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我不反对你们俩在一起，相反，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不只是因为十三年前你救了安仔，”唐靖说，“而是我看到了你的本质是一个可靠的人，安仔少年运薄从小离家，吃了不少苦，我坚持要把他放在你手下，就是希望也能有个人疼他，爱他，关心保护他，我不在乎这个人是男是女，只要是一片真心，我都欢迎。”
　　“唐叔……”顾林染突然有些感动，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支持他们的家人。
　　“还要调回禁毒吗？”唐靖问。
　　“嘿嘿，”顾林染笑着，看到钱子衿拿着早饭走了过来，“我刚才就想跟您说，我不想调回去了。”
　　“安仔那天哭着跟我说，我不该把他放到你手下，说他爱上你，但是你不喜欢他，我真的心疼，不过现在好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唐靖笑着说，“阿平那边我去说，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她也不是不希望安仔能幸福，可能是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唐叔，您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顾林染腆着一张笑脸，张开嘴就吃了一口钱子衿喂的粥。
　　“不，你是我的恩人，我们全家的恩人，你们顾家……都是。”唐靖说。
　　“唐叔，您看您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还说两家话，”顾林染又吃了一口粥，“您先忙吧，我这水也快吊好了。”
　　“好，那我先挂了，改天上家里吃饭。”唐靖说。
　　“哎，好嘞，唐叔再见。”顾林染说完，挂了电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转头就一脸委屈的看着钱子衿，“你为什么跟唐叔说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哭？”
　　“你说你没想好，你要在我和女博士之间做选择，既然想不好，就说明你不爱我。”钱子衿一口一口的喂着。
　　“放屁，是哪个王八蛋踹的我脾脏破裂昏迷了那么多天？！”顾林染伸过头，在钱子衿的手上咬了一口。
　　“你那是吐血吐的！”钱子衿把手在顾林染的衣服上蹭着，擦掉了手上顾林染的口水，“贱哥都告诉我了。”
　　“那我是因为谁吐的血，老子要是不爱你，我能……我怎么不为王大爷吐血？！”顾林染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再往地上扔几个烟头，可能会被王大爷打到吐血。”钱子衿笑着。
　　“操，小王八蛋！”顾林染伸长了脖子就要去亲钱子衿的脸，被钱子衿抬手拦住。
　　“疯啦？！这里是医院！”钱子衿惊恐的看了看周围。
　　“我亲我自己男朋友，关他们屁事？！”顾林染扭着身子，誓要亲到钱子衿为止。
　　“滚，谁是你男朋友？！”钱子衿侧着头，躲着顾林染的嘴。
　　顾林染用那只没有扎着针的手一把将钱子衿的头揽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小子，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是吗？快，让我亲一个！不然我今晚再让你感受一下人生的巅峰！”
　　“顾林染！”钱子衿的语气带着娇嗔的味道，“你变态啊？！”
　　“你答对了！”顾林染在钱子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满足的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中午我要吃清蒸鲈鱼。”
　　“好！”钱子衿也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笑着。
　　中午回家，顾林染吃上了梦寐以求的清蒸鲈鱼，他在吃的时候，波斯猫就蹲在他的脚下，昂着头巴巴的望着他，就希望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掉下来一块。
　　“祖宗！我这也有鱼，来看啊！”钱子衿蹲在猫的身边，拿着一条辣味小鱼干，在猫的眼前晃着。
　　“喵！”一声惨叫，波斯猫扭头就跑。
　　“哈哈哈……”钱子衿笑的坐在了地上，抱着顾林染的腿，头靠在顾林染的腰侧。
　　“哎，这好玩，下次我也来。”顾林染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笑了笑。
　　“你快吃，下午还要上班！”钱子衿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坐在顾林染的身边。
　　“上什么班，不想去了！”顾林染吃完最后一口，把盘子往前一推，往后一仰，“我想在家……让你感受人生巅峰！”
　　钱子衿一个没留神，顾林染就扑了过来，再他的颈侧吸了两个红印子？
　　“顾林染，你有病啊，大白天的，去你他妈的巅峰，滚！”钱子衿推开顾林染，端着盘子逃命一样的奔进了厨房。
　　昨天疯狂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到现在身后还在隐隐作痛，今晚他实在不想再登上巅峰了，天天巅，真的会疯的。
