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怕温渔了,大步流星走过去:“温渔哥,你来啦,我们刚才还被问是不是要开猫咖呢——这位就是时璨哥吗?”
“对。”温渔搂着时璨的肩膀,像哄小孩,“快打个招呼。”
崔时璨哭笑不得地跟李抒说:“你好。”
李抒接过肉松的牵狗绳,和它玩了会儿,带他们去看刚到新家的猫猫狗狗。因为搬了地方,这些小动物表现出明显的不适应,谨慎地四处试探。
“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时璨问道。
“那可就很多活儿了。”李抒笑笑,“卫生还没打扫完,一会儿要给这么多小家伙喂食,然后带它们拍证件照……我同学也来了,他们会帮忙的。”
时璨见里面已经在忙活的几个年轻人:“平时他们都在吗?”
李抒:“不一定,有几个在外地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来。还有些是本地的朋友,他们就来得勤些了,轮流的,尽量减轻爷爷奶奶的负担。”
时璨点点头,若有所思。
“装修是我们自己弄的。”李抒又介绍着,“想稍微打造成一个干净点,有点档次的地方,然后加以宣传,会有更多人来领养小动物。时璨哥,你晓得嘛,这些小动物放在一起也不太合适,有的不那么合群,找个爱它的主人会更好。”
崔时璨想到自己家里那只凶巴巴的瘸腿猫,发自内心地同意这说法。
他们在旁边聊得热火朝天,温渔则无所事事。走了两步,他看见搁在前台的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的东西让温渔诧异。
是做的小徽章,每一个都是不同的猫和狗,对应着流浪动物之家里的真实“住客”。画功很好,色彩鲜明,活灵活现的,又有独一份的可爱。
恰好有个大男孩走过来,温渔顺嘴问他:“这是谁画的?”
那男生脖子上挂了个单反相机,闻言看了眼:“猫是李抒画的,狗是那个……那边红衣服的,他们两个都是美院学生。”
“学美术的吗?”温渔低声重复了一句,叹道,“我以前也学过。”
男孩笑出两颗虎牙:“真的啊?”
温渔可惜地说:“但是确实没什么天赋,唯一比较擅长的就是狗头。以前还挺得意的呢,现在一看,才知道什么叫专业。”
那男孩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正要说什么,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句。温渔与他同时望过去,就是刚才被指着的红衣服男生,皱着眉:“就知道闲聊,那么多事等着你干,信不信一会儿偷工减料我抽你啊?”
“哎哟,我好怕啊!”男生犟了一句,却还是过去了。
温渔看着他们打闹,笑意更深。
每当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成长太无趣,等真正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如以前嬉笑玩闹的时候无忧无虑。可能长大后的世界复杂,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虽然失去了一些,到底也从这些枯燥中得到了一些。
患得患失,不是温渔的作风。
看到年轻些的学生,他会想起从前和时璨在学校里的日子,但也仅限于怀念了。
李抒忙完手上的事走过来,看见的就是温渔仔细观察小徽章的画面。她倒了杯水,用纸杯装着递过去:“温渔哥喝点水吧。”
“谢谢。”温渔接了,徽章却没放下,“刚才那小朋友说这是你画的。”
提到这个李抒有点脸热:“嗯,之前我们打算给每只小家伙画一张肖像,写实版的太费时间了,做成了这样的Q版徽章。一来当做标识,二来还在微博上卖过几天,成套的,扣除成本也赚了一点,给它们加餐。”
温渔赞赏道:“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李抒抿着嘴笑:“闹着玩儿的嘛,是我一个学姐出的主意。”
喝了口水,温渔暂时找不到话聊,索性和李抒一起靠在边上看里面的人忙。
刚才那个拿相机的男生正在拍照,红T恤抱着猫,尽量摆出正面,他们一只一只地拍过去,人手不够,把崔时璨也拖来帮忙——李抒说是为了给小家伙们拍“证件照”,日后等他们被领养协助上户口。
温渔见时璨抱着一只橘猫,捏住它的小爪子,规矩地摆在身前,心旌一荡,掏出手机也拍了张照片。很不讲究的构图,温渔不太满意,但技术不到位。
他又连拍了好几张,拍不出时璨十分之一的好看,顿时有点暴躁地揉了把头发。旁边李抒察言观色良久,说:“你要拍时璨哥吗?”
温渔不在乎被小女生看出来:“老拍不好,这破手机。”
要崔时璨这会儿听见了,肯定说他人笨还要怪刀钝。温渔想到这层,忽然就带了点笑意,无可奈何地把那些照片给李抒看。
李抒眉毛一挑:“我帮你拍!”
