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烈伸出只手要拉勾:“说话要算数。”
江问语开玩笑:“不能是一套房这种啊,就书什么的。”
夏烈对要什么礼物还没想法,但执着地把手往前伸:“具体什么的再说,说好了我来选。肯定不会贵。”
江问语想不到夏烈能玩什么花,就配合地伸出了手,说:“骗人是小狗。”
小拇指相勾,大拇指相挨。夏烈没办法地想,真是完全不可能不喜欢。
新的一周从和江问语一起吃早点开始。周一早上江问语在馄饨店遇见夏烈时,开玩笑说不敢帮夏烈付钱了,不然夏烈又还一顿,你一顿我一顿的没完没了。
夏烈尴尬,说不用帮忙付钱,又索性直接说他以后都会在外面吃早点。江问语哈哈笑着说好,然后和夏烈一起走去教室。
两人就这样结为了长期早饭友。
夏烈记着江问语允诺的礼物,学习也是一刻不松懈,辅导书一本本地刷,物理还要多刷一本。结果月考物理的最后一道超难的大题他前两天正好做过,直接助他的月考成绩到了年级十四名。
就很快乐。
江问语课上点名表扬了夏烈,课后也没忘问他要什么礼物。夏烈说还没想好,问能不能先存着。
江问语失笑:“你这么说我很没底啊,感觉你要放大招。”
夏烈考得好,说话都有底气些:“我不仅是考进了前二十,是前十五。说好了不会要贵重物品的,先存一下吧。”
江问语勉强答应了。
课上了三天就要放清明假了,可惜厌学少年夏烈已经蜕变成了厌假少年,一想到三天见不到江问语,上课都没精神。
到了星期三下午,还有最后一节物理课就放假,夏烈瘫在桌上已经开始了相思。骆翊从教室外莽撞地跑到夏烈桌旁,兴奋地说:“夏狗,外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来找江哥,还拉江哥的手!你要不要去看!”
切,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夏烈站了起来。
窗边和走廊上已经不动声色地站了一些同学,还有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路过看一两眼的。夏烈挤到了教室里与走廊相连的窗边,向外探着脑袋。
办公室门口果然站着江问语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两人在说些什么。骆翊闲不下来,猜:“会不会是江哥女朋友?”
夏烈非常淡定:“不会吧,看起来还是比江问语大一些,就是朋友吧。”
骆翊不同意:“朋友这么拉拉扯扯的?”
夏烈不以为意:“关系好呗。”
夏烈看那女人凑近江问语说了什么,江问语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也说了些什么,那女人看起来不情不愿的,但是离开了。
江问语回了办公室,看热闹的群众随着散了,神秘女子何许人也谁都没给出个靠谱的猜测。夏烈回到座位上,看拿了书走进来准备上课的江问语,想,还是挺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的。
也突然意识到,江问语令人气恼地没有错,他所认识的江问语几乎只有“江老师”的部分。关于“江问语”,他了解得太少了。
第25章 你喜欢我吗?
石昊有意让阮非竹清明也跟着他回家,说祭祖的时候阮非竹一个人待家里就行,不用跟去。阮非竹不肯,说就三天时间,他可以一个人待学校。
因着时间短,石昊最终妥协了。出发回家前阮非竹在寝室楼前和他挥手道别,他看着阮非竹瘦弱的小身板,又折回去用力抱住了他:“照顾好自己。每天都要吃肉。”
阮非竹挣不脱,便只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淅淅沥沥下一阵停一阵,地面一直湿漉漉的。校园里人少了很多,连带着食堂吃饭的人也少,阮非竹端着打了三毛钱饭的餐盘,走到了素菜窗口:“一份包菜。谢谢。”
可能是因为阮非竹几乎餐餐不落地在食堂吃,也可能是因为他期末考了年级第一照片被贴在了宣传栏上,打菜的大妈对这个长得好看的男孩有印象,打了满满一勺包菜问:“今天怎么一个人哦?和你一起的那个个子老高的男孩呐?”
“他回家做清明了。”
“你呐?你怎么不回家?”
