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 (冷山就木)

　　顾谂摇摇头：“宋岩控制不住的，他每年来这么一两次出现在李越谌面前就好了，他的腿还留下了后遗症，李越谌会归咎于自己的错，他会愧疚并且心软终有一天会原谅他。他们会和好如初，像以前一样。所以，李越谌断不干净，我当然要出手帮他解决。”
　　王瀚文拿掉了墨镜，在手里转了两圈：“你说的宋岩控制不住是什么意思？”
　　顾谂这时候敲了敲窗户：“你看。”
　　窗外的是走出校门的李越谌跟一群男生边走边闹，他勾着手臂将那男生的脑袋勒到自己胸口，男生半弯着腰直不起身来，手舞足蹈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几句求饶的话，李越谌才放开他，旁边的男生看起来是去取笑那个男生的样子，那男的开始追着他打，李越谌还笑得灿烂在旁边起哄。
　　顾谂转过头来：“他到哪都是发光体，到哪都吃的开，他很容易交到朋友，总是三五成群走在校园里，他像是一个温暖的热源，总能吸引到别人围在身边。”顾谂顿了顿：“但是我不一样，我父母没有管过我，他们现在也都去世了，我两个弟弟还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我，我没有朋友，我只有李越谌，宋岩现在是不敢，可是他要是想要李越谌，那等于是要我的命，我怎么能不先有所动作呢？”
　　王瀚文听完很久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顾谂带着跑了，他思索了片刻又感觉抓回了重点：“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去代替李越谌做决定，他要不要跟宋岩断干净，那是他的选择……”
　　“可是他不是不知道吗？他以为宋岩是自己走的。”顾谂打断他。
　　“可是我知道。”王瀚文在顾谂逐渐冰冷的眼神下继续说道。
　　“呵，那你就去说吧，我不怕。”顾谂彻底冷下了脸。
　　“你要真不怕，你今天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了。”王瀚文也笑了一声。
　　“你要是真想告诉他，今天就不会先过来找我了。”顾谂反呛道。
　　王瀚文看着顾谂正经了脸色：“你要是哪天做出了伤害李越谌的事，他若是想跟你分开，我会帮他，在此之前，我不会多嘴掺和进去，另外，宋家那边你应该安抚到位，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要说的。”
　　顾谂沉默了一下，王瀚文有一瞬间在想他是不是在思考怎么把自己也从李越谌身边弄走。
　　但是顾谂最后点了头：“不送。”
　　王瀚文都气笑了，这李越谌怎么找这样的大尾巴狼当小白兔宠着。
　　他一下车，就看见原本正在一家卖粥的店里买粥的李越谌跟自己对上了眼。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李越谌小跑着过来。天色暗，顾谂的车又是黑色的，打着车窗在街角，李越谌一开始都没发现。
　　“你怎么在这儿？”李越谌问道，他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顾谂的车，顾谂已经从车上下来站到自己面前了。
　　王瀚文把墨镜又转了一圈带上，一咧嘴：“偶遇。”
　　李越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顾谂跟王瀚文之间有些怪怪的。
　　他又去看顾谂，顾谂却没反驳。
　　他也不再所想，过去牵住顾谂又去看王瀚文说：“一起？”
　　王瀚文摇头，自己想跟顾谂说的已经说完了，自己过去看他们喂狗粮吗？
　　“不一起了，我这次来，还有其他事，下次再聚吧。”王瀚文摆手就要走：“人家那边都等急了，你看看，不跟你说了。”
　　“哎，你.....”李越谌还没来得及说完，王瀚文就矮身钻进了前面的一辆白色的宾利车里。
　　顾谂拉住李越谌的手：“走吧。”坐回车里。
　　两个人回到家里，李越谌刚一踏进门，就停住了动作。
　　顾谂疑惑，抬眼望着他。
　　“粥！我给你要的粥忘记拿了！”李越谌一脸的懊恼。


第36章
　　转眼间夏转秋冬，李越谌完成期末考之后又跟顾谂在c市逗留了几天。
　　顾谂也空出几天假期，开始两天顾谂的电话还老响，最后直接换了张手机卡，瞬间清净了。两人去了夏威夷转了一圈，说是转了一圈，李越谌难得玩这么畅快，俩人呆了得有俩星期李越谌才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再回来，李越谌累的不行，偏着头倒在顾谂肩膀上睡着了。
　　下了飞机，正好迎上了c市的初雪。
　　李特助来接他们，还心细地戴上了两个棉外套。
　　李越谌伸手接住飘落下的雪，朝顾谂笑：“下雪了，顾谂。”
