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lk.L:我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江哥,江哥也看到了我,还问我,你也来买花吗
灬:然后?
Hulk.L:我说家里花瓶里的花枯了,我妈派我来买新鲜的花
灬:骆神牛逼[/抱拳]
Hulk.L:别提了
Hulk.L:我当时一瞬间觉得我的爱情之花是真的要枯了
灬:没开也能枯,佩服
Hulk.L:滚你丫的
Hulk.L:诶你说,江哥买花送谁[/坏笑]
夏烈心里突然一阵不舒服,摁屏幕摁得用力。
灬:我怎么知道
Hulk.L:我们是不是有江嫂啊
灬:江问语没有女朋友
Hulk.L: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说过自己是孤寡老人。夏烈一阵烦躁,反问骆翊。
灬:他为什么不能是买给他妈的呢
夏烈看骆翊说他这话真像骂人,又看骆翊打出悠悠的一行字。
Hulk.L:你忘了,他是B市人
第12章 WTF
当你关注起一件事时,你总会觉得身边所有的事都与这件事有关。
周一大课间,沈蔚和几个女生在说笑,声音有点大。夏烈隐隐约约听到她们提江问语,故作不耐烦地问刚从那边发完习题册回来的卫婷:“吵得没法睡觉。沈蔚她们在说什么?”
除了一同来自县里也是室友的叶清清,卫婷很少和其他女生来往,所以没太注意沈蔚她们聊的是什么,只把听到的一点说了:“好像是,沈蔚昨天下午在哪个电影院门口遇到了江老师和唐老师,唐老师手上还拿着一束花。”
江问语和唐丽恬?
唐丽恬还拿着花?
夏烈想到骆翊说的在花店遇到江问语,脑袋“嗡”地一响,问卫婷:“他们俩在交往?”
卫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说:“不知道。”
夏烈被卫婷话里的事不关己扯回点神智,欲盖弥彰地嘟囔了句“无聊”,趴回了桌上,脑子里却停不下来地想:
江问语不是说自己是孤寡老人吗?
江问语骗了我?
江问语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太孤单了,要赶紧脱离孤寡老人的行列?
江问语为什么不说清楚?
江问语……
这些循环的想法最后停在了:江问语骗了我。
又想郎才女貌,仿佛天经地义的天生一对。
太阳底下无新事,原来也可以这样用。
觉得刚找到江问语点好就发现自己被他骗了的夏烈,一连几天心情都不好,这直接体现在他上课睡觉的时间大幅增加。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物理课,恹恹了一天的夏烈继续睡,被江问语砸了个粉笔头。
每个学生有每个学生的课堂习惯,江问语从不管夏烈上课睡觉。可今天他几次路过教室,夏烈都在睡,到了最后一节课还睡,他担心夏烈把精气神睡散了。
他本来是想砸夏烈的手,瞄准了丢出去,夏烈却在这当儿换了趴的方向,粉笔头就砸到了脑袋。
夏烈惊醒,捂着头吃痛,全班的注意力都随着那粉笔头落到了他身上。江问语准备当无事发生过地继续讲课,可夏烈低吼了句:“哪个孙子!”
过不去了。
江问语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粉笔,说:“夏烈,注意听讲。”
夏烈睡醒向来有起床气,更别提是被迫醒来,醒来还挨批,更气的是批自己的还是骗子江问语。他霍然起身,回嘴到:“谁规定了学生必须听课?人各有志,我对物理没兴趣上课不听,考得不好我自己负责,你凭什么要我听课?再说,我睡觉又没影响你讲课,你讲课还影响了我睡觉!”
整个教室,安静了。
半分钟后,江问语重新拿起教案,边往黑板上抄例题边说:“夏烈到我办公室去,这节课别听了。”
夏烈没动。
江问语开始抄ABCD四个选项了,说:“说不听课还赖着,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算什么?”
夏烈猛地离开了座位,带倒了椅子也不扶,从后门快步出了教室。卫婷帮他把椅子扶了起来。
办公室只有唐丽恬,看夏烈冲进来,颇为惊讶地问:“怎么了?来拿东西?”
英语课上午就上完了,她在等江问语。夏烈想着,努力若无其事地说:“和江老师顶了几句嘴。”
唐丽恬明白了,这是被赶出来了。她声音柔柔的,责备也是轻言轻语:“你江老师脾气那么好,怎么都能把他惹生气。”
怒气过去,夏烈渐渐知道是自己不对,但也不肯认错,梗着脖子不说话。唐丽恬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你随便找个位置坐吧。我这有英文小说,你要看吗?”
