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稚点点头。
“我舅舅…会坐牢吗?”秦晏眼睛红红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冷静。
“会吧。”张淮淮故意肯定地点了点头,又看着她冷笑了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和你男朋友吧,最好的结果就是退学了。”
秦晏没说话,打算转身离开。
“不过——”张淮淮补充道,“你要是愿意出面指证你舅舅的话,倒是能减轻点罪行。”
“你应该愿意指证他吧,秦晏?”张淮淮轻笑了声。
-
听起来结局好像是比较圆满。
秦晏和余恒被处分退了学,汪亮进了局子,费蓝也没受到伤害。
建中上上下下因为这事闹了整整一周,并且按老校长的意愿,组织了多次关于预防校园暴力以及避免和杜绝校园侵害的科普讲座。
韩适宁的经历成为借鉴,清白得到平反。
隐性杀人凶手们所遗忘的记忆被强行唤起,他们将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与抗议。
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校方对于韩适宁的父母给予了郑重道歉和赔偿。
那天晚上南北留在韩适宁家吃饭。
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谁都没有笑容。
酒过三巡,沉默良久。
半晌,韩叔举起小酒杯,对着南北晃了晃:“南北,叔和梁姨谢谢你。”
老梁也两眼红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朝南北抬手:“谢谢你。”
“其实我还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儿,事儿都是人袁警察办成的。”
南北笑了笑,和他们挨个碰杯。
然后一饮而尽,很久都没再说话。
“叔,梁姨,对不起我也不说啦,说多了就觉得自己没用。但我还是,挺难受的。”南北靠在沙发边上坐着,眼睛有些热,“我好像真挺没用的,什么也不会,脾气又狗,什么也做不好。”
“哪有。”韩叔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我不没用的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南北顺势往茶几上一趴,脑袋模糊得很,大概是酒量太差。
没用啊,连喝酒都这么没用。
“我们南北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啊。”老梁笑了起来,给他碗里夹了点菜,“别急嘛,人姑娘兴许是害羞,才没答应你。”
“是吗?”南北撑着脑袋笑了笑,摇摇晃晃地把食指放到唇边,“不…不是姑娘,是江稚。”
“是我邻居江稚,是个男的。”南北小声地开始笑,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虽然好像没什么好笑的,但他就是挺想笑。
韩叔和老梁愣住,相互对视了一眼。
“别,笑我啊,”南北一边笑一边咳嗽,“你们…都别笑我啊。我会,会害怕的…”
“不笑你。”老梁温和地摸了摸南北通红的脸,“我们都不笑你。”
“我要回家…”
笑完之后南北意识不清地喊了句,半眯着眼睛把手机摸了出来。
“别回了,睡适宁的房间吧。”韩叔叹口气,起身给他去倒水,“这孩子,都醉成这样了,酒量也太差了。”
“回家…”
南北含糊了声,靠在沙发边上,从联系人里找到了一个名字,直接拨了过去。
-
“能行吗?把你放这?开玩笑吧你在?南北大爷?”
时运叉着腰一脚踩在台阶上皱着眉头看着他。
南北捂着胃躺在时运脚边的两三级台阶上,用手臂遮住眼睛上楼道外路灯透进来的光,没说话。
嘿嘿同志蹲在他的脚边,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要不我找个开锁的吧,怎么能没带钥匙呢。”时运啧了一声,“要不你上我家去吧?我妈也老念叨着要你去玩呢。”
“都几点了。”南北慢吞吞地说了句。
“十一点四十啊。”时运看了看表。
“是啊。”南北叹了口气。
“是什么啊?”时运莫名其妙。
“十一点四十,太晚了,不便打扰。”南北换了个姿势,把下巴枕到膝盖上,继续捂着胃,“你走吧,跟你说话太费劲,小爷没有力气了。”
“…靠。”时运恨不得上前抬腿对这人的脸上踩上一脚。
“你不还难受吗,万一等会想吐怎么办?”
