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深渊里。
南北喘不过气来。
直到有人轻轻地把手覆上了他僵硬的背,掌心的温度使他不由得浑身放松下来。
南北睁开眼睛,迷茫地转头,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江稚。
春日光景里的美少年。
江稚笑得眼角柔和,略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敢进去啊?”
“没有。”南北怔怔地把头转回去,叹口气松开了刹车。
“其实吧,我觉得可以换个战术。”江稚眯缝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
“……”
江稚极有耐心地蹲下,把撕开的火腿肠放到了地上,朝远处坐着一动不动的黑狗唤了几声。
他声音很好听,慵懒散漫,又很温和。
黑狗可能是个声控,看到火腿肠的时候眼睛一亮,于是屁颠颠地就跑过来了。
“小黑,交个朋友吧。”
江稚慢慢地伸出手,碰了碰黑狗的耳朵。
正在狼吞虎咽的黑狗猛地一缩,吓得南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别怕。”江稚笑起来,试探着用手摸了摸黑狗的脑袋。
意外的是黑狗居然没有躲,就这么一边嚼着肉一边任由他摸着脑袋。
“我靠。”南北低声说了句,“你可以啊江稚。”
江稚抬起眼睛看着他:“把手给我。”
“我不要。”南北声音都抖了。
“相信我。”江稚拉过他的手。
江稚的手指修长温热,贴到他手背的时候,南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有种挺微妙的感觉。
就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呲溜一声窜过去似的,小…小老鼠窜过去了?
小老鼠还是别了吧。
南辕北辙呲溜一声窜过去似的。
嗯。
南北被江稚抓着手,慢慢地往黑狗的脑袋上移过去。
黑狗的毛还是挺软的,温温热热地贴着南北的掌心,很舒服。
江稚看着南北逐渐没那么恐惧的表情,悄悄地松开了手。
居然没咬他!没咬!
南北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还有点微微的小得意。
黑狗被南北摸得很舒服,连带着尾巴也跟着摇起来。
南北大着胆子又去碰了碰它的耳朵,“你吃了我邻居的火腿肠,就不能再朝我叫了。给个面子呗嘿嘿同志?”
“我替小黑同志回答一下吧。”江稚说,“它说行。”
“是嘿嘿嘿的那个嘿嘿,不是黑黑的那个黑黑。”南北看着他一脸严肃。
“你又取名了?”江稚啧了一声。
“是啊。”南北挑了挑眉毛。
大概是有江稚在的时候,烦躁的心情都会慢慢地消失。
特别神奇。
屡试不爽。
南北第一次完全不胆战心惊地进了楼道,愉快地把车锁一落,打算上楼去继续他的侏罗纪恐龙大业,一转头却看到江稚还蹲在楼底下逗狗玩。
“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高三生啊学长。”南北靠在墙壁上看着他。
“读好你自己的书去,学长是你管得着的吗?”江稚给嘿嘿同志顺着毛,低垂眉眼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清冷至极。
“不管不管。”南北笑了笑,叹口气转身往楼里走。
“刚你那小跳蛙唱得不错。”身后冷不丁传来江稚平静的一句评价。
“.…..”
南北觉得自己仿佛石化。
“有时间给学长唱一唱吧学弟。”江稚乐呵呵地又补充道。
“....闭嘴。”
南北脚底生风似的跑上了楼,突然想到什么又噔噔噔地跑了下来。
“何事小跳蛙?”江稚总算找到一个能嘲笑南北的点,找到了就抓紧不放。
“...你等会要去常青树吧?”南北忍了,看着他,“我跟你一块去。”
“哦,给我当司机?行。”江稚笑了。
“不想老在家里待着。”南北随口说了个理由。
其实没有理由,就是想看到江稚,就想和他一个空间里待着,什么事不干也行,不说话也行。
只是南北运气挺不好的,没和江稚在酒吧里安静地单独待上一会就进来几桌客人,还挺吵。
江稚连手转换不同酒瓶调酒,给客人倒酒送酒,忙得起劲。
“要是酒吧里再招个驻唱歌手,客人应该会更多吧。老树这人不懂经营。”
南北撑着脑袋坐在吧台边,望着中间那块圆形小舞台,和江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江稚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他三十多的人了还能没你一个高中生有头脑吗,人早想好了,就是后来没谈成黄了。”
“啊,挺遗憾的。”南北用吸管戳戳杯底,惋惜地摇了摇头。
“要不您站中间去给各位唱个小跳蛙吧?”江稚看着他。
“没完了是吧。”南北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江稚没说话,笑得很开心。
吧台灯柔和明亮的线条光影给他的脸添了一层毛茸茸的光边,有种不太真实的美感。
耳边是柔缓的轻音乐和客人们愉快的谈笑,眼前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心心念念…?