阮非竹笑着,答非所问:“我就待学校。”
打菜大妈看小男孩这样,心里大概有个谱,又看他只打了一个菜就准备走,叫住他说:“欸,你就吃这一个菜哦?你过来,清明没人吃食堂,我再给你打一勺粉丝。”
肉末粉丝。阮非竹忙不迭说“谢谢”。
之前一段时间因为有奖学金,江问语也叮嘱了他好几次让他别省饭钱,钱不够了就和他说,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不吃石昊就会帮他买,所以他几乎顿顿有肉,虽然只是什么豆角炒肉肉末茄子这种半荤半素的菜,比不上红烧肉鸡腿。这三天他本来想省一下饭钱,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一份善意。
孤身在世,总是这些善意支撑着人走下去。
阮非竹嚼着粉丝想,也算是没骗石昊。
假期第三天上午,阮非竹在做化学辅导书,门口突然传来响动。他以为是宿管阿姨来查假期有没有室内违规行为,准备去开门,结果门自己开了,他被猛地抱住。
“阮阮,我回来了!”
是熟悉的拥抱。阮非竹被箍得胳膊酸痛,惊喜地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石昊脑袋埋阮非竹耳边,像大狗似的嗅他,说:“我想你了。”
阮非竹脸红了,不真心地责备他:“像什么样子……”
石昊松开阮非竹,手却还握着阮非竹的肩,看着他兴奋地说:“我回来路上看到公园里花开了,我们去看花吧!”
看花吗?
阮非竹回头看了一眼摊开的辅导书,仿佛做艰难决定般地说:“好。”
离学校最近的公园步行大概十五分钟,不大的公园里令人欣喜地有几颗樱花树,开的樱花是白色的。但连日风雨,花瓣被摧残得略显羸弱,蔫蔫儿地傍着枝,惹人心生怜爱。
阮非竹极少有这种悠闲时刻,手不自觉碰上一小片花瓣,感慨:“真美。”
石昊也不常见到阮非竹真情自然流露的样子,喃喃说道:“是啊,真美。”
阮非竹回头,看石昊果然没有在看花,羞红了脸又撇回头。石昊回过神,嘻嘻哈哈不好意思地笑,再偷看一眼阮非竹,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阮阮,前段时间我听邓宇楷和占晓鸣说,他们五一后都准备搬出去住,说自己住比在寝室方便些。邓宇楷好像是妈妈来带他,占晓鸣是他阿姨还是什么人来带。”
邓宇楷和占晓鸣是他们的两个室友,十七班除石昊外另两个来自县里的男生。阮非竹听了说:“那我们寝室就空了两个位置了。”
“是啊。我去问了江哥,江哥说现在宿舍床位还挺紧张的,如果有人要住肯定会让他住,暂时没人的话等下学期新生入学,八成也是会住进来人的。”
“这样。那就要有新室友了。”
“阮阮,”石昊试探,“你不觉得邓宇楷和占晓鸣说得有道理吗,在外面租房子比住寝室方便,说不定学习效率也会高。并且如果有新室友我们还要磨合,不是一个班的还不熟悉。”
阮非竹不确定石昊想说什么,他有些担心石昊说他也想搬出去住。
结果石昊说:“阮阮,我们一起出去住吧。”
阮非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但好像又有一块石头悬了起来。他拒绝道:“这怎么行,我没钱租房子。”
石昊知道他会担心这个,把他拉过来面向自己,看着他说:“不用你出钱。我已经和我爸妈商量过了,他们没空来D市带我,我也没有什么亲戚方便的,我一个人住他们不放心。但是你来和我一起住他们就放心了。”
其实石昊没有说完全。他这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三,把石良勇和何宁珍乐坏了,但他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一直以来不懂的都是阮非竹教的,弄得夫妇二人对阮非竹满意得不能更满意,所以他一提要和阮非竹两个人出去住,夫妇俩立刻就同意了。
石昊劝他:“就当是我们住了间二人寝室。”
又说:“是我想和你一起住的,当然没有你出钱的道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有你陪我是钱买不来的。”
真是被惯坏了的孩子。阮非竹低着头不看石昊,说:“我考虑考虑。”
石昊见阮非竹态度松动,咧起嘴来。正好一阵风过,吹了几片花瓣到阮非竹头上,他见了伸手去拿掉,结果触到阮非竹的头发,没忍住摸了几下。
阮阮的头发。软软的头发。
石昊笑出声。
阮非竹低着头任石昊摸,听着石昊的笑声,心跳得厉害。
相比之下,夏烈的假期平淡无味,一回学校,他收作业都比平时积极几分。
但偏偏有几个同学物理作业还没写完,说是跑了很远祭祖,没时间。江问语知道这个情况后,宽限了他们一天的时间,但也有补得快的,上午补完后把作业交给夏烈让他帮忙代交,正中夏烈下怀。
夏烈又一次把一本作业交给江问语从办公室出来后,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夏烈笑呵呵地问:“同学你好,请问江问语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