唐老师真好,难怪江骗子喜欢。但夏烈并没有因唐丽恬的好意心情好起来,他说:“不用,我站这里就好。不看小说,谢谢唐老师。”
唐丽恬又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夏烈站在窗边,看着黯淡的天色。
天不该暗得这样早,是不是要下雨了?
天暗还能下雨,于是人们都会知道,天为什么暗。人灰下去便只能灰下去,灰成更不显眼的一团影,没人看得见再问一句,你是为了什么。
夏烈想,十月的最后一天,竟然是这模样。
“夏烈。夏烈?我回去了。那边有自动饮水机,旁边有一次性水杯,你想喝水自己倒就行。”
唐丽恬挎着包,笑着对夏烈说。夏烈有点恍惚,差点把“你不等江老师了吗”问出来,回过神才说:“好,谢谢唐老师。唐老师再见。”
但夏烈还是在想,她不等江问语了吗?
难道是她先回去做饭,江问语回去就有饭吃?
他俩同居了?
下课铃响了,夏烈收回放飞的想法靠窗站好,目光投向窗外,简直像在摆拍。他表情看着无所谓,心里却在飞快地想,江问语骂我我要不要还嘴还是道歉,江问语要是冷暴力该怎么应对,江问语叫家长怎么办,会不会要写检讨……
门开了。江问语走进来,问:“怎么不找个位置坐?”
妈的。谈恋爱就这么默契了?
夏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瞟江问语一眼,两手插校裤兜里,低下头装吊儿郎当。
江问语走近他,问:“生气了?”
没等夏烈答,又无奈地笑着说:“我怎么觉得该生气的是我。”
又问:“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不骂我?不冷暴力?不叫家长?不写检讨?不……
情况不对,夏烈觉得局势看起来对自己不利,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嗜睡。”
江问语后退了一步,也双手插兜,插得还比夏烈帅气,目光审视着夏烈,说:“可是你睡了一天了。你知道人睡多了会傻吗?”
“谁傻……”
“就你今天课上说的那番话,还不傻吗?”
夏烈不吭声了。
江问语不放过他,盯着他说:“你解释解释,什么叫人各有志想不听课就不听课。对,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可你真的明白,你的选择大概率通向的结果是什么吗?不明白就选择,是不是盲目?盲目还当自己有个性,是不是傻?”
夏烈被他盯得心烦意乱,又不肯道歉,咬咬牙说:“不会有下次了。”
江问语仿佛看出他想应付过去,哼笑一声说:“这句话可不够当结语。我要听那三个字。”
WTF?
夏烈脸涨得通红:“什……什么?”
江问语很坦然地重复了一遍:“做错事要说什么,不知道吗?”
夏烈脸更红了,主要是恼得,自己刚刚在想什么,脑缺吗。这样的气恼下道歉就不算什么了,他只想离开。他说:“对不起。”
“早说不就没事了,都不会叫你来办公室……”江问语忽然注意到了夏烈异常红的脸,“你真的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真没有。
夏烈用力摇了摇头,看了江问语一眼,跑出了办公室。
留江问语有点惊讶地站在原地。
晚上果然开始下雨了。夏烈睡前把闹钟往前调了十分钟,祈祷自己能按时起来。
江问语睡前也把闹钟往前调了十分钟,虽然是走去学校,但特殊天气还是要保险起见,多预留些时间。学校并没有要求班主任与学生同一时间到,但他觉得自己到了,小朋友们到校的积极度也会高些。
小朋友们。
江问语想到了夏烈,觉得夏烈确实反常,不管是上课一直睡觉,还是一言不发地从办公室跑走。
只是“反常”绝对不等价于“不好”,也不是所有的反常表现他都要近距离地观察评判引导。小朋友们有自己的成长,他在一旁陪着就行。
陪伴者才是他的主要角色。
早晨出门时没下雨,但地面湿漉漉的,天也阴,夏烈还是穿上了雨衣。没骑几分钟天就开始下雨了,雨点又密又急,不给人缓冲时间,他一路上看人们惊慌失措地撑伞,得意地想还是爸爸我有先见之明。
这份得意却并没维持多久,夏烈在离教学楼不远时看见了走过来的江问语和唐丽恬,有说有笑,共撑着一把伞。他想是放慢脚步能避免碰面还是该冲进教学楼,没比较出来就被江问语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