　　顾谂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神，又去握住李越谌的手，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嗯，看见了，先回家吧。”
　　第二天的李越谌在落地窗前被顾谂压着做，手指按在玻璃上，几次无力的软着滑下来，玻璃上都是被呼出来的热气蒙上的一层雾，消失又出现。
　　窗外的雪没停，鹅毛大雪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闪着光一般。天地都是洁白一片，还有不胜力的树枝头滑下来碎雪，砸进雪白的厚毯里。
　　窗外是十分静谧美好的雪景，李越谌却无暇分神去欣赏了。
　　再又一次软着腿滑下来的时候，李越谌忍不住求饶：“够了，顾谂...啊。”
　　又是一个深顶，李越谌喘叫出声，顾谂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手背扣住他的手按回了玻璃上：“李越谌，不是你一早起来就精神抖擞的要去看雪，你看啊。”
　　“我不...看了，你停下..来”李越谌断断续续艰难的出声。
　　窗外冰天雪地，屋里打着暖气却十分温暖，李越谌背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顾谂的脸凑到李越谌脖颈儿处，轻咬着他的耳尖，吐着热气，一路咬到耳垂：“不许不看。”
　　.........
　　到了晚上，李越谌的电话响，他讲了几句，顾谂推门进来，他又有些匆促的挂了电话。
　　顾谂把水放到床头，先开口说道：“你妈催你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通了，他都有所察觉了，尽管李越谌还极力在他面前掩饰。
　　李越谌挠挠头，做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半裸的身子：“我跟她说了想在这里玩几天，她非说要来接我。”
　　顾谂垂下来眼：“别让她来接了，明天我送你回去，也快过年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李越谌顿住动作，是啊，顾谂怎么办呢？李特助也要过年的吧，顾谂要跟谁一起呢。
　　顾谂没回话，关上了灯，掀开了被子，李越谌顺着习惯将他揽进怀里，感受着怀里这个被他捂的温热的身子，在黑暗中抿紧了嘴唇。
　　回了A市，发现A市的雪也不小，但是道路上的雪已经被铲的化的一干二净，只有那树枝上挂着的厚厚的草雪层上能透出些端倪。
　　车稳稳地停在李越谌家门口，李越谌下了车，顾谂坐在车里，最后还是打下来车窗问：“过完年，我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你。”
　　这语气是平平淡淡的询问，一点情绪不显，可是被这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的李越谌偏偏脑海里浮现了去年在空荡荡的云山小区里，自己守着个大房子，孤家寡人的顾谂的身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车门：“下来吧。”
　　“什么？”顾谂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越谌已经伸手去拉他了。
　　顾谂下来车，李越谌拉着他站在门口，，扣着的手也没松开。
　　顾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望着李越谌有些紧张的侧脸，紧紧的回握住了李越谌的手。
　　这对年轻的情侣将面临一个重要的考验，但是终归要迈出这一步。
　　李越谌想正大光明的跟顾谂在一起，要跟他一起过年，是顾谂来说自己就是他最亲密的人。凭什么还让他自己孤零零的过年呢，他没有家人，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他想告诉顾谂，从今往后你都不用再自己一个人。
　　他没说，但是他在做。
　　他转头看着顾谂，吐出一口气问：“紧张吗？”
　　顾谂紧绷着小脸，摇头：“不紧张。”
　　李越谌笑了起来，抬手敲门。
　　门开了，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这对年轻的情侣将面临一个重要的考验，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彼此牵着的手掌心的温热已经足以对抗这冰天雪地，也可以迈过脚下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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