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谦逊,倒像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人了,陆父最欣赏这种有担当的年轻人,又夸了他几句。
后来陆父陆母表示想去村里其他地方看看,村长见阮惜时起不到作用了,就让他回去休息一会等吃饭。
阮惜时折回的路上遇到陆择,陆择见他自己孤零零的回来了,连忙走上去低声关心道:“小阮你还好吗,对方有没有为难你什么的?”
阮惜时笑着摇摇头,安慰他说:“没有啦,陆材集团的董事长和他的夫人都是很和善的人,他们很关心村里的发展,是真真正正的大好人来着。”
听他这样说,陆择就放心了,又问道:“一会你还回家吃饭吗,回的话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饭。”
阮惜时说:“可能回不了,高伯让我回去等开饭,估计中午要我陪同吃饭,可能还有别的事要说吧,你自己回家煮自己吃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陆择点头应道:“行,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吃一点,别饿着了。”
阮惜时听他像叮嘱三岁小孩那样说自己,又无奈又好笑地说:“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担心我啦,倒是你自己在家吃,也不要嫌麻烦就随便凑合。”
陆择也跟着笑起来:“你在我面前难道不是个小孩吗?”
阮惜时见他又占自己便宜,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做出什么亲昵的动作来,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陆父陆母跟着村长在学校周围走了一圈,大体观察了一遍村里的环境。村里空气清新,没有什么污染,没有高楼大厦,视野很广阔,给久居大城市的陆父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一路上跟村长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村里的生活情况。
陆母则一路心不在焉地跟在他们后面,眉头时而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心神不宁,走路也没注意脚下,高跟鞋踩到一颗石子,随即崴了一下脚,惊得“哎呀”一声撞到前面的陆父身上。
陆父被她这么一撞,忘了要跟村长说什么,他扶着陆母,抱歉地冲村长笑笑,又低头责备自己妻子说:“说了走路要小心,你怎么总是一副神游的样子,我看看你摔得怎么样?”
村长见状连忙过来问候:“怎么样,陆夫人,没摔痛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让村医来帮您看看?”
陆母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没事,就是鞋子崴了一下,脚没扭到,抱歉让你担心了,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这时有人大老远的喊村长,村长让陆父陆母在这里等他一下,他去看看什么事再回来继续。
等村长走远了,陆父的脸马上垮了下来,责备陆母说:“你来的时候还叮嘱我见到阿择的男朋友不要太激动,结果你自己却激动诚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个男孩子虽然看起来很优秀,但也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吧?你刚才还冒昧问了人家那么多私事,也不怕回头让阿择那小子知道了,又埋怨我们。”
陆母揪着手指,焦虑不安地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
她说到一半停下来,神神秘秘地看了眼周围,见没人靠近才小声对陆父说:“阿择那个小男朋友,长得很像我一个闺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好久以前的事了,她的小儿子因为保姆照顾不周,没满岁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一直都没找到,她伤心到举家移民国外。我刚才问了一下,那个孩子的年纪差不多就是这个岁数。”
陆父闻言,神情也凝重起来,迟疑道:“你是怀疑,阿择的男朋友就是你闺蜜当年丢失的孩子?”
陆母点点头:“我不信世界上无缘无故的两个人能长得这么像,而且年岁还对得上的,就算是巧合,那我也得弄清楚,不放过一点点可能性。更何况那个孩子也说了,他是被他爷爷捡回家的,就说明他不是这个村里的小孩,极有可能是经过人贩子才来到这里的。”
陆父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母:“等会见到那个孩子再仔细打听打听,找个机会去他家看看。”
他们俩凑在一起商量这事,那边村长跟人说完话又往他们这里来了,陆父眼尖看到村长过来的身影,用手肘捅了捅陆母示意她先别说了,于是两人又恢复村长走之前的神情,假装看风景。
村长走近了跟他们说:“村里摆好宴席了,让我带你们回去用餐呢,要不我们先看到这里,先去吃饭,歇一会再继续?”
