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的手径直伸入花满楼的衣裤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啧啧,七童当真是……好耐性啊!嗯?”手上一紧,缓缓地的动作起来。
王怜花的动作依旧优雅得体,仿佛在做一件再高雅不过的事情,眼中却越发冷峻,瞧着花满
楼不住喘息不能自己的样子嗤笑一声。
“为什麽不说话?”王怜花贴着花满楼的耳际,轻笑着问道:“我可是很期待听到七童的声音呢……”
花满楼闭上眼,刻意的别过头,咬紧了牙关一副既不反抗也不屈服的样子,沉默着,胸膛起起伏伏。
王怜花敛住笑意,突然长长的叹息出声,手温柔的抚摸上花满楼的脸,埋首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轻声道:“睡吧,你身子不好明天不是还要赶路?马车里准备了你最喜欢绿豆酥,千层卷,千万不要饿到了。紫阳毛尖,我特特留了去年的雪水那它泡最出色。椅凳下面是个小书架,我放的大多是话本游记,还有一套水晶围棋,本想着和你……算了……”
花满楼睫毛微颤,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感受着怀中温暖的重量,百般滋味在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
第三十七章 (捉虫)
大殿里灯火辉煌。戴着紫金冠,佩着七星剑的木真人,在灯光下看来,更显得尊严高贵。昔日那游戏风尘,落拓不羁的木道人根本已不存在了。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武当的第十四代掌门教主木真人,是绝不容任何人轻慢的。
花满楼本就不是个刻薄的人,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依旧斯文有礼,淡淡的阖首道:“恭喜道长荣登大位,花满楼特来贺喜。”
木真人微笑,扶住了他的臂,道:“花公子千万不可多礼,能特特来这一趟已是有心了。”
花满楼也在微笑,道:“道长历尽艰难,终于如愿已偿,花满楼若不能亲眼见证这场盛事岂不是可惜?”他就是要告诉木真人,即使他如今无可奈何却也不是呆子。
木真人虽然在笑,目光中也露出了尖刀般的锋芒。双手扶在花满楼肘间,上托之势忽然变成了下压之力。这一压很可能造成两种结果──双臂的骨头被压断,或者是被压得跪下去。花满楼顿时变了脸色。
“噗”的一响,花满楼站着的石板已被压碎,脸上也已沁出豆大的汗珠,站在他们附近的人,脸色已变,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突兀地扶住花满楼几欲折断的臂膀,在木真人真力将发未发完全之际,巧妙地引着花满楼退出来端的一个“巧”字。
只听一人笑道“七童也太性急了,竟也不等我一等。”
花满楼臂上的千斤重担竟似忽然就变得无影无踪,这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要飞了起来,幸得身边那人不着痕迹的支撑着他,心头一暖眼中泛起淡淡的酸涩。那人并未和自己同行,想来却是一路都在暗处关照他,客栈里格外舒适的床铺,酒楼里爱吃的饭食……原本自己的坚持和执拗却变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不知这位公子是……”木真人微微眯起眼,眼中越发冷厉透着一股阴狠的味道,淡淡的,不着痕迹却更让人触目惊心。
“小子王怜花,特来恭贺木真人大喜!”王怜花笑嘻嘻道,丝毫不以为躇的样子。长长一揖,露出指间翠绿的猫眼戒指。
样式并不如何特别木道人却分明瞧得一愣,脸色立刻堆满虚伪的笑容,道:“王公子有心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不若先去后面休息?”
王怜花再揖:“木真人客气客气,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七童也和我一起,想来木真人如今忙得很,不好多打扰。”
木真人答应的既爽快又干脆,花满楼满心猜疑却也只得随王怜花跟着小道童往客房去。谁知那小道士领着他们越走越偏僻,分明不是客房的方向。花满楼顿住脚步,拉住王怜花的衣袖,道:“小道长许是走错了路,竟不知要领我们那里去?”
那小道士却不理只恭敬地对着王怜花道:“有故人盼与王公子一叙。”
王怜花悄悄的握了握花满楼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神色,笑道:“既是故人相邀敢不从命,道长请。”
小道士点点头,又领着他们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处略显荒凉旧庭院,院中倒是意外的干净整洁,一草一木,一花一亭,自有天然去雕饰的雅致之美倒是和武当庄的重肃穆有些格格不入。
凉亭里有两人一坐一站,皆是白衣如雪,除了西门吹雪花满楼再未见过有人能把白衣穿得如此好看,庄重高雅,端庄肃穆,绝对的高傲也绝对的冷酷。两人并未交谈,偶尔相视一眼,却格外的默契和谐。
花满楼分明瞧见王怜花眉眼一挑,笑的风流又暧昧,朗声道:“许久不见,叶城主可安好否?”
