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老师听见，会被约谈的”，陈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喜欢你妹妹”。
余依然瞬间炸毛，打断陈袅，“我告诉你，别打我妹妹主意，她还是个孩子，以后你别想靠近她，衣冠禽兽”。
陈袅太阳穴突突跳，手按揉太阳穴，“你他妈的，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喜欢你妹妹的闺蜜，像洋娃娃那个”。
余依然：“......”，说话别大喘气。
“收起你的色心，陆诗冉也是我妹妹，赶紧把你爱情的火苗，扼杀在摇篮里”，余亦然手里的笔，在纸上画出一只简笔鸟，嘟囔一句，“陈袅，不是什么好鸟”。
陈袅：“......”。
陈袅拿回习题册，低头做题，懒得理他。
余亦然闷闷地吐口气，在纸上写下那道题解法和思路，放陈袅面前。
余亦然的解题笔记，通俗易懂，陈袅翻过纸，自己重新写一遍，“老鱼，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谈恋爱了？”。
“请你去掉老字，叫小鱼、嫩鱼、帅鱼、美人鱼也行”。
陈袅：“......”。
“跟空气谈恋爱，算不算恋爱”。
陈袅：“......”，你今天吃药了吗？。
“我看上一个人，可是我对他一无所知，这种抓心挠肝的感受，傻鸟是无法理解的”，余亦然拖长尾音，语懒散气，吊儿郎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情。
“谁说我无法理解？鱼，我劝你先克制，现在首要任务高考，大学以后再想谈恋爱的事”，陈袅一本正经地说，像个年长的老者。
“你承认你是傻鸟？勇于承认自己的缺陷也是一种美德”。
陈袅：“......”。
上课铃响，将余亦然从理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的情绪中，拉出来，投入题海。
两次输液，花掉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回家不得不开口，跟父亲要零花钱。
余父是名公交车司机，脸晒的黝黑，老实巴交没什么脾气，同事邻里都称呼他“老余”，余母在世时，也这样叫他，小女儿牙牙学语的年纪，第一次开口，喊得不是爸爸，而是老余，一喊十几年没改过。
老余正在厨房，准备明天早餐。
余亦然慢吞吞地走过去，站门口注视父亲，嘴巴像被抹上胶水一样，张不开。
许久。
“爸，我前几天打针......钱花没了”。
老余放下手里菜刀，双手在围裙上一抹，从裤兜掏出钱，抽出两百块钱给儿子，“感冒没好继续去打针，别心疼钱”。
余亦然接过钱，立即装兜里，不愿多看一眼，正想转身发现妹妹，不知何时站到身边。
余晚晚手扶墙，故作一副病态，假咳嗦两声，“老余，我也感冒了”。
“你把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用在学习上，不会的地方多问你哥，同样读高二，你看看人家陆诗冉的成绩，再看看你，还好意思装病要钱”。
余亦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不给就不给，说这么多干什么”，余晚晚，恶狠狠地瞪哥哥一眼。
老余又抽出一百块钱，放厨房案台上，“省点花，少买小说，那玩意能当饭吃？”。
“知道了”，余晚晚收起钱，喜笑颜开。
手握一百块钱的余晚晚，心里美滋滋，蹦跶到哥哥身边，“你跟江警官进展，怎么样？”。
余亦然没好腔的说：“没进展”。
“不可能，《撩汉秘籍》可是我从同学案例，网络摘抄，小说里总结出来的，绝对有效，你是不是没看？”。
余亦然没理她，拿出课本做题。
刷完一套题，已是凌晨，他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目光落在床头柜，破旧的笔记上，一层细微的灰尘，蹲下身吹散灰尘，翻开《撩汉秘籍》的正文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鱼:如果被扎针能追到你，我愿意天天去。
☆、梁晓琳
知己知彼：是否单身? 忌：盲目。
——《撩汉秘籍》
余亦然把《撩汉秘籍》的正文，大致看一遍，觉得自己，犯了第一个错误盲目，见到心动的人，理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搞清状况，盲目动情。
好在和江寒，认识的时间短，有机会补救。
怎么能自然的问到，江寒有没有女朋友？
先去趟警局。
两周一休的周末，余亦然没睡懒觉，骑自行车去警局。
对警局一无所知的他，缝人就问，“麻烦找下，江寒警官”
女孩手里抱着资料，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找他什么事？”。
