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不会有’。”
夏烈很崩溃:“为什么不能给我们选择?喜欢澡堂的就去澡堂,不喜欢的也能去独立的洗浴间。”
邓芥收拾好了东西也准备出门,看着夏烈似笑非笑:“安慰自己都是男生有什么好介意的吧,忍几天就过去了。”
我信了你的邪!多少男男勾当都是从“都是男生有什么好介意的”发展出来的!并且不管是不是同性恋,我都可以不希望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到,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要屈服于“同性互看裸体无所谓”!
夏烈感到一丝疲惫,但还是去洗澡了,毕竟邓芥后半句话是没错的,忍忍就过去了。他在脱衣穿衣的公共区域全程只盯自己的盆,咬咬牙就也没那么难挨。
今天一群男生打完球约冲澡,他不算积极但也没再无比抗拒,虽然还是等大多数人都占据了一个隔间才脱衣服。他个高腿长,脱衣服的动作特帅,但他完全没有雄孔雀开屏的骄傲感,一把自己扒光就快速蹿进个隔间,然后松一口气。
晚上没班会,一群男生到班长寝室,也就是夏烈他们寝室,玩桌游。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夏烈想,感觉也不算太糟。
会一天天地变好,吗?
第二天上午参观图书馆,下午听讲座。图书馆很漂亮,藏书也极丰富,夏烈看得热血沸腾,满腔“给我一个上T大的机会我能看完T大图书馆里的书”的豪情。讲座是在不同于开学典礼的另一个大礼堂——T大最不缺食堂和礼堂,但因为礼堂座位数有限,只有部分班级能在礼堂内听讲座,其余学生被安排在了教室看直播。
第三天是全体学生最关心的,考试。
江问语事先提醒过,往年暑校考试都和高考难度差不多,所以只要像准备高考一样做模拟卷练习就行。这两天晚上没班会,夏烈还做了几道题练手感,现在在考场上,不至于太慌神。
好吧,还是挺慌的。
夏烈做题速度很快,与此对应的,很容易犯粗心的错误。江问语总是让他做慢一点,把题干看清楚、想清楚再下笔,可是夏烈一看到题,就忍不住哗哗地做。
上午考数学,卷子确实简单,夏烈做第一题时还想着要慢一点,可还是在一个小时时做到了最后一题。最后一题难度陡然增加,不是常规的导数题,是概率,他把第一小问做了后没什么头绪,转回去检查其他题。
可是由于记着最后一题没做,他心里有些焦躁,检查时不自觉按着记忆过着那些题的思路。这是检查的大忌,检查最好是把之前怎么做的忘了,他意识到这点时,只剩二十五分钟了。
夏烈花两分钟定了定神,先去看最后一题,确定不会做后把能写的写了上去,然后第二次仔细地检查选择填空,果然发现一道选择题做错了。他又确认了遍把答案改了过来,交卷铃声响了,没有往常压点改正一个错误的喜悦,他担心着有没有其他题做错了自己没有改过来。
中午回到寝室听到邓芥和陈扬彬最后一题都做出来了,说是他们老师讲过类似题型,他难以置信着这么难的概率题也会在课堂上讲,心情更糟了,导致下午考试也只发挥得一般般。
晚上有班级活动,大家占领了一小片操场,围成一圈坐着击鼓传花。夏烈努力融入,却总觉得自己和大家隔了点什么,邓芥坐他旁边,身子斜向他说:“考完了就好好玩啊,不要再想了。”
夏烈勉强地笑:“我没想什么啊,是你想太多。”
圆圈中间,拿到花的女生和被她选出来的李一在演一出反串。邓芥看着他们笑:“你已经这么优秀了,人际交往、考试、表现好坏就都不重要,只有开心最重要。信我。”
夏烈脑子一热:“芥哥,你在高中是不是有很多女生追?”
