快就过来招呼着，把菜单和碗筷杯子放下，就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了。
　　“家里有饭不吃，跑这来凑热闹。”钱子衿看着顾林染手里的菜单，指了几个烤串，“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够了。”
　　顾林染在点单的纸上写着，嘴里还在嘀咕：“没事就跟美女去吃牛排，喊你陪我吃顿烧烤还这样那样的，都不是花你的钱还心不甘情不愿，哼……”
　　“这不是吃着呢么！”钱子衿看着顾林染一副委屈的模样就想笑，“吃！以后天天陪你吃烧烤，行了吧？”
　　“我可没钱天天吃烧烤。”顾林染在点单纸上写了七八种烤串。
　　“我给钱！我家都政商一体化了，还能养不起你吃烧烤吗？！”钱子衿说着，突然就笑了出来。
　　“哦，你带人家美女去吃牛排，对我就是烧烤啊，这差别也太大了吧？！”顾林染抬起头，不满的看着钱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