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先生,”秦之临似乎恢复了理智,礼貌的笑道:“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来,我们继续聊之前的事情。”
蔡轩摄僵僵的坐回了原位,周围的工作人员异变上来收拾碎的玻璃渣,一边随时准备报警。
“你想跟我聊什么?”蔡轩摄拿纸擦着鼻血。
秦之临揉了揉太阳穴:“您一直说打算帮助我和我母亲,不知道这话还算不算数?”
蔡轩摄一愣:“当然。”
“好,”秦之临笑了笑:“我想好了,拜托您……让我离开这个城市。”
“那简单啊!”蔡轩摄一拍大腿:“你具体想怎么样?”
“……不知道……”秦之临淡淡的笑了笑:“怎么样都好,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送你出国吧!”蔡轩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送你去学金融,一后回来直接进我公司工作,怎么样?”
“……随意。”秦之临淡定的喝了口水。
“太好了!你最快什么时候能出发?”蔡轩摄问道。
秦之临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留恋的想了一会儿沈绎程:“现在。”
“完美!”蔡轩摄立刻拿起电话打给助理,让他去办一系列事情,其实蔡轩摄的想法很简单,不过是不想仔自己老了的时候,把财产让给别人,本来一直在培养蔡佳昌,谁知那孩子自己出去闯荡,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想来秦之临在国外无依无靠,肯定会对他忠心耿耿,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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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绎程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全身无力。
雨已经停了,阳光照进屋里有些刺眼,沈绎程带上眼镜看了看墙上的表:11:23。
他皱着眉头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水,突然发现门口有一张小纸条,似乎是从门缝里塞进去的。
一想到秦之临,沈绎程就感觉心里一阵抽痛。
其实……他对秦之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种感情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他蹲下身拿起纸条,秦之临难道把字写的十分工整,一点也没有连笔:老师,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底下的一节纸似乎被水泡过,皱皱巴巴的。
沈绎程只觉得心中一紧,连忙打开门去敲秦之临家的门。
半天都等不到回应,沈绎程才回屋打开手机给秦之临家的座机打电话,半天也无人接听。
沈绎程这才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不由得吓了一跳,在他关机的这段时间,一共有17个电话,19条短信。
他僵僵的打开短信,只见最早的一条是半夜十一点四十二:您好!给您打电话一直关机,不知道您那边是什么情况,您母亲情况很不好,请速来医院!
沈绎程一愣,继续往下看,几乎没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一条短信,内容从情况不乐观、及其不乐观、正在急救、没有效果……
直到凌晨两点二十一,短信上写道:对不起,院方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之后便是五六条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来医院的短信,沈绎程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所以……昨天秦之临站在门外想和他说的……其实是这件事吗……?
沈绎程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转而又想起秦之临留给他的纸条: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什么意思?!
沈绎程疯了一样的去敲秦之临的家门,又不停的给物业打电话。
“那个……您邻居就在刚才离开的小区。”看门的大爷看着沈绎程说道:“就算那个经常和您一起出入的孩子吗?就在刚才他上了一辆车……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一看就挺贵……额……往那个方向走了。”
沈绎程一愣,看了一眼门卫指的方向,不由得一惊:机场。
“出租车!”一向彬彬有礼的沈绎程逃命似的上了出租车:“机场、快点!”
出租车司机以为他是在追女朋友,一路不但同情的帮忙猛才油门,还不住的安慰沈绎程……
到了地方,沈绎程匆忙的扔下100块钱就下来车,也没等找钱。
帝京机场很大,沈绎程看着人山人海有些不知所措。
“请乘坐XX航空,前往华国的乘客秦之临到8号登机口登基……”广播突然想起道。
8号登基口?沈绎程一愣,转身上了二楼。
这座机场为了疏散安检的人流量,一楼和二楼都可以安检,二楼有一个圆形的天井,两边是玻璃栏杆,排安检的时候可以看见对面6、7、8号登机口的情况。
沈绎程扶着玻璃栏杆直直的盯着8号登机口。
在一群人里,沈绎程一眼就认出了秦之临,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头发有些乱。
“秦之……”第一个字十分有底气,第二个字声音便低了几分,最后一个字干脆没了声音。
秦之临似乎感觉到了叫声一回头,却没有认出沈绎程,复而转身,缓缓的向登机口走去。
沈绎程看着他一般般走上了飞机,过来许久,沈绎程猛的抬起胳膊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是不是有病?沈绎程反问:就算秦之临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沈绎程僵僵的往外走:曾经秦之临可以为了他放弃转班的机会,如今呢?也能为了他放弃出国的机会吗?
