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 (冷山就木)

　　顾谂看见了，表面上没什么表情，握着笔的手却微微攥紧了，指尖都有些发白，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字迹有些不稳地在纸上写道“活该”
　　“行行行，我活该，那你打也打了，能不能消消气啊”李越谌又继续哄道。
　　顾谂转过头不再理睬他，老师这时候也进来了，李越谌只好也掏出书本听课。
　　他上课也带着口罩，老师看了看他，没多说什么甚至还下来慰问了他一番，说让他再多注意身体。
　　下课时候，冯浩霖看他把脸包那么严实上去就是一扯：“干嘛啊，感个冒而已，兄弟不怕你传染，你这不闷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李越谌红肿的脸颊，不由惊住了：“都说你昨天跟罗郅诚打架了，这玩意儿还照你脸上扇啊。”
　　李越谌赶紧把口罩带回来，抽了一巴掌冯浩霖的后脑勺：“哪那么多废话，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宋岩一看他那样子，立马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他们昨天走的时候，李越谌脸上可没伤，他一时气极：“那你这摔的还挺均匀的啊，一边摔一下啊。”
　　李越谌被这么一噎，半晌没说出来话，默默把口罩戴上了。
　　放学前李越谌跟顾谂说：明天就是市里的高中联赛了。”他想问你会去吧，又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他想着顾谂上次已经答应了，总不会再反悔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结果第二天上场的时候，李越谌先扫视了一圈观众席，并没有发现顾谂的身影。一中的很多学生都来了，他们班的同学来了将近十之八九，却惟独看不见顾谂。
　　他安慰自己道，可能路上堵还没赶到，又或者他又坐在那个角落里，自己没发现他呢。
　　宋岩冲着李越谌道：“愣什么神，这就快开始了。”
　　李越谌对这场赛也比较重视，队里这次集中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听罢也集中了精神。这场比赛打的中规中矩，教练也说了主要求稳，为后面的比赛做准备，不要太过心急，稳住心态。
　　凭他们的水平，意料之中的顺利进了初赛，
　　比赛结束，李越谌听着赛场的的欢呼声，尖叫声，心里又空又静。
　　他走到后面的更衣室休息室，拿出手机不死心的问顾谂：“你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
　　消息回来了“我没去”
　　李越谌闭了闭眼继续说“我不信，你答应过我来的”
　　“我反悔了”
　　李越谌再也按不下一个字了。
　　失望跌到谷底，连一点水花也溅不出来了。


第14章
　　从之后，李越谌就消沉了下来，他不再去招惹顾谂，两个人坐在一起像是隔着道看不见的冰墙。
　　顾谂又开始恢复了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状态，这样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
　　私下议论开来，他们为什么分道扬镳，以后还会不会和好，顾谂到底怎么惹了李越谌不高兴了，白白丢失了这么一个大腿。
　　但是他们俩还没分开坐，也没人敢在李越谌眼皮子底下再去惹顾谂，毕竟有个罗郅诚的前车之鉴呢。
　　都说李越谌为了顾谂跟罗郅诚打架，之后一个星期罗郅诚都没来上课。
　　其实这完全是冤枉李越谌了，他们来打架是打架了，但是根本不至于让罗郅诚一个星期上不了课的地步。
　　罗郅诚上不了课，完全是王瀚文背后又使坏，去罗启程那搅和了一通。
　　李越谌的闷闷不乐谁都看得出来，宋岩对此还是乐见其成，冯浩霖看李越谌如此忍不住说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干什么憋在心里，别别扭扭的我看着都难受。”
　　宋岩眉头一皱：“轮得着你多嘴，还兄弟呢，你跟顾谂称兄道弟，人家当你是那回事吗？”
　　冯浩霖说的时候不觉得，说完经宋岩那么一提，想着顾谂那张脸，也觉得不是那回事，他们原本跟顾谂没什么接触，都是因为李越谌才跟着一起，如今李越谌不跟他在一块，他们跟顾谂就更说不上话了，这算哪门子兄弟，连朋友都算是有些勉强。
　　李越谌听着他们说话，一言不发地沉着脸：“别说了，别再提他的名字。”
　　天气渐冷，很快临近假期，也到了李越谌的生日。
　　他一到学校，就发现抽屉里已经满了，放在最外面的一个粉色礼盒打开一看是个价值不菲的手表，还有一张心型的的贺卡，上面写着生日祝福，右下角写着李希姌。
　　宋岩这时候过来看着他满满的抽屉：“呦，收获满满啊。”李越谌旁边的座位正空着，顾谂不知道去哪了，他一把拉过凳子坐下：“晚上还是老地方？王瀚文不是出去了，赶得回来吗？”
　　“晚上八点到，让我们先开始。”李越谌抬了抬眼皮。