“江稚马上就回来了,我去他家留宿一晚。”南北瓮声瓮气地说。
“哦,去他家就不打扰了啊?”时运哼了声。
“嗯。”南北把脸也埋进了膝盖里,一只手伸出来看也不看就挥了挥,“你走吧,别晚了没出租车。”
“你大爷的我不放心啊。”时运重重地捶了他一下,吓得嘿嘿同志嗷呜一声跳开出去一米半远。
南北咳了好几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能是因为刚回来的时候惊天动地地吐过一次,这会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操,你轻点儿行吗,我没吐死也快被你捶死了。”他闭上眼睛,捂着胃长叹了一声。
“那…我给你去买点儿胃药吧。”时运挠挠脑袋。
“滚。”南北说。
“.…..”
嘿嘿同志像是脑袋上的隐形雷达收到信号似的,撒开蹄子就朝楼外冲出去。
“.…它干嘛?”时运震惊地说。
“听到江稚小电驴的声音了。”南北耐着性子说完,又补充道,“你真的可以走了,再晚打不到车只能我们仨挤一张床了。”
“人江学长愿不愿意收留你还是另外一回事呢!”时运愤愤地说。
“.…..”
正说着,小电驴清脆地叫了两声,江稚快步走了过来。
“时运?”他借着路灯的光勉强看清了站着的人的脸,“你怎么在这?”
“这大爷不酒喝多了吗,家里钥匙也没带,蹲这等你呢。”
时运笑了几声,往旁边靠了靠,江稚这才看到坐在阴影里的南北。
“怎么酒喝多了。”
江稚皱了皱眉头,走过来在台阶边蹲下来盯着南北埋得只剩乱糟糟头发的脑袋,一股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他从旁边探手进去摸了摸南北的额头:“没烧吧?”
南北哼了声,没说话。
“这大爷交给我处理,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江稚把南北从台阶上扶起来,拽过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扶住了他的腰。
“那…行吧。”时运挠了挠头发,朝他摆摆手,“那我走了啊学长,这傻逼醒了就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行。”江稚笑了笑。
“慢点儿,别他妈这么冲。”
江稚勉强稳住自己的脚步,一只手按在墙壁上扶了一把,这才没让自己连带着南北俩人一起卷成卷儿往楼梯下面滚。
“想吐。”
南北含糊不清地说,眼睛也没睁开,很痛苦地闭着,眉毛却扬起来,表情矛盾得有些好笑。
“啊?想吐啊?”
江稚顿时没再原地停留,扛着他肩膀噔噔噔地上了楼,拿钥匙开门,又把他往厕所拖过去。
江稚呼出一口气,一巴掌把厕所灯的开关拍开,南北被他扶到了马桶旁边,虚软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睁着点眼,看准了吐啊。”江稚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北没出声,迷迷糊糊坐了半天,突然睁开眼睛,有点迷茫地看着江稚。
江稚:“?”
“不想吐了。”南北说。
“.…..”
“那洗漱吧。我给你拿新牙刷,毛巾就用我的行吗?”江稚拉开厕所的储物柜转头看了南北一眼。
“哦。”
南北点点头,拧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冲了把脸。而后一脸湿漉漉地看着镜子。
水珠沿着他线条漂亮的下颌角流下来,划过喉结而后往下,从领口处进去。
大概是有些痒。
南北抬手,指尖在脖子周围的皮肤上擦了一下。
这动作挺漫不经意,但南北做起来就别有一番撩人味道。
不知怎么的就点燃了江稚身体里的小火苗,小火苗越烧越旺,一路燃着无名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把他从上至下烧了个遍。
江稚觉得血液都燃烧起来,身体温度高得吓人,意识也烧得有些不太清晰。
“江稚。”
南北突然开口,把目光投了过来。
“嗯?”
江稚应着,慢慢朝他走过去。
“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南北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里少了迷茫,清醒倒是多了些。唇角沾了水珠,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比平时看着要红一点。
“我去…给你泡点茶,醒酒的。”
江稚努力抑制住自己燃烧起来的身体,想要拉开门走出去。
“别动。”
南北低低地说了句,按住他的手背。
刚碰过凉水的手心也很凉,就这么贴在他的手背上。
江稚却觉得自己快要着火了。
“你还没回答我。”
南北依旧固执地看着他,眼睛微红,睫毛被水沾湿后粘成好几绺。
短暂沉默里,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有些凉。
连带着窄小空间里的空气也变得富有凉意。
“因为想要变得更好。”
江稚突然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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