怎么突然用这词儿了?
南北不自觉地微眯起眼,一颗心仿佛浸在泡泡水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晃个不停。
晃到最后他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江稚搭在吧台桌沿边的手指尖。
今天喝的不是橙汁儿吗?
还掺酒了?
南北眼看着自己就快要碰到江稚的指尖,后者却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
江稚抬起眼睛,目光越过他朝门口望去,叫了他一声:“南北。”
“嗯?”南北如梦初醒,应了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达也和余恒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说好的内部政变呢?”南北皱了皱眉头。
“余恒比我心眼还多这话可是你说的。”江稚看了他一眼。
“行吧。”南北叹口气。
余恒脸上的伤看着恢复了大半,和达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看样子兄弟情谊修复得不错。
两人朝吧台这边过来,刚想说话却被人拦住了。
“二位客官,想喝点什么?”
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树学霖。
树学霖笑眯眯地看着他俩,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边有座,我带你们过去吧。”
看得出来他非常不想因为斗殴打架的事儿再支付一笔酒吧装修费用。
达也扫了他一眼,估计是觉得他这身板看着没什么威慑力,伸手一挥,把他推到了边上,树学霖一个踉跄摔在旁边的沙发里。
“你再动老树一个试试?”南北说完站起来,上前扯住了达也的领子。
“我今儿不找他,找你俩。”达也甩掉了南北的手,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今天晚上,城北球场见,够种就来,咱新账旧账一块算。”
江稚把围裙从腰间扯下来,扔在桌上,推开吧台门走了出来。
“几点?”南北开了口。
“十二点。”达也瞪着眼睛说。
“给人过生日呢?”江稚叹了口气,“提前点行吗达哥,早完事早好。”
“行啊,那你说几点。”余恒走过来看着他。
“半个小时后,球场见。”江稚说。
“三…三十分钟?”达也眨了眨眼睛。
“速战速决。”南北说。
“行。”余恒眯缝着眼睛看了他俩一眼,跟着达也走了出去。
江稚转头朝树学霖鞠了一躬:“老板,对不起我要请个假,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哦。”树学霖迷茫地点头点到一半,“一个…小时?就够了?”
“够了。”江稚勉强扯了个笑容。
南北跟江稚从酒吧后门走了出去,一路上还时不时拉伸一下手臂。
江稚疑惑地盯着他看:“你干嘛?”
“我热身啊,等会不是要大干一场吗?”南北边说边试着出了几次拳。
“干个屁啊。”江稚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街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
“哎你干嘛去啊学长。”南北喊完发现自己居然喊得还挺顺溜。
江稚没过多久就提着个小袋子走了出来,拽过南北朝路口的便利店跑过去:“没时间了,快点。”
“这不你刚夸下海口说只要三十分钟吗!”南北被他拽得猛呛了一口冷风,还顺便吸了不少空气里浓重的雾霾,“你到底要干嘛啊学长。”
江稚丢下他直接跑进了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大袋可乐。
“你…你要请他们喝可乐啊?求和啊?”南北指着袋子一脸震惊。
“你怎么知道人家带了多少人,有没有凶器?”江稚啧了一声,把可乐塞进他怀里,“对于不清楚敌人装备的情况下,求和是很保险的。”
“我靠,我拒绝。”南北皱起眉头非常不满。
“拒绝无效。”江稚转头看着他,“城北球场怎么走,带路吧。”
南北和江稚到的时候,球场空无一人,看样子余恒和达也应该是做准备去了。
并且准备一定比他俩的要充足得多。
这球场挺荒僻,路灯很暗,球网跟块破布似的挂在篮筐上,平时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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