就算真的这样……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沈绎程摇了摇头:除了愧疚,什么也没有,家里只有个戏园子,而秦之临……未来不可限量啊!
而且……沈绎程微微驻足,回头又看了一眼秦之临离去的方向:他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相信我!
鞠躬,感谢!
我们明天见!
☆、第二十章
“同志,怎么样了?”原先的出租车司机居然没走。
“……”沈绎程笑了笑:“你干嘛等我啊?”
司机吐了吐舌头:“我想着……要是你追上了,肯定得来感谢我,要是没追上呢……我正好能拉你去酒吧……怎么样?想的周全吧?”
沈绎程一愣,转而笑了笑:“好啊,带我去酒吧吧!”
“得令!您要去哪个?”
沈绎程哑然——自己……都多少年没有去过酒吧了?就算去过,也是西台的酒吧,不由得笑了笑:“你看吧!好一点的。”
司机想了想,七拐八拐的去了一个十分高档的酒吧。
“兄弟,不是我说你啊……”司机边数钱边说道:“感情这东西呢,你也别太强求,满地借鲜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正打算下车的沈绎程一愣:“啊……要是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呢?”
“不是吧?”司机道:“合着是你拒绝了人家啊?啧啧啧……”
“怎么了?”沈绎程问道。
“唉……”司机叹了口气:“这种拒绝了人家之后又过来追的我见多了,只要你回来追,那肯定是后悔了,唉……这七八年后见到人家和别人在一起了……就躲角落里自己哭去吧!”
沈绎程缓缓的走进酒吧,满脑子还是司机的话:回来追就是喜欢他……
现在只是下午,酒吧里没几个人,只有一个酒保无聊的站在柜台上擦玻璃杯。沈绎程不自主的坐在了吧台上,看着酒保出神。
酒保见沈绎程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靠近了些:“呀,先生是哪里人?是不是感情上出来问题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习惯吧!”
沈绎程一愣,不觉有些好笑:可真是太久没沾世俗气了,这不,都被人笑是外行了。
酒保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认:“做人要想得开些嘛!有什么事和哥说说,哥也算阅人无数了……”
“你从哪看出我第一次来的?”沈绎程把眼镜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把头发往后理了理,嘴角微微上扬,依旧一副斯文的样子:“高档的地方去多了也腻,来这种中段的地方看看。”
酒保见沈绎程的样子身子一振,忙换了一副面孔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您是走文艺忧郁这一路的,恕小的眼拙,哈哈……您想喝点什么?”
沈绎程伸手敲了敲桌子:中学的时候叛逆的厉害,学习好是一方面,但直到发自内心的不想回家,天天往这种地方跑,以至于每次考完试,周泽彦都那着成绩单愤愤的指着他:“天天出去鬼混,成绩还比所有人都好,简直太气人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沈绎程酒量一直很差。不管杯又多小,沈绎程都是一杯倒,所以后来每次都是用乌龙茶配苏打水来糊弄「二者按比例可配出啤酒的颜色和味道,无酒精」。
想到过往,沈绎程也不看单子,一笑:“哦,我懒得看了,来最贵的吧!”
“呦!没想到是位少爷!”酒保乐开了花,连称呼都改了,左一个少爷有一个少爷的叫。
就虽然贵,但味道真的不怎么样……沈绎程抿了一口:“这个叫什么名字?”
“啊,说出来您可别嫌俗气,这个是本店的招牌,叫忘情水。”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人啊,其实是很脆弱的生物。”酒保很有气势的感慨道:“比起肉体上的折磨,更受不了心灵上的打击,而万事都绕不过一个‘情’字,所以这个起了这样的名,喝了能让人忘去伤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