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北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算起身和江稚一块回去。
两个七八岁模样的鼻涕虫端着玩具枪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小不点瞪着南北,用枪顶了顶他的膝盖:“你,给我下来,老子要荡秋千。”
本来已经打算要下秋千的南北听到他的话,起身的动作维持了半秒,又坐了回去。
另一个更小点的鼻涕虫心虚地拉了拉大鼻涕虫的衣角:“哥哥,他们好大好高,会打我们的。”
“我有枪!”大鼻涕虫恶狠狠地把枪端起来,对着南北,“你要是不让给我们我就打死你。”
江稚:“.…..”
南北笑起来,往后一仰,伸直长腿脚靠着地面,一扯绳子往前冲过去,险些要撞上大鼻涕虫的时候突然停住,脸差点就要往人家头上怼。
“啊!”大鼻涕虫被吓得不轻,捂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枪会把我打死的,我好害怕。”南北说。
“我就要打死你!”大鼻涕虫听到南北略显弱鸡的语气又有了勇气,把枪重新端起来,朝着他。
江稚:“…我饿了,我先回去了。”
“行了行了,让给你。”南北啧了一声,揉了揉大鼻涕虫的脑袋,笑眯眯地起了身。
“别碰我的脑袋!”大鼻涕虫喊起来,气呼呼地把脑袋转到一边,“你让给我我还不要了!”
江稚:“.…..”
南北:“.…..”
“求你要吧。”南北叹了口气,“不然我会难过死的。”
“我就不要!”大鼻涕虫非常倔强。
“...这小孩好几把烦人啊我操。”江稚把正乐此不疲的南北揪到身后,朝大鼻涕虫走了过去,一把抱起他,把他放到了秋千上。
大鼻涕虫被他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所震惊:“?!”
“你,”江稚拽住秋千绳,呈俯身姿势居高临下地指着他的鼻子,语气强硬,“给我听好,从现在起坐这不许下来,不然揍你。”
大鼻涕虫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概是被他吓傻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江稚又转头看着小鼻涕虫,“给我盯着他,五分钟以后他才能下来,他要提前下来你我也揍。”
“五分钟是多长时间呀?”小鼻涕虫眨巴眨巴眼睛,非常天真地问道。
“.…..”
旁边看戏的南北爆发出极其热烈的笑声。
“你数300下就好了。”南北一边笑一边善意地提醒道。
“哦。”小鼻涕虫点点头。
“回家。”江稚一头黑线地拽着南北出了器材场地。
“毛病吗,笑个没完了还。”江稚朝后视镜里竖了个中指。
南北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依旧笑得不停,整个小电驴都跟着抖个没完。
“滚下去吧南北。”江稚叹了口气。
“哎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南北咬住手指使劲憋终于停下来。
“江稚。”他把脑袋枕到江稚的肩膀上。
“何事。”江稚眯着眼睛用自己的头盔撞了他一下。
“操。”南北学着他也用头盔撞回去。
两人就又这么你不言我不语地撞了三四个回合。
“说事。”江稚停止。
“就那个,我们去吧。”南北说。
“哪个?去哪?”江稚故意装傻。
“去找那女生啊。”南北啧了一声,“你他妈装什么傻?”
“哦。”江稚点点头,“您想开了?”