邓芥还是笑:“是啊。对不住她们。”
夏烈想了想邓芥对一个个前来告白的女生谆谆教导“要好好学习”的样子,又乱七八糟想了些别的,浑噩地挨到了活动结束。回寝室洗完澡,他像咸鱼一样躺床上给江问语发消息,叨了一堆考试如何如何凉,又叨一堆邓芥说了什么如何如何有道理。只是江问语一直没回消息,他想,今天补完课,江问语可能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来B市。
暑校的第四天,夏烈满心下午就能见到江问语的解脱感。上午是一个依然进不了礼堂的讲座,下午是大家为两天后的运动会先行训练。有几个报名了“成语大会”选拔的同学缺席了,《中国成语大会》正火,暑校也办了个类似的比赛。
陈扬彬报了名,行为与文艺小生外形终于不违和了一回。夏烈自恃语文好也想报名,但想了想自己优势主要在作文,写作文又基本不用成语,就还是留在太阳底下曝晒。
运动会项目都是趣味性的,比如一件短袖一个人穿上再脱下传给另一个人穿上脱下,最快的传递方式是两个手牵手弯着腰让短袖直接从一个人脱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就需要练习。夏烈没报这个项目,站看着大家脱脱穿穿衣服卡身上边笑边跟着起哄,邓芥突然走过来和他说,好像有人找你。
夏烈“嗯?”了一声,以为是阮非竹,转身一看,却看到了江问语。
穿着件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拖着个行李箱,在地表温度最高的时刻,在对着他笑。
作话:突然想嗑邓芥x李一,利己主义者学霸攻x又纯又浪学霸受。
第55章 有机会还会回来的
夏烈无组织无纪律地脱离了班级,算是抑制住了激动没有跑,但也三步作两步地跨到了江问语面前,问:“你怎么现在就到了?”
又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不应该是快五点到吗?你飞过来的?”
江问语从兜里拿出手想揉夏烈脑袋,但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他就只拍了拍夏烈肩膀,说:“D市没有机场,我还得先去M市再飞过来,我傻吗?”
夏烈一脸“你对我的爱难道不值得你犯这个傻吗”。
“那样折腾只会到得更晚。”江问语看夏烈瘦了点,“我坐凌晨四点那班车来的。”
夏烈惊讶:“我操。那你拎着箱子,又直接从火车站过来?你这不累死了?”
“你在你同学面前也这么说脏话?”江问语皱着眉笑,“我就先来看看你,马上回宾馆休息。”
“啊……”夏烈有点舍不得,但理智告诉他得让江问语去休息,只好问,“那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你们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样的?”
夏烈把学生牌给江问语递去。江问语看了看说:“明天下午吧,听完讲座见一面。”
“明天下午?”
江问语忍不住了,还是揉了夏烈脑袋,有人问再让他自己解释去吧。他边揉边说:“你是在这儿参加暑校的,要多和同学们相处,不要总想着和我见面。”
夏烈非常地不满意。
江问语说:“你是等P大暑校结束后和骆翊他们一起回去吗?今年数竞培训就在B市,骆翊和石昊应该会留下,他们妈妈会带你和阮非竹回去。那样你暑校结束后要在这儿等两天,那两天我带你逛B市,好吗?你现在好好地在这儿。高三再没有机会让给你这样玩了。”
夏烈说:“可是暑校……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也没有很开心。”
他说得过于平静,让江问语觉得这个“没有很开心”是“很不开心”。夏烈会愤怒,会懊恼,会颓丧,但很少很不开心。
江问语一时很愧疚。
夏烈很快调整过来,后退一步说:“那就明天下午见吧,不过你要是中途来了T大也和我说一声。没什么多和同学相处的,相处得挺不错,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嗯,芥哥说得对!”
江问语沉默地点头,又笑:“‘芥哥’是谁?指下给我看?你提他频率太高了。”
夏烈的小性子使在这儿:“不指。你根本没有吃醋,装一副吃醋的样子。我回去了,‘和同学们相处’。”
江问语“好”的话音还没落,夏烈已经跑回了同学间。
李一迅速地凑过来八卦:“烈哥,那人谁呀?你哥?不会是你叔吧?来出差?”
夏烈没精打采:“我班主任。”
李一一惊一乍:“嚯,你班主任大老远来视察你?这是和你关系好还是他严格啊?看你这样不像和他关系好。”
“又好又严格吧。”
“唉,不过就算严格,能来看你已经很好了。我班主任就不会有这份心,只想我考第一,不想为我做点什么。”
夏烈应付地“嗯”了声。
李一还想感慨,邓芥把他拎到一旁:“下一个项目轮你去训练了。”
李一张牙舞爪:“不要拽我衣领!你陈扬彬上身吗!”
夏烈没了李一骚扰,脑子里重新填满过分理性的江问语,想着他说的话,又恨又爱。
第五天下午的讲座,他们班终于能进礼堂听。虽然其实没什么人会认真听,但礼堂的座位宽敞舒服有靠背,更方便睡觉。这个讲座的主题是数学,科普性质,学数学竞赛的学生可能很感兴趣,台上教授一讲完,台下哗哗好多只手举起来要提问,被点到后开头都说“我现在在学数学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