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常彩叔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完了,这下他再也解释不清了。
快步走出公司,向地铁站走去时,易信言也跟了上来。
“你、你别再跟着我了。”常彩叔红着脸说。
易信言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约定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吗?”他翘起来的头发,真柔软。
啊,这明明是他单方面决定的,但这块牛皮癣跟定他了。
☆、第五章:这个大叔,受缠绕
地铁上,人挤人。多年没有坐过地铁的易信言难受地扯了扯领带,并揭开两颗扣子。贴在他胸前的常彩叔面色通红。
最终,易信言还是跟着他上了人挤人的地铁。可又因为车厢人太多,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隐隐地,他感受到了对方产生了一丝烦躁的情绪。因此,忍不住说:“下一次,你别再跟来了。”
易信言却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
“哎哟”他不由叫了一声,“为什么要敲我的脑袋?”
易信言哼笑了一声:“我要是不跟着你,你跟着别人跑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随随便便跟人跑了呢。”
“可你却随随便便签了我的合同。”
常彩叔无言以对。
“喏,第一个学期考试后,我去找过你。”易信言低头,突然在他耳边说。那时,他大学第一个学期结束,常彩叔最后一个学期毕业。可当他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丢失了对方。甚至是,双方未曾留过任何联系方式。
最后一个学期生涯,对常彩叔来说,是炼狱。好不容易考试结束,于是逃走了。最后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涯,太不堪,让他感到痛苦。因此,考试结束,他就逃了。但他并不知道,易信言去找过他。他以为,两人随着那个学期的结束,双方之间的交际也跟着结束了。
“为什么……要找我?”
“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但你却不见了。”易信言在他耳边说。
听到他这个话的常彩叔,愣住。随即,心里堵得难受。最后一个学期,也受到易信言的保护,隐隐的,也对对方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但是,因为害怕被对方伤害,所以压制了这种感情。在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结束后,也未曾去找过对方。
如果易信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两人岂不是错了很多很多很多年……
老天爷,真是一直在玩弄他呢。
易信言笑眯眯地伸手揉他的脑袋:“这一次,你再也无法从我眼前消失了。”
常彩叔面红耳赤。
“学长,做我恋人吧。”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脑袋顶。
晕乎乎的常彩叔差点答应了,但一想到两人身份悬殊。而且,自己年纪又大,他又清醒过来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终有一天嫌弃他年纪大,然后把他甩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会自杀吧。
为了保护自己,只能拒绝任何感情。
在他想拒绝时,易信言一只手捧起了他的脸,他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不能再避开我。”
常彩叔哑口无言。
他又没有在脸上写字,他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易信言得意地说:“你在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
常彩叔无言以对。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呢。
地铁弯道,车厢里的人身子晃过来,易信言空出一只手揽住常彩叔的腰身稳住他。常彩叔低声说了声“谢谢”。车厢里的人稳下来后,易信言并没有拿来手,而是抚摸着常彩叔的腰身,对方身上一阵发麻,仿佛触了电似的。
“学长,你真是又痩又小。”易信言说。
常彩叔捏掉他的手,像只生气的小兔子说:“我就是这样的!”
易信言内心愉悦,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到了站点,两人随着人流下地铁。跟在常彩叔身后,二人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买菜。易信言看到什么都往里面扔,也不管常彩叔阻止。按照他的话来说,这都是他喜欢的。所以要买。
常彩叔无奈,只能由着他任性而为。
事实上,易信言是故意的。学长中午躲着一个人吃泡面,显然身上没钱了。因此,才会想把水果零食等塞进他家里。以免他被饿肚子。
因为是易信言要“吃”。理所当然地,是他结账。
两人进入小区时候,那只金毛狗想扑上常彩叔要吃的时候,易信言眼神一瞪。它居然怂了,夹着尾巴回保安室。
进入电梯,巧合的是,又遇见了刘阿姨。看到年轻俊朗高大易信言,她眼睛闪闪发亮。
“小常啊,下班了?”