说着她拿过温渔的手机,小心地半蹲着,凑拢了些。温渔见人家的拍照架势,心里已经懂了七八分自己拍不好的原因,等回过神,李抒已经蹦跳着跑回他身边,献宝似的还手机给温渔:“你看看,有满意的不?”
她拍了好几张,都是差不多的角度,温渔看不太出哪里不同。但他这种门外汉,也能发现和自己的那些,简直天壤之别。
也许因为女生加了滤镜吧。
一楼落地窗外的阳光将崔时璨整个罩起,他穿一件简单的白Tee,肩膀花纹有些幼稚,头发长了,柔软地扫过眉眼,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猫。
他笑得很好看,毛茸茸的,很温柔。
温渔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望向时璨的方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我的人啊可真是个大帅哥,连带对李抒都充满善意:“谢谢,我好喜欢。”
“没事儿。”李抒笑着说,突然问,“你们是朋友吗?”
他想李抒可能看出来了,就没有再瞒别人的意思。温渔闻言把手机揣回兜里,说得随意而放松:“不,时璨是我的男朋友。”
李抒一撇嘴,好似也不太惊讶,只提议道:“晚点我们要发个微博宣传下新地方,那可以发他拍时璨哥那几张吗?”
温渔:“啊?”
李抒不好意思地朝他作揖:“时璨哥比较帅嘛,吸引眼球。”
“嫌弃我就对了。”温渔一耸肩,在李抒嘿嘿笑的声音里宽容地说,“没事儿,发吧。”
“没嫌弃你,哥,你也好看。”李抒特诚恳地补充,“但时璨哥一眼看过去,就很有明星相,搞不好一发就网红了。”
温渔有点想抽烟,掏出烟盒往外走:“当什么网红啊,想得美!”
这句话说得太大声,内中忙拍照的男孩和另外两个女生都看过来,崔时璨尚且一脸懵逼,几个小孩却像突然参悟不可泄露的天机,一起哄堂大笑。
靠在门边,温渔点了根烟,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低头吸了一口。
这味道如影随形跟着他好几年,他上瘾过,尝试着离开,后来认了命,把它当做解忧浇愁的秘密。直到现在,崔时璨终于回到他身边。
他怎么肯把时璨推出去给别人呢?
晚些时候,温渔又请李抒和她的同学吃了顿便饭。结束后挨个把人送上回家的车,这才和时璨驱车回家。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崔时璨系了安全带,回头逗肉松,嘴上却和他说话,“很喜欢和李抒他们玩的样子,吃饭的时候,见你一直都在笑。”
温渔叼着根烟:“嗯,见他们就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特别青春。”
时璨说了句你现在也不老,趁他吸烟的空隙把那根烟夺了,自己抽一口:“以后还是少抽烟吧,我真怕你下次不是胃疼是肺疼了。”
温渔拍了把方向盘:“崔时璨,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他话说得难听,表情却是轻松的。时璨知道他没真生气,红灯时讨好地越过中控台亲了下温渔的耳尖,缩回去继续玩手机。
“和谁聊?”温渔瞥见他的界面,正巧交通灯变色,缓缓地开了出去。
“纪月。”时璨说,“她问我们今天去弄得怎么样。”
温渔答应了一声,乘势让时璨问纪月有没有空出来吃个宵夜,坐一坐。正巧这时许清嘉也在,喊一喊易景行,说不定全能出来。
见过别人同学间相亲相爱,就想也和老朋友聚一聚。
沿江边开,温渔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照着最高限速去。他的车好,提速快,一瞬间风猛地灌进来,带着夏日里江水的潮湿。
心情跟着爽快。
“你记不记得我们有次周末也来江边上?”温渔说,“吃烧烤,抱了一箱啤酒,当时那边挨着学校还没开发出来,荒得要命。”
“嗯,后来你就一脚踩进水里了。”时璨想到当时的场景,有点好笑地说,“那时我们多大,上高中了吗?好像没有吧。”
温渔也跟着笑:“初中,十四五岁,你把我从江边拖上岸的。”
崔时璨想起更多了。
那天他们放学被纪月带去四处乱窜,仗着周末无所事事。温渔是好孩子,从不和他们玩,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
结果好孩子玩起来比谁都疯,而且酒量不好,喝了点啤酒就开始步子虚浮,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他飘飘然地一脚踩进了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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