能被称为也称为的叶城主的普天之下也未有白云城主叶孤城,花满楼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这样的人物怪道被称为剑圣。可他又和西门吹雪不同,起码他还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他的大道早已超脱无情的境界多了几分人情味,变得更加可敬可爱起来。
叶孤城对着王怜花只是点点头,反而对他身边的花满楼更加感兴趣:“花满楼?”
花满楼微笑着点点头;“叶城主果然如传闻中的风采过人。”
叶孤城凝视着他,忽然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曾经是。”
“曾经?果然。”叶孤城道:“以王公子的仁心仁术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王怜花哈哈笑起来,话却说得丝毫不客气:“城主的夸奖王某就愧领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就是。”这话说的极是取巧,看似满是应承,实际却不过是空口白牙推诿之言罢了。
只听另一人突然冷笑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想不到王公子日夜陪伴在花公子身边果然练就了一幅慈悲心肠。”他的态度虽恭谨客气,言词中却带着尖针般的讥诮之意。
王怜花却不恼,反笑道:“在下本以为九公子已经深有体会了,叶城主言传身教想是更严格些吧。”
九!公!子!曾经在地道里这个名字不止一次被人提及,花满楼惊鄂的看过去,那人漆黑的发髻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道皱纹都没有,轮廓美如雕刻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眼神锐利如刀锋。对着王怜花他的笑容满是讥讽的味道,可语气中的熟稔却更像是一位别扭的老友,一如司空摘星和陆小凤。
想到陆小凤,花满楼满心黯然因而也着实未曾留意王怜花言谈中的暧昧和狭促,更错过了叶孤城难得一见的尴尬。
宫九微微眯起眼:“你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故人?”
王怜花笑道:“那就要看这故人的礼厚不厚?”
宫九嗤笑一声:“初云峰的特产雪豹子,不知王公子可还瞧得上否?”
王怜花眨眨眼,眉眼弯弯:“这种畜生极为不易驯服,也就那张皮毛还有些用处,很该做件
皮袄。毕竟,马上就要起风了……”
九公子意味深长的瞧了花满楼一眼笑道:“是啊,要起风了,王公子可保重身体,千万别招了寒气。”
花满楼心中微微一动,初云峰……显然王怜花和九公子并不是真的在说甚么皮草,也许是暗语?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只是这初云峰雪豹子又是指的什么呢?会不会和夜帝宝鉴有关或者是……
王怜花笑道:“彼此彼此,王某不才尚还略通岐黄之术。到是叶城主,久居海外恐怕更难适应中原的气候呢?”
叶孤城淡淡的撇他一眼:“不劳费心。”
宫九突然道;“听说最近往来西方的客商都无故失踪,就连西域的葡萄酒都变得珍贵起来。”
王怜花目光微闪叹息道:“那倒是可惜了,本不过是为了生计……”
宫九冷笑一声:“富贵险中求,这里面的暴利就算是圣人也要动心的,更何况是凡人?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王怜花一晒:“我也不过是白感慨罢了。但那些客商大多是几十年的老手,大概都很有几分本事不会轻易就死了。更何况……”
宫九挑眉:“更何况少不得能遇见贵人相助,许是过不久就能听到好消息吧。”
王怜花笑而不语,神情却颇是不以为然。
叶孤城突然道:“既然谈到酒,不若一起喝上一杯?”
花满楼诧异的看向他:“叶城主喝酒?”
叶孤城微微一笑:“原本是不喝的,但和一个酒鬼在一起难免也会沾染些许习惯。”
宫九眼中也透出暖意:“不过是喜欢小酌一两杯而已,那里就称得上是酒鬼。”
王怜花笑嘻嘻道:“可叶城主原本只喝白水!”
叶孤城认真的回答道:“喝白水有喝白水的好处,喝酒也自然有喝酒的好处,这并不冲突”
王怜花瞧着宫九轻声笑道:“看来叶城主真是变了不少啊……”
一坛酒,四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