“是啊,刘阿姨。”常彩叔脸上笑容僵硬。
“这位是你同事啊,结婚了吗?”
又来了,他就知道。但易信言笑意吟吟地说:“谢谢阿姨,快结了。”
刘阿姨遗憾地说:“这样啊。看来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小常了。”
易信言继续接口:“小常也快结婚了。所以,刘阿姨还是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什么结婚不结婚的,说得好像他们会一起结婚似的。常彩叔气红了一张脸蛋。
“是吗?小常怎么没和我提起呢?哎,你们公司要是还有谁没结婚。让阿姨介绍介绍,刘阿姨认识的,都是好女人……”
到了五楼,常彩叔急忙拉着易信言离开。
“以后、以后不要胡乱说话。”一面打开门,他一面说。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进了门,住惯了大别墅的易信言忍不住感慨:“好小的房子。”他也就小时候住过这么小的房子。
常彩叔回答:“这是、这是我买的房子,足够我住了的。”
易信言放下东西:“不,应该是刚好足够两个人住。”
这话说的又让常彩叔脸红,他急忙拿起蔬菜进厨房做饭去了。
易信言像房子里的主人似的,开始在小小的房子里探险。
两室一厅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很简约干净。主卧室,是常彩叔的卧室,里面的床单和窗帘,是浅蓝色和浅绿色的。显得特别让人舒服。第二个房间,是书房加电脑房。里面,三面墙书架,上面摆满了他喜欢的书籍。
走到客厅上的阳台,刚好可以看到小区里的公园,阳台上,还养了几盆小花。每一天早上,阳光就是从这里照射进大厅的。
探索完,易信言进厨房打下手。
不一会,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最后,他被赶了出来。
三菜一汤,很简单的家常菜。也是常彩叔最常做的,但易信言却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好吃!好吃!以后每天学长做饭给我吃吧!”
常彩叔内心想,你家里不缺保姆吧。
“我家里是不缺保姆,但缺了学长啊。”
啊,他内心的想法又被看穿了。
看到他的表情,易信言心情更加愉快了。
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做条废物,易信言拿起手机,打开便看到蓝冰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新产品试用。
回复了对方后,便把手机仍在一边。
此时此刻,常彩叔的内心是复杂的。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躺在自家沙发上,想赶走吧,又不知怎么开口。眼看天色已晚,他壮着胆子说:“你、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易信言夸张地挣扎:“啊——学长救救我!你家里的沙发是妖怪,它死死地抓着我不放!”
常彩叔无言——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吗?
“如果学长抛弃我,那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鬼才信了他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这里可没有第二张床给你睡哦。”
“学长不用管我,我看这张沙发就很舒服。”
面对一个不讲理的人,说什么都是行不通的。因此,只能任由他留下。
常彩叔洗澡出来后,易信言开始脱衣服:“学长,你的毛巾浴室借我用用哦。”
“啊?哦,好的。”常彩叔别开眼。易信言那身结实的肌肉,晃得他脸红。
在易信言进浴室后,常彩叔习惯性地捡起他留下的衣服,和自己的扔进了洗衣机了。
易信言腰间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常彩叔已经在卧室里熟睡。洗衣机里,还在响着。他走进卧室,看床上的男人抱着被子,像个婴儿般熟睡的面容,不禁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晚安”亲了亲对方的脸颊,易信言轻声道。然后,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次日,常彩叔迷迷糊糊地醒来,他打了哈欠,便下床去洗漱。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声睡着个裸男,他吓得大叫一声:“啊——”
沙发上的人被他的声音惊醒,含糊地向他打了一声招呼:“早啊,学长。”
哦哦哦,他想起了。这是易信言,昨天晚上死皮赖脸住他家里。可他、可他怎么不穿衣服啊?
啊,他想起来了,衣服昨天洗了。但他好像没晾。急忙去看洗衣机,里面没有衣服。再看阳台,原来易信言昨天晚上晾上了。
他把易信言的衣服全部取下扔到沙发上的裸男身上:“起来!要上班了!”说罢,去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