　　下午回到队里，顾林染就把医生的单子往许如生面前一丢：“补张病假条！”
　　“头儿，你怎么了？”许如生转头看着精神抖擞的顾林染。
　　“伤口泡水发炎，发高烧上午挂水去了。”顾林染抬起屁股往许如生身边的桌子上一坐，就招呼他们几个过来，“哎，唐叔跟我透露，老蒋就快滚蛋了。”
　　“我去，真的啊？”几个人异口同声。
　　顾林染二郎腿一翘，嘴里叼着烟，歪着头得意洋洋的说：“老子要转正了！”
　　几个人又小声的讨论起顾林染即将正式统领刑侦支队的喜讯。
　　钱子衿远离人群，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转着笔，面带笑意的看着顾林染的侧脸。
　　樊希看见钱子衿一个人坐在远处，有些不忍，就用胳膊肘戳了几下许如生，向窗边使了个眼色，许如生摇了摇头，让他别多管闲事。
　　“顾林染！办公室里是你抽烟的地方吗？！”蒋进时突然出现在人群之外，声色俱厉的冲顾林染吼着。
　　几个人瞬间四散而逃，各归各位，蒋进时刚从孙局办公室回来，看上去脸色更加难看了，难道真被顾林染说中了，快要滚蛋了？！
　　“你跟我进来！”蒋进时冷言冷语的说完，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许如生想要招呼大家跟过去趴墙根，顾林染回头挥了挥手，右手反手捏了下自己的耳朵，许如生就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那个意思是——“滚！”
　　“顾林染，你可以啊！用调职来逼我走？！”门一关，蒋进时就转过身，冷着脸瞪着顾林染。
　　“啊？”顾林染愣了一下，最后吸了几口烟就想把烟屁股扔进烟缸里，伸头看去，桌上的烟缸不见了，“我申请调职不是为了你！”
　　蒋进时看着四处找地方扔烟屁股的顾林染，从抽屉里拿出了烟缸递到他面前。
　　“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逼我离开，你赢了！一个月期满，我就回去了。”蒋进时虽然没有发怒，但脸色依旧很差。
　　“老蒋，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刑侦真的不适合你，”顾林染抬起屁股往桌角一搭，“你看到的宁江风平浪静，那是因为我们把黑暗都压制在了风浪底下，你有家有口的，在经侦比较安全。”
　　蒋进时微微蹙眉，抬眼看了一眼难得一本正经的顾林染：“说的好像你没家没——”
　　“你没发现我们这里全是孤家寡人么？”顾林染摊开手，“就连那么漂亮的美妞，也是几个月换一次男朋友，小梅就更不用说了，来了快俩月了，连绯闻都没有吧。结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个杀人分尸的嫌犯。我们这里阴气太重，命不硬根本克不住。”
　　“你不是有女朋友？”蒋进时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马上就要分了！”顾林染笑着。
　　“那你不是还有男朋友？！”蒋进时向窗边的方向伸了伸下巴。
　　“哟，蒋队这岁数的大老爷们，也这么八卦啊？！”顾林染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不要以为我来刑侦是想抢你的位子，”蒋进时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是看不得一队宁江最优秀的警察，变成了混吃等死的蛀虫！齐队当年能把你训成最猛的一匹狼，我不忍心看他的心血白费，放任你变回野猫。”
　　顾林染心里微微颤抖着，从桌角跳了下来：“那你是多虑了，狼还是原来的那只，只是对猎物的需求不同了。我也不是怕你骑在我头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就应该让该做的人去做。”
　　蒋进时也站了起来：“顾林染，不要浪费你手下的这群精英，他们是应该建功立业，担起守护宁江的责任的。”
　　“哈哈哈……”顾林染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只有你一个人觉得他们是精英，其他人都……”
　　“都什么？”
　　“都只觉得他们是我忠诚的狗腿子……”顾林染笑着，转身出了办公室，“包括我自己。”
　　顾林染在蒋进时的办公室里，樊希和许如生才敢蹿到钱子衿的身边：“小钱，你跟头儿，怎么样了？”
　　钱子衿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突然围过来的四个人，尴尬的笑了笑：“就……就那样呗。”
　　廖恒美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钱子衿的脖子，笑着说：“哪样啊？爆血管啊？！”
　　“啊？”钱子衿不解。
　　“顾队这吸力挺大啊，以后在家里还能当吸尘器用。”廖恒美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钱子衿颈侧的印记。
　　钱子衿条件反射的把脖子一缩：“美姐，别，痒。”
　　“哟，这么敏感，”廖恒美笑着，“看来便宜顾队了。”
　　钱子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皮肤白就是有一点不好，脸红都能被人发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