　　“他这次迟到可得好好罚罚他。”宋岩正说着顾谂这时候回来了，站在他旁边，宋岩坐在那也不动，丝毫没有要把座位还给他的意思。
　　李越谌看着顾谂那倔样，就那样站在宋岩身边盯着他，他心里也扭着一口气，打定主意不再管他。
　　宋岩看李越谌如此置身事外，直接站了起来推了顾谂一把：“看什么看，就是做坐你的凳子了，怎么了？”
　　顾谂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又站直了回来，还是那个位置寸步不让。
　　宋岩也被顾谂的反常弄的一愣，他伸手一把攥住了顾谂的衣领：“挺倔啊，我跟你说的没听懂吗？”
　　李越谌看宋岩这样子，皱了皱眉忍不住还是开口：“宋岩，够了，上课了。”
　　这时候刘老师正好进门，宋岩只得松了手，警告的看了顾谂一眼。
　　顾谂刚才被宋岩攥住的衣领皱了吧唧的贴在他细白的脖颈处，看着惨兮兮的。
　　李越谌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再去看他，这能怪的了谁，他不是拼了命的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吗？自己何必上赶着再去惹人嫌。心里还想着要不然去找刘老师把他们调开算了，这天天看着也吃不着，还不够煎熬的呢。
　　可是，要是真的调开了，自己再也不能离顾谂这么近了，自已也会彻底消失在顾谂的生活里成为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吧，这是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呢？
　　李越谌越想越气，最后心中一恼，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顾谂，烦躁的将手中的笔“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摔。
　　刘老师这道题正讲到一半，安静的课堂上这么一声格外的响亮，刘老师转身警告的看了看李越谌：“李越谌，你上来解这道题。”
　　李越谌烦躁的起身，一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桌子，塞的满满的生日礼物就掉出来好几个，他也没蹲下来捡，径直走向了讲。
　　顾谂看着那掉了一地的小礼盒，动作一顿又较劲一般扭过头去。
　　晚上的生日宴，几个人吃完饭就去了ktv。
　　王瀚文说是八点回来，也不知道忙的什么事，直到他们吃完饭去了KTV，他才赶来。
　　他这么一来，可是转战了火力，本来一帮人可着劲的灌李越谌的，又都过去找了他去，可算是逮着个机会，这帮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瀚文。
　　他这一来，又将气氛顶上了一个小高潮，这时轮到了李希姌点的歌，她拿过话筒在前奏的时候开口说道：“这首歌，是送给李越谌的，祝你生日快乐。”她声音甜美，唱到最后，一群人开始起哄，她羞红了一张脸，眼睛亮亮的望着李越谌。
　　李越谌错开了她的视线，勾着嘴笑了笑：“谢谢，今天大家玩的开心。”
　　一群人还不罢休的发出：“嘁”的声音。
　　这时候王瀚文过来搭住了李越谌的肩膀：“我看今天谁敢难为我们寿星？”他着实被灌得不少，眼睛都有些泛红。
　　“这话说的，谁敢难为他啊”冯浩霖笑嘻嘻的过来打岔，把这个小插曲揭了过去。既然李越谌对李希姌没什么兴趣，做兄弟的自然不给他多节外生枝。
　　一群人又玩又闹，过了十二点才散了，李越谌坐进车里，拿出手机一看，顿时睁大了眼，顾谂给他发了信息，“生日快乐”简短的四个字，就在五分钟前，差一点儿生日就过去了。
　　李越谌将头仰倒在座位上，抬手盖住了脸，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第15章
　　李越谌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将他跟顾谂的桌子对到了一起。
　　顾谂来到的时候，看了看那桌子又看着表情淡然的坐在那读书的李越谌，“刺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凳子，坐下了。
　　李越谌将头凑了过来，看着顾谂的脸色：“不生气了吧？谢谢你昨晚的生日祝福。”
　　顾谂伸手把李越谌凑过来的脑袋瓜推了回去，李越谌笑着握住顾谂的手腕：“干嘛啊？不是不生气了，怎么不能说说话了，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话说到最后的语气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要是李越谌的那帮朋友听见李越谌这类似撒娇的埋怨一定会跌破眼睛。
　　“今天晚上跟我一块吃吗？”李越谌又问道。
　　顾谂正想摇头，李越谌又赶紧开口：“我昨天过生日，你都没给我过，陪我吃顿饭当做补给我的生日礼物了，行不行？”
　　最后顾谂看着李越谌急切又期待的目光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