“我是他表弟”，余亦然的回答，干脆利索。
“表弟我听说江寒是”，话说一半，女孩停下来，神情略带疑惑，又打量他一遍。
“小姐姐，你认识我表哥？”。
“对啊，他是我们队的，那么帅全警局的人都认得，走吧，我带你上楼找他”。
余亦然站原地未动，“谢谢，其实是我姑妈，让我来的，表哥老大不小，还没往家里带过女朋友，家里给介绍的，他又不见，所以派我来打探一下，他是不是自己谈了女朋友？”。
“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提到女朋友，女孩来了劲头，“你家里准备给他，介绍什么样的女孩？”。
余亦然心花怒放，表面故作镇定，“我姑妈很开明的，她说只要表哥喜欢就好”。
女孩笑颜逐开，“你看我怎么样？”。
余亦然扫一眼面前的女孩，普通长相，瘦弱文静，有点乖乖女的感觉，“我表哥喜欢”，双手在胸前绕一圈，“懂了吧，大波妹，你不行，胸太小，跟飞机场一样平”。
女孩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没理他，转身上楼，迎面碰上江寒和程远泽，厌恶的目光看江寒，没好气的说:“你表弟找你”。
表弟？
又一次被抓现行，余亦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杵在原地。
江寒从楼上走来，眼里没一丝波动，仿佛余亦然不存在，“江警官，我来找你报案的，今早手机丢被偷”。
……
“你找错人了，我是刑警”，江寒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 究竟你是谁，你是那偷心的贼……”，余亦然衣兜里，手机铃声响起。
江寒的脚步，明显停顿一下，没回头。
一旁的程远泽，回头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
此刻。
余亦然体会到，什么叫无地自容。
等江寒上警车，离开警局，他才从警局大厅出来，悲喜交加，难以形容。
打电话来的是余晚晚，他回拨回去。
“余亦然，你在哪？晚上吃火锅，你买菜回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肥死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妹妹没反应过来前，挂掉电话。
不想回家，余亦然骑车满城乱逛，试图用秋风，吹散他身上的衰气。
*****
“六中梁晓琳跳楼案，一周内必须结案，学校不想学生，处在恐慌情绪太久，今天开始，本案交给江寒负责，其他人全部投入到，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上”。
低头写想案情的江寒，抬头看李队，有点意外，算上实习时间，他来队里刚满一年，平时做些打杂的工作，没独立负责过案子。
坐他身边的程远泽开口：“李队，我想跟江寒一起，查梁晓琳跳楼案”。
程远泽，今年刚来的实习生，同为队里新人，经常和江寒一起工作。
实习生在连环杀人案，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累队友，李队点头同意。
队里同事低声讨论，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走出会议室，仅剩下江寒和程远泽俩人。
“怎么样？我够意思不”，程远泽用肩膀，撞了一下江寒。
江寒“嗯”了一声。
看向窗外说：“出事当天，我们忙着现场勘察，给学生做笔录，忽略一个问题，梁晓琳父母，从头到尾没露面，是她叔叔来处理的”。
程远泽:“嗯，她叔叔说，她父暂时脱不开身”。
“什么事能比，女儿死亡更重要，我再去查看一遍，她的遗物，你查一下，她家的地址，半小时后，我们去她家看看”。
俩人分开行动。
梁晓琳在学校的遗物不多，仅有一个书包，案发当天江寒没细看，直接全部拿回警局。
江寒把书包，里外翻各遍，两本青春读物，一盒没抽的女士香烟，剩下都是江寒，叫不出名字的化妆品，没找到有效线索。
程远泽手拿，梁晓琳的家庭地址，来找江寒极，满脸惊讶地说：“梁晓琳的家住在本市，最贵的别墅区，没想到，她居然是富家女”。
江寒看一眼，纸上的地址，“走，去她家看看”。
并肩下楼，一楼大厅，撞见余亦然。
平时跟江寒，搭话套近乎，要联系方式的人，不少，如此横冲直撞，不带脑子的，还是第一个。
眼下时间紧迫，江寒没时间搭理他。
梁晓琳家是座，独栋别墅，保姆开门，招呼他们坐下，客厅装修的非常豪华。
程远泽低声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家跟这比起来，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江寒没说话，环视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