陆父点点头应道:“都行,我们是客人,你们安排就好。”
村长就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我们就先回去吃饭吧,陆先生陆夫人这边走。”
村里为了庆祝学校奠基,在球场摆了十几桌流水席,请陆材集团的代表和施工人员以及今天来帮忙的人吃饭。几口大锅火热朝天地炒着菜,来帮手的村民一手托着几盘菜穿梭在桌子之间,到处都是大锅饭的香味。
阮惜时在球场旁边等村长回来,陆择还陪着他没有回家的意思,阮惜时催促他快点回家做饭吃,他总说不急,要看着阮惜时入座吃饭才能安心走。
直到村长带着陆氏夫妇回来,阮惜时都没劝动陆择,眼看着陆氏夫妇到了面前,见陆氏夫妇惊讶地看着多出来的陆择,阮惜时只好介绍道:“这位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跟陆先生陆夫人一样姓陆。”
陆父陆母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沉浸多年,早就练得一身逢场作戏的本身,突然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下,很快就调整好状态,装作陌生人一样跟陆择打招呼说:“真巧啊,不如大家一起坐下吃个饭?”
客人这样邀请了,拒绝也不太好意思,村长打圆场说:“刚才人太多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陆择,也是我们村学校的老师,体育老师,专门教学生打球的。”
陆择配合地对自己父母自我介绍道:“二位好,我是村里学校临时的体育老师。”
陆父陆母一见到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儿子,一时把刚才的事放在脑后,他们才想起来他们这行是为了看自己儿子来的,来的时候正愁找什么借口跟儿子见一面,眼下却有了个好机会,还能一家三口同桌吃个饭。
陆母看着陆择,更是激动地说:“既然也是学校的老师,那就更要坐下来吃顿饭了。”
客人发话了,村长也就很上道地把人领到安排给他们的餐桌上,招呼他们入座用餐。
这次的饭菜和上次招待陆召的差不多,村里也只有这些菜式,换来换去都是迟差不多的,但好在食材新鲜,也能让人百吃不腻。
村长坐在陆父旁边,阮惜时被陆母亲亲热热地拉去和她一起坐,阮惜时有些招架不住年长女性的热情,频频回头看着陆择,想要陆择帮他开脱。
但陆择却对他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依陆夫人的意思,阮惜时只好硬着头皮坐到陆夫人旁边的位置,像个乖学生那样战战兢兢地坐着。
他实在没有交际的能力,也不会招待贵客,怕自己说多错多,做多错多,就干脆老老实实地坐着,别人让做什么再做。
好在入座之后陆择坐到他旁边,这才缓解了他的不安,陆夫人对他很亲切,吃饭的时候见他束手束脚的,就不停地招呼他吃这个吃那个,如果不是碍于卫生问题,她都恨不得直接给阮惜时夹菜了。
陆母安排阮惜时坐她旁边是有目的的,她想借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一下阮惜时,看看他与自己印象中的闺蜜究竟有几分像,再回去和她因为丢失小儿子而伤心到远走他乡的闺蜜联系一下,说不定还真能了结闺蜜一桩心事。
如果阮惜时真的是她闺蜜的儿子,那就最好不过了,亲上加亲,她们年轻那会还相互打趣过,要是一家生了儿子一家生了女儿就订娃娃亲,结果两家生的都是儿子。不过也没事,现在同性恋不受歧视,她儿子和闺蜜儿子还是自由恋爱,这样两家结亲,比原来的娃娃亲还要皆大欢喜。
陆母招呼阮惜时吃菜时就不停地打量阮惜时的长相,其实她对她闺蜜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今天刚看到阮惜时的长相,她突然就想起了她闺蜜的样子,十分肯定以及确定阮惜时就是长得像她闺蜜。
也说不上哪里像,大概是模子差不多,毕竟阮惜时好歹是个男孩子,要说像就是眼睛嘴巴比较像吧。
不过能有相似的地方就很不容易了,她两个儿子都不像她,大的陆召像他爸,小的陆择像他舅舅,就是不像她,她委屈极了。
坐在旁边的陆择看着自己母亲热切地打量阮惜时的样子,就以为她是喜欢阮惜时喜欢到了极点,心里得意得不行,嘴角都浮起了笑意,只不够大家都在吃饭,没注意到而已。
像这种招待的饭局,一般是边吃饭边讨论公事的,即使在村里也一样,而且村里人没有那么多规矩,更喜欢在多人吃饭的时候聊天,不图利益,就图个热闹。
村长倒了一杯米酒敬陆父,诚恳地说道:“我们村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陆先生倾囊相助,我高某人代表全村人敬陆先生一杯。”
陆父也举起酒杯跟他干了一杯,招待用的米酒是自家酿的,又香又醇,陆父一杯喝下肚,只觉得暖洋洋的,初冬的寒意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