“自闭完了就想开了呗。”南北叹口气。
“您一天到晚想开自闭自闭想开得挺容易的。”江稚发出由衷的夸奖。
“说屁啊你,好好开车。”南北抬起腿横面轻轻踢了他一脚。
费蓝说的丁蕾就是当初被秦晏撞见和韩适宁一起的那个女生,从建中转学去了市里三中。
从老街到市中心得坐十二站公交。
周六一早南北就被江稚喊起来一块去坐公交车。
“你没睡多久吧?”南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用指尖点了点他的眼睛,“黑眼圈我看见了都。”
“嗯。”江稚揉了揉眼皮,“昨天晚上酒吧生意挺不错,我一点多才到家。”
“这么累的班辞了得了,一天也没个正常睡眠时间。”南北靠在椅背上继续打哈欠,困得流出了眼睛。
不睡到十点钟起床的周六不是一个正常的周六。
“辞了你养我啊?”江稚看他一眼。
“又不是养不起。”南北想都没想就说。
江稚没说话,把脸转了过去,看着窗外。
南北因为过度困乏而迟钝不已的脑神经这才慢慢复苏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妥。
“江稚。”南北喊了他一声。
“嗯。”江稚依旧脸朝着窗外。
“看我。”南北把他的脸掰过来。
“操…”
江稚赶紧转头看了看,幸好这个点公交车上没几个人,都在专注地低头看手机,没人注意到他俩。
“看我。”南北勾着他的下巴强迫江稚和他对视。
“看了,干嘛?”江稚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对不起。”南北说。
“对…什么不起?”江稚愣住。
“你爱怎么工作是你的自由,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南北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靠。”江稚笑起来,点了点南北的脸,“我没生气,真的,你不用对不起。”
“真的?”南北略显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真的。”江稚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感慨,“我居然被校霸道歉了啊?”
“校霸以前拽得很,从来不朝别人道歉的。”南北贱兮兮地说。
“小江司机不知道该说什么,给校霸鼓个掌吧。”江稚也贱兮兮地说。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爆发出笑声,玩手机的几个乘客都把目光投过来了。
笑了好一阵南北才停下来,略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今天…是不是周六啊?”
“是啊怎么了?”江稚问。
“那三中会开门吗?”南北突然有一点怀疑人生。
“开。”江稚点点头,“我昨天上网查了一下,这学校管的挺严的,升学压力很大,周六学生还得读个半天书才被放回去。”
“这样。”南北啧了一声,“那还是建中好,周末双休。”
“你这是学渣传统想法,有些人巴不得周末也用来上学。”江稚说。
“哎说真的江稚。”
南北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顺手打开些车窗,一丝清晨的凉风透进来,吹在脸上很舒服。
他看着江稚:“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江稚愣了一秒,移开了目光,半天都没再说话。
最后他开口:“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南北轻声问。
“你呢?”江稚转过头看着他,“你以后想干嘛?”
“我…挺喜欢化学的。”南北说。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江稚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南北却觉得他一点都没在笑。
“有什么不一样?”南北问他。
“因为我是囚犯的儿子,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爸爸是个在坐牢的贪污犯。”
江稚的语气平淡得如同自我介绍一样。
不。
不是自我介绍。
江稚是会发光的。
南北亲眼见过,就再也不会忘记发光的江稚有多么让他心动。
“江稚,这没什么。”
南北抓住他的手腕,江稚皮肤的温度很低,手腕骨看着很有力却只能摸到骨头,几乎没怎么长肉,大概是这一个多月来兼职打工瘦了不少。
“没什么吗?”江稚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有一丝凄凉,“你觉得我应该说,我一点都不介意我爸在坐牢,我还是会积极向上阳光开朗地活下去,拥有一个光明无比的前途和未来,是吗?”
“江稚…”
南北声音低下去。
“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很介意,非常介意,有人提到一点我都会难受得不行。”江稚声音有些颤抖,眼尾染上一丝微红,“也许这就成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了,我他妈就是过不去了,我一点都不需要有个人过来在旁边给我鼓掌告诉我你可以的你能过去的,你知道吗?”
“我本来就是很窝囊的人,遇到风吹草动一点细小挫折就能被轻易击败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冒个险去成为别人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江稚哽咽了一声,“我就想这么败了,谁他妈都别想把我叫起来,不行吗?”
“江稚,别说了。”南北低声打断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江稚的耳垂软乎乎的,温度却也很低。
南北拿过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心口却跟扯着似的疼。
江稚从来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过,对于他来说,说出来和没说出来,哪个会更不好受一点,南北都不知道。
“你说的没错江稚,这些事就该你自己决定,谁也没资格管你。”南北掰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你没败,你也不窝囊。你很勇敢,也一直在生活里冒险前进。我全都看得到。”
并且,我会一直陪着你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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